第31章 幻境重生 一
作者:适我所愿      更新:2019-08-10 02:30      字数:7188

探查的地址是一家公司,风苜蓿能确定共工之子就在这里,可是出入的人太多的原因,气息龙蛇混杂,根本无法准确无误地锁定目标。

她早早守候在这里,等徐飞衻过来,不过第一个来的人,并不是徐飞衻,而是此时距离这里较近的薄南途。薄南途正在和城市中游走的妖精、灵物打探消息,从玄光镜听说找到后,二话不说直接奔赴这边。

薄南途站在公司门前,看见了等候多时的风苜蓿后,干脆利落抬脚迈进大门。

风苜蓿截住她:“不等其他人吗?”

“现在还有时间等吗?”薄南途反问她,风苜蓿被她弄得哑口无言,这话没有错,如今真的没有一秒钟够他们浪费了,可能就晚那么一秒钟,这个世界就彻底消失了。

手被薄南途一下子甩开,风苜蓿没办法,只好跟着她一起进去了。

“我跟你一起进去!”

自从遇见薄南途,她的原则一而再再而三被打破,这种与敌合作的游戏规则真不适合她!但是若论审时度势,薄南途在她之上,大局当前,个人恩怨的确应该暂时搁在一边。如果眼前这关都过不了,那还谈什么恩怨呢?

在楼下等电梯,电梯迟迟没有下来,薄南途好几次都忍不住,不顾及场合使用法术直接用缩地法上楼,结果都被风苜蓿发现并拦下了。薄南途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只好放弃电梯改走楼梯。

楼梯上铺着鲜红的地毯,这家公司今天正好和外国一家知名企业签合同,现下董事长身边的秘书,亲自送对方离开,没想到会与前一分钟才冲破保安围堵的薄南途,迎面相遇。

薄南途见到他们十分吃惊,差点没控制住喊出来,要不是情况危急万分她非得上去和他们打一架不可。

对方正是蓝池和尸灵。

蓝池他们对于在这里碰见薄南途也很震惊,不过他们这次真没有刻意如此出现在她面前,事出巧合而已,只是在薄南途和风苜蓿看来明显不是这样。

风苜蓿和进入战斗状态的薄南途不一样,毕竟她与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即使要收服对方也不会选择这节骨眼上,此时也唯有她一人还头脑冷静。“我想我们出现在这里,对彼此来说都很意外吧,所以我希望,此时最好都不要为难对方的好。”

蓝池和尸灵自然明白风苜蓿的潜台词,对他们来说自是求之不得,若是真的在这里和薄南途不管不顾地打起来,会惹来诸多麻烦,难以善后。更何况,他们这次主要是为了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最好不要在节外生枝,弄得不必要的事情。

秘书还想叫人,把薄南途他们赶走,但是却被尸灵制止。

“既然这两位这么着急,一定是有很紧要的事情,不如就放他们上去吧。”

可是那位秘书却不疾不徐地回道:“抱歉,你们两位是我们的贵宾,我很尊敬你们,不过本公司有规矩,我身为公司员工,必须严格依照公司的规矩办事,请见谅。”

尸灵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差点当场暴走,幸亏蓝池机灵抢在他发火之前先快语道:“不好意思,是我们越权了。”蓝池心里把尸灵骂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怕主人责怪,她才不想管尸灵这个白痴,也不看清这是谁的地盘,居然敢任意对那人的手下指手画脚,还真把这里当他的尸窟了。

秘书让保安把薄南途和风苜蓿送出去,薄南途固然不愿,既然都走到这里了怎么可以退回去?她和风苜蓿心照不宣,从保安们的空档中钻过,然后一左一右朝楼上跑去,眨眼功夫,两个人就不见了,秘书怒形于色,担心连这种小事都没处理好还被老板知道了,那他就死定了,于是让保安赶紧上去把人抓住。

蓝池望着一拥而上的黑压压的背影,不禁感到好笑出声,同时心里有些疑惑,据她了解的薄南途,可不是这么随便胡来的人,能令她豁出颜面,不顾后果乱来的会是什么事呢?

虽然蓝池有心放过,不想在这里解决她们之间的瓜葛,然则另一人并不这样想,反倒想非得狠狠给那位秘书,一个苦头尝尝不可,好好算清刚刚当众掉颜面的账。

尸灵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他眼里从来都容不下沙子,就算知道对方身后的靠山来头很大,他也不会畏惧半分!赶巧,薄南途和风苜蓿也在这里,一来能试探试探薄南途,二来顺便铲除风苜蓿这个绊脚石,说不定还真是个好机会!

尸灵找了个借口让蓝池独自回去见主人,然后自己假装有事匆匆忙忙离去,实则他又绕到公司后面,从后门楼道上去返回进入大楼里面。

四面荧光色的玻璃窗,反射着橙红色的热源,烘烤着里面的大理石地板。

楼层间,薄南途的侧影,宛若游龙般的忽隐忽现地穿梭着,她正在高速移动中,不仅是为了要甩掉身后粘人的尾巴,还为了快点找到共工之子,早点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正在她展开龙卷风式的暴走寻找中,眼前突然一黑,方才还清晰的事物,全部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吞没。她先是一惊,而后沉着下来,屏息,感知黑暗中的动静,什么都没感应到,就连之前距她三百米外的保安们也神秘的消失了。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不希望她找到共工之子吗?

可是不对啊,没有人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找共工之子,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她像是落入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中,顺着丝线走却找不到边缘和出口,甚至连敌人会在哪里出现都不知道。

冗长的时间过去了。

虚无,被黑影笼罩的的上空出现了一道光线,如水幕般晶莹剔透的空间,缓缓降下,将她从头到脚照亮。

终葵桬一进来就感觉出其中的异常了。

一楼大厅本应人来人往,但现在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她可不会笨到认为是公司在放假,而敞开的大门只能说明,这里面可能被人布下了陷进,看来对方是在玩一招请君入瓮。

但其实还得看这位“君”是否愿者上钩吧?

她抬手撩开他额前的碎发,露牙哂笑,扬首阔步地朝里走去。前一刻,迷眼的光影还在墙上摇动不已,发颤的银线穿过他的发丝,深入他顶上的墙壁内。终葵桬感觉一霎那中,头晕眼花,有种魂魄即将挣脱肉身,归于虚弥的感觉,她不由地心里发虚,手中冷汗直冒。

她强制镇定下来,闭眼,暗自加固自己的魂魄。

吕豫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刚才似乎有人在撕扯他的感觉,仍未散去,他心神未定,问着她:“刚才是怎么了?”

“没事。”终葵桬起初还嘴唇发白,现在已是好了许多。她擦拭去鬓角的汗珠,放下手时才看见粉嫩的指甲盖下,涌出的血色,由深红转为暗红,还伴随着死亡的气息。

终葵桬的眼瞳骤然紧缩,转眼间,又蓦然放大,她全身的血液几乎快要低至零度。她镇定地走到饮水机旁,拿出纸杯,接了一杯开水,然后把特意用透明口袋里装的□□倒进去少许。她托着杯子轻轻打着圈儿摇晃着,看着□□和水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正举到嘴边要喝下时,周围的光全然消失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终葵桬平静地抬手举起纸杯,喝完热水后,一扬手,杯子应声掉落在地,咕噜咕噜转了几圈,沉闷的声音向周围扩散而去。

终葵桬弹了弹恢复正常的指甲,打了个响指,回忆着来时所记下的路线,凭着感觉往前走去。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既然她决定要做了,不管发生何事都绝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她乖戾的表情上,笼着一层不可言喻的阴霾,活络一番筋骨后,才好整以暇地去迎接前方的磨难。

“等等,终葵桬,这个地方很不对劲。”

吕豫行叫住还在往前走的终葵桬。

“是很不对劲。”终葵桬和他有着一样的感受,吕豫行也许是凭借,她与外界建立起的联系才感应到的,而她却是身处外界清清楚楚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猝然转向后面,瞪向身后的某个地方。

吕豫行察觉到终葵桬全身紧绷,犹如如临大敌一般,于是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终葵桬:“是很高明的结界,我迷路了,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我知道这个地方我走过不下三次了。”

“你一左一右地拐着弯走,既没有绕圈,怎么可能会迷路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到这里有一条明显的结界,像一根无形的线和地上的缝隙吻合起来,把这片区域包围起来,与外界彻底隔离开来,现在我们和网中鱼相差无异。”她苍白无力地解释道。

她没办法解释清楚内心所感知的东西,太难说清楚了,甚至她根本就弄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布下这么强大的结界,让她一点招架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全身脱力,滑落着坐在原地。

吕豫行不知道她现如今的状况,但也猜出她此时有多不好受。

“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终葵桬努力挺直发疼的脊椎,咬牙顶住这种几乎灭顶的压迫感,舔舐自己失去血色的双唇,说:“对方不断在释放自己的气场,我的法力已经完全被他压制住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是共工之子做的吗?”

她吃力地摇摇头,“不对,这种气息不像是神,反而有些像魔但又不完全是。”

“这真是太奇怪了。”

吕豫行一时没想不到好办法,帮助终葵桬脱险,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和终葵桬是同一阵线的,如果终葵桬死了,他不能确保自己一定安然无恙,所以他必须尽全力保护终葵桬。何况,他们还没拿到冰心钺,眼看就快要找到共工之子了,只要对方肯出手相助,世界就保住了,他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他来不及多考虑,直接通过识海,和终葵桬建立起心灵共通,将愚公一族的降魔功法交给她。

一时间纷繁踏至钻进脑海里的心法,如电影交卷似的不停在脑中播放着,终葵桬忍住起先的灼痛感,及时调整呼吸双膝一曲,盘膝坐好精心修炼起心法。吕豫行放出自己的元神,为她护法。

过了一会儿,一直平静、沉浸在修炼中的终葵桬,似乎陷入魔障,不可自拔,眼前就要堕落成魔。

终葵桬毕竟修的不是仙道,反其道转修仙法本就是逆天行事,凡人若是练这部心法可谓脱胎换骨,由此可超脱六道众生。而魔道中人练此法,无疑是自取灭亡。

看着对此一无所知的终葵桬,吕豫行的元神,不由地长叹一声。最终破釜沉舟,冒着巨大的风险在终葵桬修炼的紧要关头,切割出自己的三魂七魄。天魂、地魂、命魂三魂成三角阵各自居于,终葵桬的三处命门,五彩的七魄在附近游转不前,替终葵桬钩织出一个安全的屏障,完成后便各归其位,贴于屏障上,不让黑暗的幽冥气息进一步腐蚀终葵桬的气力。

终葵桬完成最后一节心法,凝心屏气,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一幕使她心神一振,差点泄掉周身游走的真气。未曾料想吕豫行会为了她这么做,但她也知道吕豫行此举本非是为了他,她张了张因为口渴而干皮的双唇,艰涩道“你收回元神吧。”

他的意识逐渐聚拢,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微微轻颤,努力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终葵桬担忧的面孔。

他实实在在的站在那里,若不是胸脯一高一低地不断起伏,还以为他不是活人。一缕缕真气还在他周围漂移,不肯回到他的身体里,却又始终徘徊在他身边,不肯离去。

终葵桬见他如此辛苦,明明已经到了站不稳的地步,却仍是不肯开口说出来。他耳朵旁边的碎发,湿润地贴在耳后,费劲地召唤魂魄归来,幽幽荧光将他眼中晦涩的无助,完全照出来,让人看个一清二楚。

终葵桬实在看不下去,不顾自己已是千疮百孔的身体,强行把吕豫行的魂魄抓住打进他的身体,无视吕豫行的反对,让他再次回到身体的识海中待着,只有这样才能令吕豫行安然无事。她之所以可以活上千百年,是因为身体里有一条灵河,这就是她长生不老的秘密,这条灵河不仅维系着她的生命,还助她修炼法力,只可惜在五百年前,灵河渐渐枯竭了。

生命本该就此结束。

但她无意中发现有一种药,能够使灵河暂时停止枯竭,药能制造身体假死的现象,却无异于是饮鸩止渴。终归是致命□□,每一天都在蚕食她的身体。她用药为了延长灵河的生命,又因为阻止毒性带来的死亡威胁,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释放灵河清洗骨髓中的毒素,这种反复的日子一过就是五百年,到如今灵河中的水快干了。

可为了救吕豫行,为了偿还他的人情债,她必须释放体内的灵河来救他。

体内奔腾翻涌的灵河,把吕豫行拽进河底,河水卷起一丈高的浪层,重重地拍打向他,他半昏半醒地沉浮在河中。如水花般上涌旋转的灵力,钻进他身体里,填补上他体内的空虚,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忽然,银色的月辉从灵河中洒出,照亮了吕豫行平和的面容,还照亮了终葵桬身处的黑暗之地。

脚尖前的地上,竟有一指宽的透明的线横着,看不到来处也看不到最终伸去的目的地,只能感知空间被线分隔成了两个,线周围的时空呈现扭曲状态。

终葵桬想了想,摘下头上佩戴的小铃铛,朝那条线的中间掷去,铃铛小巧,也不过是一颗豌豆大小,刚巧落在线上。可奇怪的事发生了,铃铛没有落地,在即将碰触线的一瞬间飘到了别处,然后快速反弹回来。终葵桬正要反手接住时,铃铛居然凭空消失了,过了半分钟后,又从那条线中间出现。

泡在水中的吕豫行通过终葵桬的视野,目睹了这一幕,也惊诧万分。

“我从没见过这种结界,能凭借一线将空间分开,看来布结界的人一定很厉害,你要多小心了。”

“嗯。”终葵桬面容绷得紧紧的,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如果谁会读心术一定能读出她此时有多害怕。

现在的她和一个小时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毕竟方才那种撕扯致死的疼痛感,已经深深烙印在心中,想忘也忘不了。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在这里遇见那个人,她就真的完蛋了吧?洁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嘴唇,直到把嘴唇咬的发紫才松开,她舔了舔冰冷的嘴唇,拼命止住发颤的身体往里面走去。

被困在黑暗里的不止薄南途和终葵桬,还有风苜蓿和蓝池。

蓝池虽与尸灵交往不深但也算了解他,凡事揪住不放,他一直想背着主人对付薄南途,如果不是主人再三警告,他早就动手了,现在让他逮住了机会,他又怎么肯善罢甘休呢?

她敢打赌,这片暗黑空间一定是他的“杰作”!

只不过没想到,进来时太大意了,连自己都中招了。

蓝池身上的魔气无疑是,黑暗里那些跃跃欲试的怪物们眼中的“美食”,她没有终葵桬痛苦,法力低微的小角色,都被她肃清地七七八八,厉害些的角色,她虽然打不过,但对方也不敢贸然上前挑衅她。

这些怪物都是尸灵抓来的“污秽”,在同一个空间里,互相吞食增长自己的法力,与蛊的道理一样,即使是最弱的家伙,如果放到外面去,都能造成不可预计的灾难。

水晶做的卡片镶入地上,每一个标记着的星星图案在氤氲的黑暗里发出刺眼的光芒。

蓝池是西方魔女,所用的法力源于西方,她和尸灵俩比拼一时半会儿,难分伯仲,若不是因为这样,灵祖也不会看重她,让她跟随在身边。

蓝池不禁回想起,自己成为西方叛徒,逃到东方被灵祖路过救起的往事……

直到远处的震吼将她从遥远的回忆中拉出来。

她放眼望去,看见风苜蓿正和黑暗里不知名的“东西”缠斗在一起,眼见渐渐落於下风。蓝池嘲讽地“啧”了一声,用鞋尖撬起蕴藏很大能力的水晶卡片,突然变长的头发卷起它,在她如鹰隼般尖锐的注视下,射进那个“东西”的身体里,空间又安静了下来。

风苜蓿狼狈地站起身,气喘吁吁地说:“为了走出这个鬼地方,我们合作吧。”

丑陋的枯爪在地上爬行着,像狗一样,似乎正在根据闻气味来锁定目标。

当它摸索到风苜蓿脚前时,她高高地抬起脚,恶狠狠地把枯爪踩在脚下,用力地碾压着,眼睁睁看着血和碎肉完全分离开来,直到脚底的枯爪变成不明物体,才把脚挪走。

没人清楚前面的路上,还有多少这样的挡路石,为了能解决危机,她不得不放下尊严释出自己的诚意。

与魔合作,背离自己的原则,即使是无可奈何,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无视风苜蓿的低声下气,蓝池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她只想在主人发现前赶紧找到尸灵,但是风苜蓿接下来说的话,让她目瞪口呆。

空间另一端,明亮的办公室里,窗外的空气十分清晰,风中还带着凉意,窗台上一摞文件纸被吹得卷起老高,光线照在洁白的宣纸上格外醒目。

椅背上挂好的西装,静静地搁置在一旁,小茶几前坐的年轻男子和一般的上班族毫无二致,褪去高级领带和名贵手表的修饰,他一样能做的气质独具。钢笔在他手中转了又转,英气的剑眉,正因为思考某件棘手的事而伏低。

厚厚的文件翻看到最后一页,全部读完后,他才放下笔,抬起头,呵出一口气,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咖啡,办公室外的双向镜前,状似无意地,扫视了一番房间外的景象。公司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过道上还是人来人往的,他们忙碌地打印文件赶着去各个部门,永远都是一层不变的日子。

可惜,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半个小时前,在秘书汇报完楼下大厅发生的情况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清静日子结束了。

现下,眼前还是一如既往地运行着,但是谁也不知道征兆,已经不知不觉地入侵了整个公司。

他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清冷的语气低到零度以下。

“从没有人敢在我的地盘放肆,胆子真是够大的……”

他狂妄地击碎面前的镜子,随着镜子碎片落地,外面所有的景象也一同消失了。原来忙碌的人群,根本是他用法术变出来的,偌大的公司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手指间不断滑落的冰蓝色的水滴,在地上汇聚到一起,流进那片黑暗区域……

“这是在开玩笑?”蓝池此时只想笑,因为她想象不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听到事情后,第一反应是认为风苜蓿在说谎骗她,可是以她对风苜蓿的调查来看,对方是个骄气十足的人,对自己的能力很是自负,对付妖魔不像其他没原则的驱魔师一样,使下三滥手段,更不可能去滑稽地说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完全没必要。那么,如果是真的,她不得不担心主人的计划了,天地若是毁灭,那主人的计划不也就付之一炬了?

在风苜蓿冷如冰霜的表情下,她渐渐敛起笑容。

“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找到尸灵。”

风苜蓿起初还不解她为什么说要找到尸灵,但是把事情前后联系在一起想,很快就想通了。“是他在背后捣鬼,把空间划分开的?”难怪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发生如此诡异的事,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蓝池懒得替尸灵辩解一句,她虽不乐意和自己的敌人共处也不会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她傲慢地看了风苜蓿一眼,然后甩头往前走去,不过这次她有刻意放慢脚步好让风苜蓿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