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好歹也是村里的里正，有头有脸的，偏这老婆子给她一件好衣也穿不出个样来，一点也不顾及形象，蓬头垢面，口气能熏死个人。

要是家里来个贵客，这老太婆的样子还不得把贵客吓跑？

他可是约了王詹事来他家坐坐的，王詹事也同意了，就是不知道哪天。

“我这不是赶过来给你开门嘛？来不及收拾自己。”田老婆子见当家的嫌弃自己，赶紧理了衣服去洁面漱口。

当家的也不是一次嫌弃她了，谁叫她老了呢。

“爹，你回来了？”田有贵也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田里正看着时辰不早的天，从门背后拿起棍子就打田有贵，“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家，你的差事不用做了？失了这份差事，看我怎么打死你。”

田有贵的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时辰不早了，爹，我该回去当差了。”

说完，脸也没洗的就去牵马，忙里忙慌的跳上了就打马走了。

田老婆子见田有贵连个早饭都没吃，就赶去当差，心疼儿子道“当家的，你别怪有贵了，他昨晚吓坏了，估计和我一样，一夜未睡呢，所以才误了点时辰。”

“那还不是你们平日里对云舒不好，不然她怎么来找你们？”说起云舒的鬼魂来过，田里正的脊背也是有些发凉，从袋里拿出镀金的佛像，“你把这尊金佛放到紫香檀上，去去家里的晦气。”

“有用吗？当家的。”田老婆子一看这也不是真金佛呀，便说道“云舒那鬼魂厉害着呢。”

她是被吓怕了。

“怎么没用？这可是我花了足足一两银子买来的，让你放就去放，啰嗦什么。”

“诶，我这就去放。”田老婆子不敢违逆田里正，接了佛像，心里念叨，她的护身符也花了一两银子，不也没用？

待田老婆子放完佛像回来，田里正道“等晚点村里的水道就开了，你去田里看着点，引些水到田里去，别让家里的那几亩肥田干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让白素芹去守着。”田老婆子嗽完口，吐出水应道。

田里正见过红香院的姑娘，再看看自己的老婆子，满身肥肉，脸黑褶被爬满肥脸，片刻也不想再看到这老婆子，径直回了屋去睡会。

在红香院折腾了那姑娘一晚，年轻时他都没那般卖过命，实在过瘾，现下是又累又困了。

田老婆子看当家的很累，不敢去吵他，她本来还想问问当家的怎么处置那目无尊长的大丫，算了，等当家的睡醒了再问吧，让那死丫头多活几个时辰。

开了锁，田老婆子脸拉的比马长，大声骂道“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在床上躺尸呢，怎么就不躺死你们。”

白素芹见田老婆子来了，吓得赶紧抱着三丫站在床边，怯声的叫了句“娘。”

“谁是你娘？”田老婆子怎么看怎么不喜白素芹，除了有点长相外，哪有一点旺夫的模样？

这样寒酸的女人，是她，就把她扫地出门，留在田家有何用。

白素芹心里也不愿叫田老婆子的，但若不叫，田老婆子定会打她，叫了，也只是骂她，为了不连累孩子们，她只能忍气吞声。

“你这屋里什么味啊？”田老婆子伸着鼻子，在屋里来回嗅。

莫小陌看到田老婆子跟狗一样的追查气味，索性踢开了屋里的夜桶，一股浓重的夜香气味扑鼻而来，田老婆子赶紧捂起了鼻子，大叫“还不赶紧盖上，臭死了。”

盖就盖，莫小陌盖上桶盖，直冷笑。

“白素芹，你赶紧收拾收拾你这屋，去田里看着水，要是家里的田没水，今天的饭你们就别想吃了。”

“是，娘。”白素芹放下三丫就去倒夜桶。

田老婆子见白素芹动作利索，步履极快的出了屋，就纳闷了，饿了她两天，精神怎么还这么好呢？

“二丫，过来！”田老婆子拿出一块糖粘，问二丫“你告诉祖母，你姐姐是不是出去偷东西了？你说实话，祖母把这块糖给你吃。”

门锁了，屋里仅有的小窗口大丫也爬不出去啊，为何白素芹精神百倍的状态？

“你先给我吃，我再告诉你。”二丫对吃的一向没有免疫力，但还是有自己的条件的。

“不行，你先告诉祖母，祖母才给你。”田老婆子有些不耐烦，但心里直嘀咕，家里厨房的门锁了，能吃的都藏她那屋，这几个人饿了一天一夜，可从她们面上个个精神，哪像是饿过的人啊。

莫小陌冷冷的看着田老婆子做出的幼稚举动，心下嘲笑。

不过，她也想看看二丫的表现。

“不给就算了，反正祖母也不会好心。”二丫有她姐姐在，对田老婆子讥讽起来。

姐姐昨晚说了，让她别那么怕田家人，怕也没用，你越怕他们，他们反而越欺负你，不如和他们反抗到底。

她觉得姐姐的话有道理的，每次她乖乖顺顺，祖母还不是有气就打她，今天是她第一次逆她祖母，感觉挺好的。

“你个死丫头，你敢这样跟你祖母说话。”

田老婆子要去掐二丫，手快要挨到二丫脸时，就被一只瘦瘦小小的手抓住。

“你想做什么？你个小贱蹄子。”

“你真的一点也不配做人祖母。”莫小陌一咬牙，手上用力，将田老婆子推开出去。

田老婆子打了个踉跄站稳，指着莫小陌咬牙切齿，“你敢推我，看我怎么打死你。”

“来呀！”莫小陌抓起一块砖头，怒瞪田老婆子，“在你打死我之前，我先一砖头拍死你，你信不信？”

“你敢！”

“试试！”莫小陌举起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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