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贼望着远处轰隆轰隆尘土飞扬的战场,也不敢多做逗留,急忙追了过去,边跑边喊:“行了,撤吧!”
三个人跑了大半天才算摆脱那些石元素的追赶,呼哧呼哧坐在路边直喘气。
“nnd,没想到这么难搞。”瓦里喝了一大口水说。
“是啊!”伊娃不停的用树叶当扇子扇风,“我自从中学毕业后都多少年没这么跑过了。”
倒是天下有贼沉默了。
“对了有贼,事儿办完了吗?”瓦里问道。
他点点头,默不作声。
“咋啦?咋开始玩深沉了?”瓦里推了推这个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尝试着打趣他。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继续了吧……”天下有贼说,“那公主说居然要去挑战巨人,这不是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吗?”
“不行!”蓝宝石急了。
“不行!”没想到这次是瓦里,“我们跑了这一两天累的跟狗似的,啥都没得到就撤?这不是老子的风格。”
“可是,巨人啊!”天下有贼迷茫了,“一个普通的石元素我们都打不过,何谈一个巨人呢?况且他貌似还有几个小弟跟着呢。”
“就他有小弟?我也有,不光有小弟,老子还有小妹呢!”瓦里说。
“靠!”天下有贼擂了他一拳,“你只要不怕死,我就敢跟你去踩刀子!”
弗兹鲁克是一个巨人,按照大地公主的说法,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巨人,当年他与别的巨人一起毁灭了她的国家,又把她禁锢在大地深处,更可恶的是百多年来一直在此处看守着她。
“他为啥要这么对待一个可爱的公主呢?”天下有贼忽然冲口而出一句话。
瓦里和伊娃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知道……”
“还是别问那么多了吧!”蓝宝石说,“我们快去找巨人,早点完事大家都早点解脱不是么?”
弗兹鲁克的巡游面积非常大,通常走一圈要花上这个巨人一天一夜的时间,他每巡逻一次,就要休息一天,这一天恰逢他的休息日。
瓦里、天下有贼和伊娃傻乎乎在路口等着,等了一天的时间都没看到弗兹鲁克的身影,于是瓦里提议大家先去找点吃的喝的,然后回来继续等,所有的人对此都没有异议,出了宝石兄。
“不要分开!他一会就来了!”宝石的声音近乎声嘶力竭,这让大家都感到很奇怪。
“急什么?她都呆地底那么多年了,也不会在意这一天两天的功夫了不是么?”瓦里说。
这一天的等待很显然无果而终,人家弗兹鲁克正在喝酒吃肉享受休闲呢,怎么会提着武器满高地晃悠呢,一直等到深夜,三个人互相靠着睡的东倒西歪也没把弗兹鲁克等出来。
月亮悄悄的爬上来,照耀着脚下的大地,远处的深山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狼的嗥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夜里窥探着路边的这三个人。
阿拉希高地一如既往的壮阔着,山风呼拉拉的吹,蜘蛛和恐龙们也都安静下来了,瓦里忽然打了个冷战,从噩梦中醒来,他迷糊着眼睛,抬起头向远处望去,心里还些许有些迷惑:我们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对的?他的胳膊全部酸麻掉了,正想舒展一下筋骨,却发现伊娃和天下有贼正香甜的靠着自己的左肩右膀熟睡中,于是作罢。
夜色在熟睡者的睡梦中过的很快,在失眠者的眼睛里如此漫长,不过终究还是过去了,一大早宝石就在天下有贼的怀里跳着脚叫唤:“都起来啊!快醒醒!那个巨人要来了!”
瓦里起身去路边的清水坑里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脑子,就听见地面传来酷通酷通的声音,这是脚步声,他连忙抓起地上的武器来到伙伴们身边。
“我们躲起来!”这脚步声仿佛让蓝宝石非常恐慌。
三个人连忙躲到一处稍微突起的土包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着,不多时,一个影子就渐渐映入眼帘,影子越走越近,也越变越大,距离他们近百米时瓦里三个才发现对方竟是如此的高大,那身躯如同岩石雕刻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躯体肤色是青石板的颜色,身上穿着一件草绿色的背心和草绿色的短裤,头上长满了青草,脚边还有3个小弟跟着晃。
“我的娘啊!”天下有贼小声嘀咕,“我们打得过吗?”
瓦里闭着嘴摇摇头,他也认为就凭他们三个是打不过这些人的。
“怎么办呢?”伊娃有些急了。
“随机应变吧。”瓦里说,奇怪的是一直聒噪的宝石兄这会反倒十分的安静。
来的一群人正是巨人弗兹鲁克和他的小弟们,一大早他就沿着巡逻的路线在阿拉希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可是这一天他一出门就被一棵前些日子因雷劈而倒地的枯树干给绊倒了,巨人绊倒一下可与寻常人不同,他们得费很大的劲才能爬起来,而且通常都会摔的不轻,他一路摸着自己的胳膊肘在想,今天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正在这么想着,路旁的小土丘后忽然蹿出来三个人,一女两男,拦住了他的去路。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宁宇拍死了一只叮在鼻尖的蚊子,沼泽地的蚊子太大了,原本想早点离开这里去寻找云淡风轻的踪迹,可是加摩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邀请自己多住两天,宁宇一心软,就留在沼泽地又喂了两天的蚊子。
“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啊!”他对艾米莉说。
艾米莉正在帮小博尼塔梳小辫儿,趁这两天休整的功夫,她把博尼塔好好的从里到外打扫了一番,收拾出来以后,居然是个非常可爱乖巧的小姑娘了。
博尼塔鼻子一缩一缩,似乎在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有股怪味儿!”她说。
“什么怪味儿?”宁宇也嗅了嗅,空气中除了沼泽地的腐烂气息他并没有嗅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就是有股怪味儿!”博尼塔坚持。
石巨人弗兹鲁克正巡逻着,忽然从前面的土丘后蹦出一女两男三个人来,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放肆!”石巨人前面一个仆从挥舞着斧子向瓦里他们喊道,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竟是从这样一个矮小的家伙身体里发出来,这是在让人匪夷所思。
“我们找他商量点事。”伊娃是被推选出来对话的,瓦里他们认为在这种时候女性比较有亲和力。
他指的当然就是石巨人弗兹鲁克。
仆从正要说点什么,弗兹鲁克拦住了他们,一步跨上前来,低头望着这些比自己矮小许多的人类说:“你们是不是又上了那个女人的当?”
“上当?”伊娃怔了怔,“不,我们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东西,保证用完以后返还给你。”
弗兹鲁克摇摇头:“不,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可是那个东西是不可以随便拿出来的,密斯莱尔她被判永远禁锢在地底,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更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瓦里听到这里忍不住了:“无论如何这样欺负一个女人总是不道德的吧?现在你就把秩序魔棒借我们用一下,到了那里我们自会决定是否要把她放出来。”
弗兹鲁克盯着瓦里看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可笑的凡人啊!总是在这样的问题上栽跟头,你们想要魔棒吗?好吧,除非踩在我的尸体上,否则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东西。”
其实许多时候很多悲剧都是言语之间的误会造成的,如果弗兹鲁克不是那么冲动,如果瓦里不是那么性急,也许他们坐下来仔细的对质一番,事情就不会演变成后来那样不可收拾。
可是他们太需要钱了,瓦里急切的想要赚到钱给伊娃买双新鞋子,天下有贼已经好多天没吃羊肉了,大家都需要这份工作,没错,他们已经把大地公主的请求当成了一份工作来做。
而弗兹鲁克呢?长达百年的孤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没有同伴的安慰,没有人跟他聊天,那些仆人?他们只会对自己溜须拍马,这样长久的孤寂让他的性格也变得有些暴虐,至少是跟以前比起来,他所做的工作是那么重要,却总是无法得到*的人们的理解,他们先入为主的认为女人就一定是弱势的,却从不去考虑这个女为她为什么会惊动巨人们把她给禁锢那么久,他鄙夷那些顶着道德的名义实际上是为钱财来打劫的那些形形色色的部落或者联盟,一百多年来,他的拳下已经不知道杀死了多少这样的人。
于是一场战斗就这样一触即发。
瓦里握紧了锤头,天下有贼把短剑和匕首拿在手里咧开架势,伊娃站在山丘上随时准备充当蒙古大夫的角色。
弗兹鲁克怒目而视:“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趁早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就是白白送命的。”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就把瓦里给激怒了。
“那就来试试看吧!”瓦里说着,挥着锤头就冲了过去。
“加油勇士们!”蓝宝石适时的为他们呐喊助威。
瓦里的目标是弗兹鲁克前面那个手持法杖的小个子,通常这样的人也就是他一锤子的买卖。弗兹鲁克暴怒起来,他抬脚向瓦里踩去,伊娃在一边看的惊心动魄张大嘴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帮忙,她很怕自己帮倒忙,战斗开始前瓦里就警告过她:“你敢参战试试看!一辈子都别想找到宁宇了!”虽然她知道瓦里其实是面恶心善,但是此时此刻还是被这个警告束缚住了手脚。
哐当!瓦里被弗兹鲁克一脚踩住了,这个暴怒的石巨人不但踩住瓦里,还狠狠的捻了两下:“哼哼!”
天下有贼趁此机会抓住那三个仆从,宰杀起来,弗兹鲁克的仆从并不厉害,在他快如风的攻击中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很快就只剩下了那个手持法杖的,他正对准弗兹鲁克念咒语,施放治疗术。
原来被踩在弗兹鲁克脚下的瓦里正死撑着,他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躯体在扛着石巨人的脚,一个踩不下去,一个爬不起来,就这样僵持住了,由于太用力,弗兹鲁克早晨摔伤的地方又开始疼痛,仆人于是急忙施法术帮他疗伤。
趁此机会,天下有贼一刀向那仆人脖子上抹去,血光飞溅,那个矮小的仆从哼都没哼一声就死去了,现在他们的敌人就只有弗兹鲁克了,他试着用短剑划了他脚踝一下,没作用,那皮肤比花岗岩也差不了多少了。
“砍不动他!”天下有贼向瓦里喊道。
瓦里正憋的脸通红死扛着这只巨大的臭脚,没力气再去回答小弟的话了,他只是思索着该如何从这里脱身,石巨人的脚底板真是够臭的,连踩带熏,瓦里这会快吐了,忽然他灵机一动,努力的腾出一只手来。
“坚持住啊!”天下有贼来到脚边,又搬又挪,弗兹鲁克却兀自踩捻,纹丝不能撼动,被他弄的烦了,一伸手就把他给拍出老远,跌在草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瓦里终于把手腾出来了,他的另一只胳膊因为快要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而咯咯作响,骨头都快断掉了,强忍住疼痛和压迫,他伸出手去抠向弗兹鲁克的脚丫缝隙,连抠带挠,误打误撞正中了弗兹鲁克的软肋。
由于身躯过于庞大,又比较笨重,弗兹鲁克常年无法弯腰够到自己的小腿以下部位,那脚趾间长满了苔藓和真菌,平时不摸还好,若是一碰就碰到了那根痒痒的神经,奇痒无比,而瓦里此刻正在做这件事――让他痒的无法忍受。
其实从战斗力方面来比较,瓦里三个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弗兹鲁克的,但是偏偏给他误打误撞,石巨人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企图把脚从瓦里身上挪开,可是瓦里岂容他逃掉呢,乘胜追击,抱着他的大拇指继续抠。
蓝宝石和大地公主说弗兹鲁克只有几米高,那是哄小孩玩呢,其实弗兹鲁克的身躯足足有四层楼那么高,单是他的脚掌就快比瓦里人还大些了,够不到自己脚的弗兹鲁克一瘸一拐踢踏着脚,企图把瓦里甩掉,可那那么容易呢?瓦里死死的抱住他的大拇指,另一只手不住的挠着,弗兹鲁克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在道路上打着转想要寻求解决的方法,他看到不远处的土丘,于是想去搓搓脚,冲着土丘就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