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府内,靳文翰又一次打量了一下院门,最近这若菲的性子是越来越野了,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字也不好好练,还说来学六艺,看来也不过小孩子心性,学了一会儿就懒散了,当再一次望过去的时候只见她从门边探出一个头来,瞪圆了一双大眼,正往里头打量着,看到了自己又马上缩了回去。
靳文翰就那么望着,看她什么时候溜进来,板着脸,得好好教训她一番才好,要不如此荒废学业,以后如何能成才,没了她在身旁陪着,只觉这时间都过得慢了许多。
等了许久她才嘟着嘴,生着气,踩着重步走了进来,“你都看到我了,怎么不喊我啊……”
“您是大忙人,哪里敢喊啊……又去哪里溜达了?今日是去放风筝,钓鱼,学狩猎,还是挖蚯蚓啊?”只见这小家伙双手藏在背后,偷偷摸摸的样子,一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她也没说明,而是侧步一直面对着自己往房间挪去。
“站住……手里拿的什么好东西?怎么不给我看看?是怕我偷吃了吗?”靳文翰起身想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若菲手里的东西,但她因着长身体已经长到自己及胸的位置,且用千钧笔练字力道变得较大,几次伸手都被她躲了过去。
她站在一边窃喜着,一双大眼都快笑的眯成了一条线,有时候她偷笑的样子活像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乘她一不留神便伸出手夺了那东西来,而她因着反枪不成跌倒在了地上。
靳文翰把东西一扔便来扶她,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磕到了吗?”
“磕到了,我的画……”若菲扯着嗓子大喊着,手指直指掉落在地上的画卷,重重的哼了一声把画打开仔细查看了一下。
靳文翰饶有兴趣的走到一边凝注着,这画乃工笔画大师于非闻的佳作,其于派双勾敷色技法将花鸟画的十分逼真,图上的牡丹雍容大气,娇艳而不艳俗,看着十分的有质感。
“这画你哪里弄来的?”他将画放在矮桌上低下头仔细端详许久,此画乃真迹无意,不禁喜不自胜。
看着靳文翰眼不离画,爱不释手的模样,看来这画还是很对他胃口的,“今天钓了一天的鱼一条都没钓到,回来的路上遇到一衣衫褴褛的老翁,他将画摆在地上说是要一百两银子,但我半年的工钱才只有50两银子,因着怕被偷我就缝在了衣服上,这画看着着实精致便咬咬牙买下了,那老头有些无奈的答应了,但我觉得应该还可以再便宜些,先生,我没有买亏吧?”
“怎么会亏,这画少说在千两之价,50两连个零头都不够,帮我去取放大镜来,我要好好看看。”若菲走进里屋,没想到安乐生会送给自己那么贵重的一幅画,也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
靳文翰看的有些入迷,就算若菲把放大镜重重的放在桌角他也没有反应,而是顺手拿来低着头认真看着。“我听若倩的丫鬟说先生你的生辰快到了,便想着到时候把画送给你给你个惊喜,现在没有惊喜啦……”若菲双手一摊,有些气馁的垂下了头。
“亏你有心,好了好了,我就当没有看到,到时你再送我吧。”靳文翰把画收好,放在若菲的手里,这小家伙就像被人揍了一顿一样,也难怪,花了半年的工钱买来的东西,就那么没有了惊喜,是会有些沮丧的,“乖啦,乖啦,咦……这画哪里来的?不对,咦……你手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若菲呆看着手里的画,靳文翰装傻充愣的样子一点也不专业,破绽十足,看了就让人觉得好笑,“看都看了,还假装没有这幅画,骗小孩呢……哼。”
刚张牙舞爪用力的哼了一声之后便见着古若倩站在院门,低头浅笑着,晚风吹拂着她脸颊的发丝,怎么看都觉得美的如花一般。弯腰在靳文翰的耳边低语着:“你的娘子来找你啦”说完捂着嘴偷笑着离开。
靳文翰的脸微微一红,拿起放大镜想着敲过去,但她已一路小跑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