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翰倒了浸泡着桃花瓣的水,放于她的面前,也不知古若倩是什么时候来的。古若倩柔声道:“那副画是什么名家的作品吗?”眼波凝注着他,像是不胜爱慕,又像是不胜崇拜,握着茶盏的手更紧了,娇笑着。
“于非闻的《牡丹双绝》,是真迹,实在难得,算若菲走运,才50两便买到了,真真是极大的福气,要知道这样的机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是吗?我前几日还在画坊看到一副《牡丹双绝》的真迹,这天下应该不可能有两件真迹才对。”古若倩垂着头,紧咬嘴唇,像是为难的很,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了靳文翰几眼,便不敢再抬头。
过了许久才轻语道:“定是我看错了,先生的眼光是绝不会出错的。”
靳文翰淡淡的饮了水之后,叹道:“那也不一定,或许是我眼拙了,要不他日一起再去看看吧,如果被若菲知道她买的是假画,她肯定会伤心的。”
“好,我去约一下,我看若非这几日老是早出晚归,是在做什么大事吗?”若倩看了看躲进屋子里便不再出来的若菲,面有疑色。
“小孩子罢了,整天关在这院子里自然会闲极无聊,这春日的好时光不出去钓鱼玩耍难道陪着我一个老头子吗?”靳文翰迟疑了一会儿,悠悠道。
若倩轻轻掩嘴笑道:“先生不过才30,正是光景最好的年岁,幼年跟着圣上由数位大家启蒙,学识博古通今,如何就成了老头子,实在是太自谦了。”
若菲在屋内把日程表写好,时间最是不饶人的,有时候晃来晃去一日便也过了,看着桌旁厚厚的一沓纸,这靳文翰最近倒是并不着急督促习字了,大概和字迹好了一些有关。
逼得太急,怕自己会有逆反心理,虽然这千钧笔极重,但对修身养性有极大的好处,且现在自己的臂力和拳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偷听这门外两人的谈话,这画是安乐生送给自己的,既然靳文翰说了是真迹那自然不会错,但古若倩居然说画坊还有一副真迹,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过只过了一日那画坊掌柜便一脸愁容的登门拜访,见着自己还死死的抓着手臂不肯放手。“这位先生,我并不认识你,你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臂,恐怕不妥吧。”
靳文翰长身而立,走到身边,也不说话,只冷冷的瞟了一眼,那掌柜的就低着头退到了一边,跪在地上满是冤屈的喊道:“靳先生,您是有名的文豪大家,您的府里出了窃贼,想必您是绝对不会包庇的吧?”
“窃贼?”这一问,靳文翰只是脸上有些难色,但并未言语,可这突然上门还冤枉自己是窃贼,若菲挠了挠脑袋,就算有窃贼那也应该是安乐生,这画可是他送的,但现在安乐生不知踪影,且之前自己又说是与一老人处购买,只怕有口难言。
“不久前购得此画,于堂中展示,店内人多便没有疏忽,待晚上盘查的时候就发现这画不见了,现在听闻在这位姑娘的手中,不免让人怀疑,不知可否将画拿出看看,”掌柜的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哑声道。
靳文翰把若菲拉到一边,凝注着她,面色沉重,厉声道:“你于我说,那画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若菲此时心中一万只草拟吗崩腾而过,只想连翻数十个白眼昏厥在地,但仔细一想安乐生的为人,他定不会偷盗,也绝不会陷害自己,只怕此中有诈。“这画确实是我花50两银子购得的。”
“那那老爷爷你可还认得?”靳文翰有些急切的问道。
“他就坐在那里,卖好他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哪里有什么老头,我看就是你一小毛孩胡诌的,这画少说三四千,50两被你买来,您当我画中鬼眼是吃素的吗?快把我的画还回来。”那掌柜的话未说完就伸手要来拉自己,好在靳文翰护在前边。
靳文翰怒气一生,眸子里依稀有两道精光射出,竟令人不可逼视,冷冷道:“话还没问完,你急什么?你坊中好画也不少,如真是她偷得,她为何偷这副?她又是如何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