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85该来的躲不了

入夜，段秋石与道月对“驱鬼香”的测试还在继续。

第二个委托的地点位于贫民区，这里出现的鬼物，段秋石十分熟悉，正是他曾在香室见到过的那种小鬼——一级尸鬼，封坛鬼。

段秋石首先拿出了香粉“白衣”。

在闹鬼的坛子上洒了三次，第一次不动用星力，第二次动用星力，第三次增加香粉的量，并且动用星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咦？这次怎么又不起作用了？”道月纳闷道。

段秋石面无表情。他将手伸进包裹，探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夹了一根香条。

点燃“灼影”，辛辣的香气猛地涌出，如一道利箭射向封坛鬼。

利箭还未至，那只封坛鬼已经惊慌地摆动起触手般的四肢。它“叽叽”地叫着，猛地朝外逃窜而去。

道月惊住了。

很快，他也明白了过来。

“‘灼影’、‘白衣’这两种香，竟然都是驱鬼香？‘灼影’仅对尸鬼有效，而‘白影’仅对灵鬼有效？”

段秋石点头。

“妙啊，太妙了！”道月乐呵呵地说道：“这也就是说，以后想要买咱们协会的驱鬼香，至少得一次买两份！这下可要发大财了！”

竟然已经用上“咱们协会”的说法了，你进入状态也是够快的。

而且，你不是华阳国皇子吗，按理说应该是吃喝不愁长大的，怎么会对金钱这么执着。

段秋石一时无语。

两人处理完封坛鬼，继续朝第三处委托的地点走去。

路上，道月唱着小曲，似乎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仔细听那曲子的歌词，几乎让人难以直视。

“有钱能使鬼推磨，鬼呀么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磨呀么磨推鬼……”

“就算这两种香确实研制成功，也很难赚到钱。”段秋石突然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道月愣了一下，说道：“现在界膜不稳固，到处在闹鬼，正是最需要驱鬼香的时候啊。这个时候卖香的话，肯定能大赚一笔。”

段秋石摇头。

确实，现在的云都正是最需要驱鬼香的时候。而且叶子橙曾经说过，经她改良配方后，这种驱鬼香是可以批量生产的，而且成本也不算高。

目前最大问题在于，目前的驱鬼师协会中，并没有擅长经营销售的人，也没有足够的销售渠道。

如果只是摆在自己的小院中零散地售卖，自然是问题不大。但是叶子橙曾经说过，现在整个云都都笼罩在闹鬼的恐怖氛围中，她急着研制驱鬼香，是想要尽快大批量地将驱鬼香出售给东云民众，解决云都闹鬼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让驱鬼香尽快散布到东云各地，善良的叶子橙估计会拜托自己父亲的商会来批量生产、销售驱鬼香。

而她的父亲叶清又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旦把这样的事情交给叶清，别说是赚大钱……估计驱鬼师协会众人就连汤都喝不到多少。

“呃，她的父亲就这么抠？再怎么说，这香的配方也是叶子橙她辛辛苦苦才试出来的啊……”道月表示难以置信。

“绝对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抠得多。”陆凡挖着鼻孔不屑地说道。

事实上，段秋石听说，叶子橙之前就制作出过整整一个系列的十余种少女香，在东云大受好评，让叶清赚得盆满钵满……然后，她拿到手的奖励，也就是一百多两金子而已。

嗯，这些金子后来还被自己给骗走了来着……

“那……如果我们跟猎石者协会来合作，让他们帮忙售卖呢？猎石者协会历史悠久，成员众多，而且分会遍布整个东云，对各个地方闹鬼的情况最了解，应该最适合卖驱鬼香了吧。”

段秋石再次摇头。

在他看来，猎石者协会不仅不会接受这样的委托，甚至可能会阻挠驱鬼香的销售。

原因很简单。

如果普通人也能使用驱鬼香来驱鬼，那么猎石者在东云的地位必然会大幅下降。尤其是那些初级猎石者，他们将在城市中再无用武之地，只能跑去偏远的滞鬼区、鬼蜮冒着生命危险猎鬼取石谋生。

尽管段秋石和道月对云都的猎石者协会印象还算不错，但这更多是因为林芊、林采等人与自己私下关系不错。一旦大量的低级猎石者都对驱鬼师协会产生不满，那么即便是林芊也只会迫于压力，站到驱鬼师协会的对立面。

“与其他的商会合作呢？”

那可都是叶子橙父亲的竞争对手。以她的性格，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这种“资敌”的行为？

“唔，你说的也是……”

道月挠着头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段秋石说得有道理。然后，他认真地看向段秋石。

“我突然想起来，猎石者协会那些菜鸟没我不行。所以，恕我不能进驱鬼师协会了！”

段秋石默默抽出了黑色柴刀。

“我……我开玩笑的！驱鬼师，我道月做定了！”

段秋石收回柴刀。

其实他知道自己根本懂买卖的事情，之前的推断也只是他的个人看法而已。再说了，驱鬼香能不能赚到钱这件事，说白了根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真正要紧的，还是昨夜那被归入“密档”的闹鬼事件。

那么多的小鬼都是从何而来？它们为什么会集中攻击两位姑娘？

段秋石回想着事情的经过，眉头微微皱起。

“石头，你怎么走神了？”

道月在段秋石的眼前摆着手，让他回过神来。

“没什么。我们去下一处委托点。”

“好嘞！”

三个时辰后。

时间将近子时，两人来到西区坟地附近，完成了最后一件驱鬼的委托。在那户人家的道谢声中，段秋石与道月走出门，讨论着驱鬼香的事情。

经过这十个实验，关于驱鬼香，两人确认了两点。

第一，这两种驱鬼香“灼影”、“白衣”的效果并不完全相同。白衣仅对灵鬼有驱散作用，“灼影”则仅能驱散尸鬼。

第二，对于二级以下的小鬼，两种香的驱鬼效果特别好，无论是否使用星力，这两种香都能够在十息之内将鬼屋完全驱散。至于面对三级以上的鬼物效果如何……两人一整夜都没有遇到一只三级以上的鬼物，因此不清楚效果。

“不管怎么说，终于能对你家小女朋友有个交代了。快回去睡觉吧。”道月打着呵欠说道。

段秋石点头。

“话说，这地方挺眼熟的啊，我们上次看到那场大战好像也是在这……唔！”

道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段秋石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段秋石轻声说着，拉起道月缓缓向后退去。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迟了。

无边的夜色中，一个人影缓缓地自半空中浮现。

他身穿锦衣，面容阴兀，一双鹰鹫般的眸子正盯着段秋石两人，那冰冷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两人的身体洞穿。

这个人，正是黄亿的父亲，“闪圣”黄彦！

段秋石望向半空，神情凝重。

数日前，自己当众废掉了黄亿。

林采早就提醒过自己，黄彦会来找自己，取自己的命。

该来的躲不了。但段秋石也没想着要躲。

他微微躬身，握紧了手中黑色柴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