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外边儿风雪可真大呢。”玉华掀了毛毡子进屋来,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她不过才出去片刻,发髻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快些把房门掩好,这若是让娘娘不小心吹到,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长鸢连忙吩咐道。
坐在小几旁低头看书的辛琉萱淡淡一笑,抬手掀过一页纸张,说道:“这屋子暖意融融,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病秧子。”
长鸢给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说道:“奴婢这是在关心您呢,如今您是有身子的人,正是马虎不得的时刻。若是您有半分损伤,奴婢们赔上脑袋也无济于事呀。”
也不知怎的,听她这番话下来,辛琉萱竟然真的觉着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她娥眉微蹙,素手扶额:“也不知怎的,总觉得身子不大舒服,却又不知是怎么了。”
“啊?是哪儿不舒服?”玉华连忙上前问道,“奴婢去太医院请许御医来,给娘娘瞧瞧可好?”她说着,就拿起立在墙角边上那把依旧带着雪花的油纸伞,就要往门外走去。
辛琉萱却又招手将她叫回:“不必了,我只是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昏昏沉沉的,大约去小憩片刻就好。风雪如此大,御医们也不方便过来。”
她随手一指窗外,果然那雪越来越厚,窗边那一支树干已经积满了厚厚一层的白雪,就更不要提外边是何场面了。
“娘娘,您身子可最是要紧,管这些作甚呢。”玉华娇嗔道,“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们可不好交代。”
“玉华说得对,这不过路途有些难走罢了,若是就因此闹出什么大事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就连长鸢也这样说。
辛琉萱微微摇头,想要将这昏昏沉沉的感觉甩开,总算觉得脑袋清醒几分,微微一笑:“我的身子骨是怎样的,我很清楚。约莫是昨夜没睡好吧,长鸢,扶我去软塌上歇息。”
见执拗不过辛琉萱,长鸢只好依言,扶着她回了寝殿。
“我先歇息会儿,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们再去请御医也不迟。”辛琉萱说着,长鸢为她脱了鞋袜,她才刚倒下床不过片刻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得很香,仿佛真的只是很困很困。长鸢不敢怠慢,就一直守在她身旁,对着亮光的地方绣着花样子。那是辛琉萱没有绣完的,她和木槿总是拿来打发时间。
下午的时候,明承允来望了她,瞧见她仍在熟睡,不由得笑她怎能如此贪懒。长鸢本想叫起辛琉萱的,明承允却挥手阻止了她。
明承允坐在软塌边上,轻轻抬手拂过那人光滑如玉的肌肤。或许是她觉得有些痒痒的,殷红的唇瓣蠕动了两下,随后又归于平静。他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微微一笑,却不自知。
而梦境里的辛琉萱,却只是觉得有一片冰凉抚上自己的脸颊,她有些贪凉。等那片冰凉离开,她竟有些不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