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数十个侍卫和一个青紫衣衫的男子都骑马赶来。来人正是许世鸣,他也跟随着皇帝来到了这里,作为为数不多的御医,又是皇帝御用的,自然是一听到召唤,这就骑马奔来了。
他正要行礼,却听到有人叫他不必多礼,他连忙将随身背着的木箱子放到草地上,跪坐在皇帝身边,将其衣袖稍稍挽起,随后把脉。
他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明承允觉得不对劲儿,连忙问道:“陛下怎么样了,伤势可有大碍?”
“若微臣猜测不错的话,陛下近日在服用朱砂丹药吧。”许世鸣没有收手,又拿手摸了摸皇帝身上,瞧见明承允点头后,他才继续说,“往日丹药里朱砂分量适宜,故而微臣从不制止陛下服用。今日看来,却是……却是……”
“吞吞吐吐的作甚,快说,究竟是怎么了。”
“是朱砂中毒,再加上陛下突然坠马,肋骨已经断了,情况十分危急。”许世鸣说完,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明承允那带血的衣衫上,“如今微臣猜测,断裂的肋骨可能扎到了内脏,引起了呕血。微臣医术不济,只能草草施针,先为陛下止血吧。”
医术不济,这句话说完,许世鸣摊开针包,取出几根细长的银针来。明承允连忙将皇帝扶坐起来,前者摸清楚穴位后,狠狠将银针扎了下去。
那些原本在待命的大臣侍卫们,纷纷赶往了这处,跪伏在皇帝面前,或是差人去牵来马车,或差人去皇宫报信,好一阵忙活。
一个容貌方正,方脸短须的中年男人微微皱眉,走上前蹲身问道:“陛下如今可怎样了,这样的伤势,能经得起颠簸吗?”
许世鸣手上也忙活完了,朝男人拱了拱手,说道:“李丞相所忧心,既是微臣所忧心。如今陛下伤势严重,若是强行颠簸,只怕会使陛下伤势加重。但若是一直留在此处,只怕秋风瑟瑟,陛下如今身子甚为虚弱……”
他说的担忧,并不无道理,他只是一个小小御医,不能做什么决断。所以,他只能将所有的可能都给明承允他们说,该怎么样处理,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回宫……回宫。”
原本已经虚弱得闭上眼的皇帝,所有人都以为他昏迷过去了。原来只是闭上眼小憩而已,可他说完这断断续续的话后,竟然两眼又一翻,许世鸣连忙去检查,随后无奈的说:“陛下真的昏迷过去了。”
皇帝即使已经病入膏肓,可他的心还是在那生他养他,此生度了几十年的皇宫。所有人都望向明承允,只等他一声令下,究竟是回宫还是在此搭建帐篷,让皇帝好生休养。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这病来如山倒,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回宫。”明承允低垂着眼帘,他自从许世鸣说那句医术不济后,就已经猜到了皇帝时日不多了。许世鸣何许人也,这西京都里数一数二的名医,名声一度盖过太医院院判等人。他都束手无策,那还有谁都救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