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全然是看着李子业的。这些年,他们两兄弟的关系都是很不错的,他不想因为郭氏的原因,而误了他们两兄弟的关系。
李淳风的话,一个一个的落在郭氏的心里,郭氏听后,扭头看着李子业,鼻涕眼泪的,一拥而上。
“子业,这就是你大哥,娘这么些年来对他不薄了,可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娘的位置,娘这辈子,真是够辛酸的,你还不理解我。”
李子业见得郭氏哭起来,这声音听上去实在是辛酸,扭头见得李淳风,却又觉得他的大哥不可能欺骗于他,他的内心陷入了两难当中。
郭氏抬头,见李子业依旧是闷声不吭,像个闷葫芦,猛的怨道,:“李子业,你哑巴了不成,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他都欺负到你亲娘的身上了,你竟还不为所动!”
李子业原本就不知道怎么说话,帮着自己亲娘说话,他大哥势必会多心,若是帮着大哥说话,他娘势必又会越发难过。
这时,被郭氏逼的没法,他只能缓缓道,:“娘,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连爹都知道不在大哥面前提起他娘,你又是何必。”
郭氏原本是想让他帮自己说一句话的,没曾想,她这一开口,明显就是帮别人说话的!
郭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子业,面色气的铁青,:“李子业,我生你养你一二十年,你竟向着外人,我是不是早就忘了我是你亲娘了!”
这话一开口,震的李子业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他真的不想让她娘生气。
“当初生你的时候,我差点就死了,我拼死拼活的把你生下来,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李子业,你就觉得那时候没有让我死掉,现在存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听着郭氏恼怒的声音,李子业微微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力道,:“不是的,娘,我真没那意思,我不过是想要大家和睦一点罢了。”
他言语之间,就要伸手去搀扶郭氏,郭氏猛的将她的手挥开,眼睛瞪的老大,:“你若是想要这个家和睦,你就该好好的质问质问你这个当大哥的,我这个做后娘的究竟是有哪一点不好,活该就被他这样好心当驴肝肺,是不是!”
李子业看向李淳风,见得李淳风面色一如平常的冷静,他终究还是问不出这样的话语,他的大哥,他心里清楚,根本不会像她娘说的那般不堪。
郭氏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是哭,又是喊,只说例子也不管她了,李淳风打到他娘身上了,他也不管。
李子业只怕外头的人看见了,那样指不定还会说出多少难听的闲话出来,他忙去拉郭氏。
“娘,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快别这样了,起来吧。”
郭氏斜眼瞪着李子业,哽咽道,:“你大哥这么欺负咱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做,枉费了你还对他那么好呢。”
李子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到自己母亲的话,只得轻声道,:“你先起来再说,我们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郭氏听的李子业分明就是维护李淳风的摸样,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往井口边冲。
“我生了这么个不孝子,就让我被水淹死了,我就当没你这儿子。”
郭氏还没有冲到井口边上,已经被李子业拉了回去。李子业怕她当真有个闪失,这时,只死死的拉住郭氏,说什么也不让郭氏再往井边再靠近一步。
“你若是当真觉得我有错,大可将爹他们寻来,若是你觉得这日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过了,你与奶奶说上一说,这个家,随时可以分,放在前院的菜籽,我也不会追回。”李淳风不想为难李子业,缓缓地开了口。
郭氏如何敢让李满柱知道,她才嫁过来的时候,李满柱就与她说过,切莫再李淳风的面前提到她娘,更是别说,还是说他娘的坏话呢。
李淳风早就猜到郭氏会是这个反应,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径直去捡地上没有用完的竹条。
郭氏始终觉得不甘心,今日,她的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也更是觉得,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李淳风的缘故,凭什么自己受那些个罪,李淳风就能屁事没有!
她暗暗地跺着脚,瞪着苏落音,龇牙笑道,:“李淳风,有些事情原本就是家丑,但我还是有必要说与你听,苏落音她当初之所以下嫁,那可是因为她在外头偷了汉子,败坏了苏家的门风,所以他爹才这么着的,哈哈,真是下贱的蹄子。”
李淳风不为所动,依旧是干着自己手头上的活儿,放佛他根本就没有听见过任何话语。
这样的反应让郭氏感到愤怒,李子业见状,轻声道,:“娘,我们该回去看青青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郭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子业,他这儿子当真就是教不会的猪,不论自己怎么的教他,他偏偏就是向着李淳风,简直是气死她了!
挑拨离间不成,李淳风如今竟敢反抗她了,怕正面与李淳风产生矛盾,对自己必然是没有好处的。
郭氏思索了一阵,目光在井坎上瞟了一眼,冷冷的道,:“你们给我等着!”
李子业见郭氏转身往前院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急忙跟了上去。
等两人消失在院子里了,苏落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暗暗感叹着这郭氏当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竟也有些黔驴技穷的势头。
苏落音勾了勾唇,以往李淳风都不知道反对郭氏,所以,郭氏以为李淳风就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也自以为是吃定了李淳风。如今,李淳风一发怒,怕那郭氏也不敢擅自再到这后院来找茬了。
一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阵,苏落音向李淳风看过去,见李淳风正看着他,不由蹙眉,问道,:“你相信她的话了?”
之前郭氏在的时候,李淳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情绪,但是这不代表着李淳风当真会不介意。
李淳风皱眉,似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的问题,只缓缓地问道,:“你说的是哪些话?”
这话一旦是问出来了之后,苏落音整个人的面色立马顿了顿,真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装还是。
“我有些饿了。”
他的声音柔和不已,苏落音正当局促,见他依旧在收拾竹条,忙道,:“莫要到前院吃了,我去弄饭吧。”
“恩。”他的回答,不假思索,似是早就在等着她的回复一般。苏落音面色微楞,终是摇着头往破缸子边上走。
将螃蟹打整了十来只出来,她进屋搭柴火,李淳风这时候也进了灶房,见得她正在忙活,十分自然的坐在了长条板凳上,兀自喝水。
“你在前院惹了她?”喝了好几口水之后,李淳风终于开了口。
都说男子都是比较粗糙的,苏落音当真没有想到李淳风这么会观察,微楞,终是点头,:“其实,说是我得罪了她,倒也不成,她将糯米粉放在尿桶里,然后一不小心,奶奶又用了尿桶,她自是不知情,就将糯米粉做成了饼子,端上桌子吃掉了。”
她淡淡的说着这么个话语,李淳风的目光缓缓地向她看过来,最后,终究是一句话也不说。
苏落音只以为她不信,不曾想,他却是淡淡的道,:“难怪她不敢惊动我爹。”
苏落音干笑这事儿倒也是真的,郭氏哪儿敢惊动别人,如今她的心里应该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的感觉才是。
将锅里的螃蟹翻了个身,听得李淳风冷冷骂道,:“活该。”
扭头过去,李淳风早已拿了一本书看上了。苏落音目有些动容,再不说一句话。
终于螃蟹好了,苏落音将螃蟹装在碗里,端上桌子,放在了李淳风面前,李淳风的回过身来,将书放在一旁,苏落音帮他摆好碗筷,这就坐下来看着他。
李淳风见得她没有要动碗筷的意思,面色一愣,诧异的扭头向她看过去。苏落音忙冲他干笑,只道自己已经吃了。
“可是需要喝酒。”这螃蟹下酒自是美味,以往家里没有酒到也就是罢了,如今,既然李子业送的有过来,她便转口一问。
李淳风摇了摇头,抬头看向苏落音:“泡成药酒吧,你琢磨着能拿些什么药要泡。”
“药酒?”苏落音眉头一皱,见得他向自己点头,她只微微摇头,又是道,:“还不如果酒好。”
李淳风一听,正吃着东西的手一顿,抬头见她素雅的面庞上带着一丝讪笑,微微沉凝,不急不慢的道,:“你喜欢用什么果子泡酒?”
“啊?”苏落音每曾想他当真会答应,当下一愣,回神后心里也是越发的局促起来,她捞了捞头,皱眉道,:“你又不吃,你泡来干啥。”
李淳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继续问道,:“你喜欢用什么泡酒。”
苏落音见他面色不假,被他的目光逼视着,她也是没有法子,只得缓缓地开了口,:“自然是当季的果子。”
“梅子,杏子,还有早李子。”他列出了三种果子,等她回答。
“李子。”她倒是挺喜欢果酒的,果酒当中,以李子酒的口感最佳。
李淳风眉头微皱,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阵,终是笑道,:“我明早就去摘李子回来,咱酒坛子里大概有二十斤,摘个五六斤,差不多了,对了,蜂蜜可还有?兴许也不够,我明日再去买点。”
苏落音一愣,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摆手,:“用不着这么麻烦,再说了,你也未必喜欢吃甜酒。”
听得她的话语,李淳风面色微怔,回神之后,终是摇头,:“我本不挑剔。”
苏落音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听得她这话,心里的局促感倒是少了一些。见得李淳风快要吃完了,她忙拿过盘子,将锅里剩下的螃蟹全部装在盘子里。
竹筒里的蚁狮正在不断的攀爬着,苏落音听见了声音,将耳朵凑近了一听,十分喜欢。
待李淳风将螃蟹吃完,这就拿着编好的篓子要出门,才走了一小截,他又是回来嘱咐苏落音,道,:“早些关远门,将皮蛋放了,不管我回来没有,你休息的时候,一定要拴住门栓。”
苏落音瞧他嘱咐的有些严肃,忙点了点头,看着他走了,这才转身将碗筷重新放回了碗柜里。
将手擦了擦,出的房门,苏落音见得天色还早,忙将之前与兰娘一家留下的杏子罐头端着出门。篱笆处,苏落音见得两只灰色兔子被圈养着,不竟一愣,暗想李淳风不至于这么粗心才是,两只兔子都能落下?
她不知道李淳风往哪个方向走,更何况,按她的脚程,怕也是追不上李淳风的。索性苏落音收敛了心神,兀自的将地上的两个灰兔子拿到了的房中,又用背篓将他们装上。
出了门,日头正挂在天边,一群黑白黑白的蝴蝶正飞来飞去,苏落音循着步子往兰娘家走,快到朱家的时候,远远地,又听见有人正在议论着什么,越发走近,声音越发的清晰起来。
“半个月前啊,我从山洞旁经过,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声响。我啊还以为是狐狸呢,正想出去看个究竟,你猜怎么着,我竟看见一男一女,正交叠着,那白花花,肉嘟嘟的身子,倒像是蒋三娘,待我想看个仔细,两人又滚回了洞子里。”
苏落音听得这话,面色微楞,僵持在那处,忘记了言语,正说着话的人似是发现了她的存在,扭过头来,见得竟是苏落音,不由一笑,:“落音,吃饭了没。”
苏落音定睛一看,竟是春花,如今她正在与朱嫂子摆着事儿。站在春花旁边的男人直勾勾的看着苏落音,让苏落音十分不喜。
苏落音冲她笑了笑,点着头,就要离去。
朱嫂子那让人讨厌的声音缓缓地传了过来,:“天都黑了还往外头跑,赶着被人当狐狸打”
苏落音由着她说着,继续往前头走,很快就将朱嫂子的刻薄话语摔到了脑后跟处。
到了兰娘屋中,兰娘正在灶房里做饭,王之乔正在破旧的桌边看书,手边有一台油灯,忽明忽暗,在风中飘摇的厉害。
苏落音上前拨了拨火星子,一时之间,屋里顿时明亮起来,十分的耀眼。
王之乔看了看她,好半响,终是讷讷道,:“二嫂,你来了!”
他叫着她,声音当中带上了欢喜之色,苏落音点了点头,将杏子罐头放在一旁,终听得兰娘笑出声来,:“你吃饭没有,若是没有,正好留下来,在我这屋里一并吃了吧。”
苏落音忙摆手,笑说,:“吃了,吃了,正吃吃了,这才转出来给你们带点吃的过来,自己做的。”
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杏子罐头,这时候,兰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目光微微顿住,这才用围腰擦着手,缓缓到了桌边,:“这是煮的杏子?”
苏落音点了点头,舀了一颗杏子肉,这就要兰娘尝尝味道,兰娘不好意思的张了嘴,待吃下去之后,她细细地咀嚼了一番,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吃的多。
她原以为,这杏子肉煮出来依旧会是酸的,没曾想,伴着一股蜂蜜味儿,竟是又香又甜。
她忍不住大力的嚼了嚼,苏落音将木勺子放回到碗里,冲王之乔道,:“之乔也尝尝。”
王之乔闻着味道倒是好闻,之前再苏落音那边吃过螃蟹,故而,他也更加不会拒绝苏落音这边的美食。他舀了一大勺子,这就吃了下去,入口有嚼劲,他看向苏落音,笑眯了眼睛。
“落音,你这又是如何弄的?”兰娘见王之乔喜欢,便想着以后做给王之乔吃。
王之乔舀了一块的杏子肉,递给兰娘,:“娘,你来尝尝。”
兰娘见得他碗里剩下的并不多,冲他摆摆手,将他手收了回去,:“娘吃够了,你吃吧。”
王之乔噘着嘴,又将手凑了上去,十分不赞成的摇头,:“你骗人,你分明就只吃了一块。”
谎言被孩子戳穿,兰娘只得垂头吃了王之乔递过来的杏子肉。嚼着杏子肉,她正要与苏落音说话,又想起锅里还煮着油菜汤,忙拿碗将菜汤盛起来。
苏落音走到灶下帮她看火,兰娘这就拿出两个鸭蛋煮在了锅里。
苏落音见兰娘盖上锅盖,擦着手,知道兰娘是得空了,这才缓缓地开口笑道,:“将杏子煮在锅里,不要煮太久,放入蜂蜜,等它自然冷却下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兰娘原本就没有想过竟是这么简单,微楞。
王之乔喝完了最后一滴汤水,抬起了头来,看着苏落音,轻声道,:“二嫂,我淳风大哥呢。”
这话问出来,兰娘似是才想起来李淳风一般,只看着苏落音,问道,:“是啊,淳风呢,怎么不看见淳风他人了?”
“他说捡了一窝兔子,这就去卖兔子了。”苏落音淡淡的说着,并不觉得这些话该瞒着兰娘。
兰娘听后,叹息道,:“是啊,多少攒点起来,莫要让前院的人发现才是。”
正说着,门被人猛的推开,苏落音和兰娘面面相觑,同时向外头看去,却见得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正咄咄逼人的看着他们。
苏落音和兰娘面面相觑,谁也不认识他,正当两人举得奇怪的时候,终究又是听见她狠狠的道,:“谁是蒋三狐狸!”
苏落音恍然回神,原来是来找蒋三娘,苏落音默不作声的指了指隔壁,这才道,:“你走错了,这不是她的住处。”
妇人冷冷一哼,也不多言语,径直又到隔壁去踹门。苏落音和兰娘面面相觑,心里有了猜测。早前看见蒋三娘特意打扮过,她就猜想蒋三娘定有猫腻,如今这女人难不成是来问蒋三娘要男人的?
果不其然,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猛烈的踹门声,那妇人又闹又踹,:“给我出来,不要脸的女人,偷什么不要,你偷我男人。”
那妇人很叫了一阵,蒋三娘终于过来开门了,这才刚刚开门,还不见得说话,妇人抓着她的头发就开始梦里锤打。
蒋三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挥叫不断踹着妇人。王之乔忍不住探出了个脑袋去观望,可是,看不到多久,整个人又被兰娘拉着回去。
兰娘将房门关上,板着脸教训王之乔,:“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管闲事儿,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王之乔垂着脑袋,不说话。这时,一个赤着上身的肥胖男人已经爬到了墙头上,他赤红着脸,似在害怕着什么,这时候,即便是要见得院子里明显是有人,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继续往屋子里跑。
苏落音一惊,拉着兰娘往墙头一指,兰娘尖叫一声,苏落音知道这人必定就是刚刚那妇人要找的男人,这时候,这男人若是被人发现从兰娘的屋子里跑出去的,怕也是有苦说不出的。
苏落音扯开了喉咙,高声尖叫,:“抓贼啊,来人啊,抓贼啊。”
男人一听,脚上一个没站稳,直接摔落在兰娘的院子里。一时之间,只听得他的痛呼声传来,此起彼伏。
“你想跑,没那么容易!”妇人早在苏落音尖叫抓贼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墙头的男人了,这时候,她忙进了兰娘的院子,破声大骂。
蒋三娘知道事情要败露,这就要走,只是,前脚走出去,后脚还没有跟上去,忽然之间,那妇人的声音又是传了过来。
“你给我回来,敢偷我男人,我饶不了你。”妇人将蒋三娘拽着往兰娘屋里拽。蒋三娘挣扎着,说什么也不让,这时候,那院子里的男人蹿起来就跑远了。
妇人见得自家男人一溜烟的从自己面前跑了,咬着牙咒道,:“你跑是吧,让你出去就被马车碾死!你今天要是有胆儿回我屋子里,看我不弄死你。”
“蒋树芬,你以为你和他攀上关系,他就能把家里的东西往你这边搬,我菊豆可不是吃素的!”妇人转身过去,谩骂着这就与蒋三娘撕打成一团。
兰娘拉着苏落音,一边示意她进屋,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快回屋,刚刚那个男的可是里长,外头的菊豆是里长夫人。”
苏落音随她进屋,心里始终有些后怕,她看着兰娘,道,:“当真不管?她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放心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们打一会儿就不打了。”兰娘劝着她,让她且放心,这时拿出了三双碗筷准备吃饭。
“我吃过了。”王之乔帮她盛了饭,苏落音连忙开口道,示意他盛两份就好。
这时,兰娘将锅里煮着的两个鸭蛋捞了起来,放在了苏落音的面前,只道,:“你多少吃一点,尝尝鸭蛋,你暂且别回去,别无端遭殃。”
苏落音看了看王之乔,见王之乔小大人似的冲她点了点头,又是道,:“里长时常来这里?”
她问着这样的话语,又觉得这样的话语十分的不应该,毕竟如今王之乔还是个小孩子,这当着他的面前问着这么些个少儿不宜的事情,始终是有些不应当的。
“嗯。”兰娘微微点头,拿起鸭蛋开始剥皮,:“听人说,蒋三娘的男人还没有死,她就跟里长不清不楚了,还有人说,她男人明明还有一口气,就是被她活活给气死的。”
听着这么个话语,苏落音面色微顿,好半响没有合拢嘴巴。她只道蒋三娘是个多事儿的寡妇,没曾想,她的私生活竟还这么的丰富。
“给。”兰娘将剥好了皮的鸭蛋递给苏落音。
王之乔抬起了头来,笑着催促道,:“是啊,这是咱家鸭子吃的呢,我娘平日里都不舍得煮给我吃,就看着二嫂你来了,二嫂你以后得时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