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过去得很快，留给人们停下的时间，也是少的。
按照女帝的吩咐，龙素瑶现在还不能走。
“沫沫，你知道我都有什么喜好吗？测试你忠诚度的时候到了呦。”龙素瑶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她不可能直直坐上一天，她要知道秦细辛的喜好，然后做秦细辛平日里做的事情。
“小姐，奴婢还想问呢，您今日怎么没去看侯爷，原来是想考考奴婢啊。”沫沫也知道龙素瑶在套话，就提醒了一句。
“这你都记得，果然你最可靠。”龙素瑶说了两句玩笑话就去了，虽然还没到七天，但也没人说不到七天就不能去看看。
龙素瑶坐到秦芷惠榻前，握住她的手腕，实则是在把脉，在她印象中，秦细辛是不会医术的。
吃了两副药，脉象稍微好了一点点。
“对了沫沫，上次太女殿下开的药呢？今日怎么没熬？”
“小姐，你就别再考验奴婢了，平日里都是您亲自熬药，这种小问题难不倒奴婢的。”沫沫十分无辜地说。
龙素瑶再次在心中赞赏，果然是个伶俐的丫头。
“这次不算，下次给你考个难点的。”
龙素瑶起身去煎药，毕竟药点不能过了。
两人走到小径上，龙素瑶被沫沫一把拉住，沫沫摇摇头，示意不能去。
“小姐体弱，小厨房那便人多，难免会带一些东西进来，小姐还是不要去了。”
龙素瑶知道沫沫在顾虑什么，就跟秦细辛到了天师殿只有州璇一个奴婢知道一样，她的到来，也只有沫沫一人知道。
“那……州璇，今日我就不过去了。你把药熬好，再做上一万清粥，喝药前要喝些清粥对身体才好。”
“是。”
龙素瑶假装咳嗽两声，按照来的路回去了。
另一边，秦细辛起身。
“州璇，殿下……”
州璇一听这两个字，连忙打住。即使没人偷听也不能说出来，要确保万无一失。
“太女殿下起身之后一般都去花园转转，今日还去吗？”
“嗯，当然要去！”
秦细辛虽然不知道花园里有什么，当时龙素瑶平日里干的事情，她都要走一遍，过一遍。
花园里，紫色的万寿菊并没有被昨日的雨所摧残，很明显，有人提前铺好了油布。
万寿菊仍然开得鲜艳，绛紫色的花瓣让万寿菊既不失隐士气息，也不失尊贵。
“殿下平日里最爱看这些菊花了，常常一看就是好长时间。”
“没想到你对我了解地挺多嘛。”
“那是当然，身为贴身婢女，就要熟悉主子的习惯爱好。”
秦细辛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看着菊花。
秦细辛看不懂这菊花里面的意思，只觉得这话，太美，就算没有任何引申意义，也会有许多人来驻足观看。
“殿下，今天天凉，殿下身子弱，还是早点回偏殿吧，就不要去素瑶殿了。”
秦细辛听州璇说话的意思，是要她去素瑶殿。
没错，前几日龙素瑶自己请旨要监管素瑶殿建造，秦细辛以为，龙素瑶是在怕有人在墙体里下毒，这样一旦被发现，将毒弄出来也是好长时间。
秦细辛故意和州璇走得近了些。
“州璇姑姑，素瑶殿是必须要去的，不能半途而废！”秦细辛装着龙素瑶的样子，光神情装得至少都是八分像，更别说学一些动作了。
“是，奴婢听殿下的。”
“殿下，您还记得您之前定的规矩吗？工匠们分两拨……现在，苏小姐定是来不了了。”
秦细辛心里默默佩服龙素瑶，居然能让苏纯吃白亏。
“好了，我知道了，所以算到今日，应该是……”
“第二波！”
“太女殿下，药都准备好了。”
“可是……”
州璇知道秦细辛为什么犹豫，浅笑道：
“不必担心，他们不会在意这么多的，尽管去吧。”
“好。”
秦细辛没学过医，但是简单的包扎还是会的。
看着马上就要建完的素瑶殿，秦细辛心里感慨：烧的时候，几个时辰都没有，重建却要花这么大的功夫，当初烧素瑶殿的人还真是令人佩服。
“太女殿下，明天再干一天，素瑶殿就可以封顶了！”
这时，一个工人打断秦细辛的思虑。
“啊，既然如此，大家也都累了吧，先休息休息。”
“太女殿下，俺们先向你认个错，俺们没按照你的吩咐来。”
面前这位工匠下跪，身后的一群人也都跟着跪下。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说话。”
“太女殿下，俺们不起来。你说的要分两拨做事，可俺们没听，让那些带伤的人先去休息了。”
“你们专注伤者，若你们都有错，那世上还有几件事情是对的？快起来，我不怪你们。”秦细辛将工匠扶起来，只见工匠感动地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秦细辛一把甩开工匠的手，怒声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次哪到哪，就开始掉眼泪了？都给我把眼泪擦干净！”
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擦眼泪。
“明天，我也会来，把这座素瑶殿盖好，不管是谁，明天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知道吗？”
“是！”工匠们齐声喊道，声音堪比军营里的将士们。
秦细辛不知疲倦地慰问者，包扎伤口，帮助工匠，越忙，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
她不是没这么忙过，准确的说，她在夏府那段连丫鬟都不如的时间里，干的活不知道比这多多少被，但她从未被这样尊重过。
另一边，沫沫端好药，龙素瑶连忙出来接住。
“喂药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即使生病了，也不能耽搁母亲的药点。”
龙素瑶的声音小了许多，就像是真的受重伤那段时间的声音。
“小姐，您没事吧，您没事吧？”
龙素瑶身子慢慢沉下去。
“哼，得到女帝青睐的秦细辛，不过是个病秧子。”低沉的女声随着黑影的离去而飘向远处。
龙素瑶还是闭着眼，可把沫沫吓得不轻，她只是找个理由而已，怎么就成真的了呢？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