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84成功的失败之作

在道月疑惑的目光中，段秋石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

“这是什么？”道月问道。

“也是驱鬼香。”段秋石把白色瓷瓶递过去。

“驱鬼香有两种？这倒是没听过。”道月把玩着白色瓷瓶，眼中露出好奇。

段秋石微微摇头。

事实上，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叶子橙。

一个时辰前，程雨儿将包裹交给他的时候，里边只有这种名为“灼影”的燃香。直到出门之前，叶子橙小跑着过来追上他，把这个白色瓷瓶塞到他的手里。

“这是什么。”

“是……另一种驱鬼香。”小姑娘不知为何有些羞涩。她半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这是一种香粉，名为白衣。”

段秋石眼中闪过疑惑。

他虽不懂香，却在《行典》中看过一些与香料有关的常识。所以他知道，香料的命名，都是以配方、香型来定名，而不以形态定名。

比如说“灼影”这种香，不论是做成燃香、香粉还是香件，名字都是“灼影”。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种驱鬼香粉既然名为名为“白衣”，说明它与燃香“灼影”在配方、香型上完全不同。

所以……叶家古香中的“驱鬼香”其实是两种香？

“就算驱鬼香有两种，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鬼物不也分‘灵鬼’、‘尸鬼’两种？”陆凡在旁边打了个呵欠，说道。

段秋石明白了陆凡的意思。

假如“灼影”与“白衣”分别是针对“尸鬼”与“灵鬼”的驱鬼香，那便能说得通。

程雨儿很确信“灼影”研制成功了，却对“白衣”只字未提。很可能是因为在“百鬼夜袭”的时候，她只看得到“灼影”逼退尸鬼的效果，却不清楚“白衣”是否对灵鬼有效。

而现在，段秋石与道月对面的“夜啼鬼”就是一级灵鬼，猜想即将得以验证！

段秋石打开瓶盖。顿时，一股十分柔美的香味飘散出来。

“好香……”

道月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细细感受着身边的味道。在这个瞬间，他仿佛回到西大陆，听到阵阵丝竹，看到皇宫中身着白色轻纱的舞女。就连性格冷硬的段秋石，在嗅到这香气的瞬间，也回想起了母亲怀抱的温暖，耳边响起轻柔动听的歌声。

两人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上现出震惊：这香……竟然会有这么强的感染力！

如果说之前的燃香“灼影”可以被称作“名香”，那么这次的香粉“白衣”，从味道上来说还要更胜一筹！

“这香粉这么好闻，想必效果也不会差。”道月的脸上现出期待的神色：“快快，石头快试试它好不好用！”

段秋石点头，将两根手指伸到瓶子里，捏出一小撮香粉放到手心。

既然是测试驱鬼香的效力，还是按照老规矩，先不动用星力。

按照程雨儿的说法，驱鬼师协会的最终目标，是面向普通民众贩卖“驱鬼香”。如果只有动用星力才能使用驱鬼香的话，那干脆还是别卖了——人家都有星力了，还需要用“驱鬼香”来驱鬼？

“石头，你快看！”道月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喊了段秋石一声，语带惊讶。

段秋石定睛一看，发现两位小孩子竟然已经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他们的额头上，黑气隐隐盘旋，似乎是附身在他们身上的鬼物感受到了什么，变得不安。

仅仅是“白衣”的味道弥散过去，“夜啼鬼”就已经有了反应？

段秋石不再迟疑。他默念真目咒，眼中银黑二色光芒一闪而逝。之后，便将手中香粉均匀地撒在一位孩子的身上。

浓郁的香气环绕在那个小男孩身边。小孩微微皱眉，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上的鬼气也变得越来越淡。

一息、两息、三息……

小孩口中的呻吟声越发明显，他的眼皮抖动着，似乎马上就要睁开眼睛。

道月也已经有所预料，他掏出朱砂笔，用最快的速度在屋子中布下“显鬼阵”，阵线散发出的淡红色光芒将整个屋子映亮。

“出来了！”

十息之后，在道月的惊呼声中，一个鬼影在显鬼阵中兀然显形。它看上去与普通婴孩差不太多，只是双目赤红，四肢短小，身上缠绕着森森的鬼气。

正是夜啼鬼！

“竟然真的有用！”

三两下把这小鬼处理掉，道月激动得手舞足蹈：“我竟然亲眼见证了‘叶家古香’的重新面世！”

至于这么激动？

段秋石不解。

“石头你难道不知道？驱鬼香可是‘叶家古香’中最难制作的几种之一！既然‘驱鬼香’能够制作成功，那就说明神香‘镇彩’和‘燃灵’也有可能重现人间！这可是足以颠覆星师世界的大事！”

道月紧紧地握住段秋石的手，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如果弟妹制作出这两种神香，你可别忘了皇兄我啊！”

段秋石无奈。

刚才还说她是自己的“小女朋友”，现在干脆升级为“弟妹”了。

段秋石抬手把白瓷小瓶扔给道月：“这么喜欢古香，干脆你来测试。”

“没问题！”

按照古籍记载，叶家古香若以星力激发，香气便会更加浓郁，其中附带的效果也会更加显著。

道月指尖捏着一撮香粉，星力鼓动，手心五颗星窍耀起光芒。转瞬之间，他手中香粉“白衣”也染上星力的光华，变得明亮起来。

“去！”

道月甩手，亮晶晶的香粉铺散到空中，化为一条轻纱般的光带，缓缓将另一个孩子的身子裹住。

“吱吱……！！”

仅仅是一瞬间，大片黑气就从小孩身上腾了起来。第二只“夜啼鬼”发出凄厉的叫声，从那孩子的身上窜出，化为一团虚影就要从窗户中逃走。

段秋石早用出“真目咒”，怎么可能轻易让这小鬼逃走？他手中的朱砂笔轻甩，条条星光便自空中坠落，将这只“夜啼鬼”牵引去了远方的鬼蜮。

两人目送“夜啼鬼”化为流光飞走，松了一口气。

让道月头疼不已的两只“夜啼鬼”，在驱鬼香“白衣”的辅助下这么容易就被驱赶掉！

床上的两个孩子缓缓睁开眼睛。看他们那面色红润的样子，明显是气血旺盛得很，完全没有受到驱鬼的影响。

“这就是驱鬼香的效果，连附体的灵鬼都能轻易驱除，而且不会伤人气血……”

道月沉默半晌，然后看向段秋石。

“石头，我决定了一件事。”

“……？”

“我也要加入你们驱鬼师协会！”道月晃着手中的白色小瓶，目光灼灼地说道：“现在我几乎可以断定，驱鬼师协会日后绝对钱途无量！”

“借您吉言。”陆凡虚着眼说道：“然而我不会告诉你，由于某供货商的存在，你们协会要赚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欢迎入会。”段秋石则是一脸冷漠，把装着驱鬼香的包裹、写着十条委托的字条塞到道月手里：“另外，恭喜，你拿到了入会的第一项任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