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爷张着如同枯树枝的手,直接探向了花娘子。
花娘子吓得大叫,连滚带爬的后退,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神经几近于崩溃。
自小到大,花娘子遭过很多罪,挨过饿,受过欺,却从未见过这种阵势,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力,脑子如同浆糊一般,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因为跑得急,地面上又湿又滑,害得花娘子扑通一声摔趴在地,妇人赶上前来,伸手拖住了花娘子的脚踝,毫不怜香惜玉的拖回到许老太爷的身前。
许老太爷嘿嘿笑着,说不出的猥琐。
许老太爷从妇人手里接过花娘子的脚踝,脸庞凑近了嫩白如雪的脚踝,兮动着鼻翼,啧啧叹道:“是有三分曼娘的味道.......“
花娘子吓得浑身哆嗦,哽咽着嗓子道:”老、老爷,你、你放过俺吧,俺不是曼娘,俺姓柳,名柳叶梅,家住竹香村,相公姓花,刚刚过世,还没烧头七......“
许老太爷不悦的挑了挑眉,有些懊恼道:”曼娘是绝对不会求饶的,你不是曼娘......”
许老太爷脸上现出了不悦的表情,跟方才命人鞭杀女子时的表情如出一辙,骇得花娘子忙闭了嘴,贝齿紧咬下唇,强忍着不出声,只用畏缩的眼光,看着许老太爷,恐惧的内心让人一揽无余。
许老太爷突然又莫名其妙的笑了,在他看来,花娘子此时的表情,七分恐惧,三分倔强,多年前,他笨拙的强行占有曼娘身子的那一夜,曼娘也是这样的神情。
曼娘最初并不是许老太爷的情人,而是许老太爷的奶娘,因许老太爷是庶子,一直扶持许老太爷长大。
随着许老太爷的长大成人,情愫才发生了质的变化,直到许家强行给许老太爷说了一门亲事,恼恨的许老太爷便在成亲前向曼娘说了心事,被曼娘一口回绝,并扬言离开许家,气急的许老太爷便对曼娘用了强。
后来,曼娘在后院临盘产子,正室夫人便在前院“难产”而死,留下了“遗腹子“,即嫡长子许天赐许县丞,而实际上,曼娘才是真正的生母。
不知是对于正室夫人的愧疚,还是对许老太爷残忍手段的一种反抗,自那以后,曼娘便以身子不适为由,避免与许老太爷同榻,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
许老太爷疯也似的想念着曼娘,于是,便有了后宅中数不尽的少妇;也有了藏匿多少冤魂的乃香阁;
死于非命的妇人,不计其数;羞辱自尽的妇人,不计其数。
许老太爷一方面憧憬着与曼娘了二十几年相伴的旧时光,一方面疯子般残暴对待着这些年轻的女子。
因为心情好,许老太爷对待花娘子并没有像方才对待那个被鞭打的妇人那样冷酷,反而小心翼翼的持起花娘子的脚掌,手指如同灵蛇般缠绕着,玩味着不足掌长的三寸金莲。
花娘子顿时如被毒蛇所噬,脚趾发烫,满心屈辱,身子如蛆虫般地上向前爬行着,嘴里哭喊道:”放过我吧,求求你.....“
许老太爷哪容花娘子逃掉,如同猫戏老鼠般,待花娘子爬得好远,认为快要逃出生天时,许老太爷的右手一伸,一扯,花娘子的脚踝一紧,便再再次被许老太爷拖回到了池子旁,嘴里发出得逞似的舛舛怪笑,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待花娘子爬得浑身没了力气,如被扔在岸边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时,许老太爷一把将花娘子拖进了池子,恶做剧般哈哈大笑。
花娘子猝不及防被扯进了池子里,瞬间呛了一口,拼命的扑腾着身子,扑腾半天才蓦然发现,这池子并不深,花娘子完全可以站在池底,站立池中央。
池水不及花娘子的腰高,站在池子中间,红色的纱衣紧贴在女子的身上,映得身形玲珑有致,白色的液体顺着半透的纱衣,滴滴嗒嗒的往下滴,让人看着如同一道春色满园的盛宴。
许老太爷的眼色变得分外的浓重,身子亦在池子中央站立起来,露出了枯瘦的、赤条条的上身,根根肋骨分明,一矮身,将花娘子抱了起来,对伺侯在旁的妇人嘶哑着声音道:“鸾舞!麝香!!玉露丹!!!”
花娘子在许老太爷的怀中拼命的挣扎着,用指甲挠着男人的胸口,奈何花娘子浑身湿滑,这一挣扎,不仅没有挣脱许老太爷的束缚,反而如同小猫挠痒痒般引起许老太爷哈哈大笑,反而激发了他的热情似火。
脚步如风,气势如虹,不像是己过天命之年的老头儿,反而如同刚入洞房的小伙子,三步并做两步,便抱着花娘子到了嬉凰耳室对面的鸾舞耳室。
所谓“鸾舞”,格局大小与“嬉凰”大同小异,一样的铜镜满墙,一张简易的床榻,四角分别立着一只鸾形的香炉,鸾喙之处,烟雾缭绕而出,香气弥漫。
管事妇人跟了进来,将两颗指甲大小的香块放在得炉内,香气斗转,更加的浓郁,瞬间浸入花娘子的鼻翼,只感觉浑身一阵发热,头脑一阵眩晕。
花娘子被扔在了床榻上,脱离了许老太爷魔掌的花娘子,状如脱兔的退至床榻最里侧,双手紧紧抱住一只鸾炉的脖子,眼睛惊悚的看着许老太爷。
许大太爷好生劝阻道:”傻曼娘,离香炉远些,这麝香与玉露丹,吸得多了无趣了,晕过去了就更得不偿失......”
吸多了会晕过去?花娘子看着身侧的鸾炉,眼泪扑濑濑的往下落,心情无比的复杂。
自己所面向的,是两个选择,一种,是晕过去,无痛无觉,忘记这痛苦;另一种,就是将脖子直接戳向鸾炉的鸾喙处,一死百了。
可是,她舍不得没看见小花儿最后一眼就死,况且,也许如同黄铮所说的,自己听了这人的话,过后就再也不会与小花儿分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