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这段记忆一下涌了出来，焦轶苦笑起来。
“知道什么？”
对面的警察一霎不霎地盯着焦轶，不放过任何暗示。
“那个马涛……是我的影子助手。”焦轶轻轻开口，当然，如果说出这个事情来，自己杀人嫌疑更重了，可是即使自己不说，警察早晚也能查出来，所以他只能咬着牙说出来。
果然，警察们对望一眼，脸上的表情不一样了。
“你的意思，你的作品，都是他画的？”警察问。
焦轶眨了眨眼，正要说话，忽然，外面铃声响起，门一下被推开了，几个人涌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白白胖胖，手里夹着公文包，对着焦轶使了个眼色，然后拿出证件道：“我是程方的孙律师，刚才我们已经交了赎金，现在过来领人，有什么事你们来问我就成了。”
“我们还没问完呢。”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急急地叫起来。
“按照法律办事。”那白胖子经验老道，丝毫不慌张，冷冷地开口。
“你……”那警察似乎十分冲动，正要说话，忽然被旁边的队长拉住。
“好，你们提人回去吧。”那队长嘴角带着鄙夷的冷笑：“我们早晚会找到证据的……”
……
“你怎么能什么都说呢？”
等焦轶上了车，旁边的孙律师对他抱怨：“程老师，官司上的好些事儿你不懂，可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
焦轶没吱声，侧头看向了窗外，窗外一缕缕的光，映着他的脸，一闪一闪的，像是岁月里的超度，他闭上眼。
问题出在哪里呢？
焦轶回到家里的时候，蜷缩在沙发上，静静地想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每次穿越之后，都会导致最悲剧的结果？到底是谁促使的？是自己吗？绝对不是，起码自己不是故意的，那么……是命运的巧合，然而这也太巧了吧？！
他翻了个身，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助手们跟孙律师正在开会，商讨紧急对策，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孙律师，到底怎么个情况？”
“情况对程老师很不利，我还没彻底了解案情，但是基本上知道了一些，那个马涛……是程老师的影子画家。”
“影子画家？什么意思？不是助手吗？”
“哎，你们平时跟着程方，没看出来什么吗？”
“没有啊……对了，好像那个马涛一直跟程老师同住，但是基本上不跟我们打交道，看起来怪怪的。”
“就是这个意思，警察搜集了他的资料，在他的家里和房间里，都发现了程老师画作的草稿，上面的签名是马涛。”
“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没错，程老师的作品，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应该都是这个马涛代替的。”
“啊……这这可怎么办？”
“所以说对程方很不利，因为这样一来，程方就有了杀人动机，警方很可能认定，那个马涛不愿意当影子里，所以程方干脆起了杀心。”
“啊？”
“而且马涛死亡的那个晚上，只有程方一个人在，这又是不利证据。”
“怪不得那个警察说，他们一定能找到证据的，一定会再见的。”
“是啊，对方看来已经笃定程方是嫌疑犯了，哎。”
“那怎么办啊，孙律师，您快想想办法。”
“别急……”
……
焦轶听到这话，苦笑了笑，翻了个身，手下意识地滑动着床铺，怎么办？
他其实穿到这里来，一则给王教授演示一下自己的特异功能，二则是来享福的，名作家嘛，风风光光到处旅游，参加画展，接受采访，多好，结果……嘿。”
不过焦轶倒也不急，因为他还有最后的办法——最糟糕的时候，穿回去，所以他只是有些沮丧，却也至于绝望，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也没商量出个好办法，眼皮渐渐沉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里，忽然感觉喘不上气来，仿佛有人在掐自己的脖子，焦轶睁开眼，果然见有人在掐自己的不走，因为距离太近，看不清摸样，只知道那人对自己深有恨意，手下宛如铁钳一样，缩紧，缩紧，似乎不把自己掐死，誓不罢休。
“啊，救命啊——”
焦轶一口气上不来，不停地挣扎着，那人见焦轶醒了，不由一愣，就在这个功夫，焦轶猛地向前踢了一脚，“啊”，那人叫了一声，“蹬蹬”后退，“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焦轶猛地坐起来，咳咳了两声，抬眼去看，不由一怔，见一个女人正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挡着脸，穿着一身清洁工的衣服，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你是谁？”
焦轶一边斥问，一边抬头看了看外面，见外面声音沉寂，一个人也没有。
此时那女人已经爬起来，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大叫一声，又冲过来。
“啊。”
焦轶跟那女人厮打着，一边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你是谁？”
外面的助手们终于惊动了，“哗啦啦”都涌了进来，一下把那女人摁住了。
“你是谁？”焦轶刚才跟女人厮打了一阵，惊魂未定地整理着衣服。
那女人却作声，只用仇恨之极的眼眸瞪着焦轶，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刚才助手进来的时候，开了灯，暖黄色的灯光映着那女人的脸，那是一张……怎么说呢，是历经风尘的一张脸，脸上都是皱纹，褶子一层层的，不过五官是极好的，能看出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可惜蒙上了岁月的沧桑，所以不能看了。
“你是谁？”
几个助手见清洁工居然对程方下手，惊怒交加之极，开始踢打着那女人。
“慢着。”
忽然，孙律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蹲下来仔细打量那女子，抚摸着下颌沉吟了下，忽然到外面拿出一张照片来，仔细对照着那女人，一会儿回头对焦轶道：“程老师，这个女人……是那个马涛的情人。”说着，把一张照片递给了焦轶。
焦轶本来一直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然而接过那张照片的时候，忽然愣住了，很快脸色大变，像是打摆子一样颤抖起来。
众人见焦轶神态怪异，纷纷走到跟前，关心地问：“程老师，怎么了？”
焦轶不停地摇头，攥着那照片，死死盯着那女人，好半晌，叹了口气道：“你们出去，我有话对这个女人说。”
“可是程老师，若是她伤害你怎么办？”助理们不放心。
“出去。”焦轶提高了声音。
众人听到这话，对望一眼，纷纷走了出去。
“程老师怎么回事？“
“看样子似乎认识那个女人？”
“难不成是旧人情？”
“有可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