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长。”我盯着张院长的脸，干脆从兜里拿出拍照的手机，拨拉出照片，递给了张院长道：“您看吧，鞋带是这样的。”

张院长低头看着，沉默了半晌道：“小马，你的意思，病人不是自杀，是他杀。”

“对。”我笃定地点头道；“而且鬼告诉我了，是李主任杀死的。”

“嗡——”

众人一片哗然。

“你撒谎，他杀就证明是我杀的？我今天来这里，就证明我……”李主任依然要强辩。

“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很简单吗？”

我翻了个白眼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我说的那个监控证据？”

“好吧，我承认。是。”

李主任忽然笑眯眯地点头。

我一怔，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搞什么鬼。

“你刚才还……”我正要说话，忽见李主任摆了摆手道：“看来我不得不说实话了。”说着，她环目四顾，看了看众人，忽然转身又走到那杌子前，一脚踏了上去，俯视着众人道：“我现在说实话。”

“什么实话？李主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官司？”下面有人道。

“就是，就是，这是搞什么鬼？”

“是啊，这是搞什么鬼？”

众人议论纷纷，连张院长也有些忍不住了，皱着眉：“李主任，有话感激说吧。”

“好。”

李主任嘿了一声，抬手低声咳咳着，忽然指向了我道：“你们知道马丽从国外最优秀的心理学系毕业，为什么跑到咱们这里来吗？”

“不知道。”众人纷纷道。

“这是因为——”灯光之下，李主任看向我的眼眸有些泛白，冷冽而深邃：“她的姐姐死在咱们这里。”

“啊——”

众人哗然，我也脸色大变，心中突突直跳，难不成……自己的计划被李主任知道了？

正想着，听李主任又道：“这个事情，也是我后来偶尔知道的，这位啊，来咱们这里可不是为了混饭吃，而是来查对真相的。”

“嗡——”

众人再次轰然，看着我的眼眸开始不善起来。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不置一词。

“那李主任，你怎么不早说？”有人道。

“是啊，李主任，既然马丽来者不善，你干嘛不早说？”

“什么叫来者不善，她要查对姐姐去世的真相，也不算吧……”

“行了……”

“是这样的。”李主任对着下面那人微微一笑道：“可是我没有证据，对吧，我只是偶尔得到一些信息，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后来的时候，我有些明白了。”说到这里，李主任似乎故意停顿了一下，审视着我的脸，眼眸里射出一丝犀利来：“那个病人明玉，曾经跟公司的老总吴立谈过恋爱，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疯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说起这个干吗。

“李主任，这跟马丽报仇有什么关系吗？”

“对啊，跟马丽什么关系。”

“听着。”李主任笑得意味深长地道：“而那个吴立，就是马丽姐姐曾经的情人，马丽姐姐也是为了吴立自杀的！”

“嗡——”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哗然，一时之间，屋子里沸腾成了一片，喧嚣不止。

李主任似乎早就料到这种场面，忽然大声道：“现在大家明白了吧？那个明玉来了之后，我就盯着马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结果没想到明玉很快就死了，我甚至来不及挽救一下……”

说到这里，李主任声音哽咽起来道：“都是我不好，什么都装在心里头，以为能阻止悲剧的发生，结果还是发生了，我只能咽下这口气，看马丽到底搞什么鬼，结果第二天，她就做出幺蛾子，往咖啡杯里弄血，说是见到了鬼，然后口口声声说，当时明玉死的时候，有监控，我当然知道她这是让人上钩的法子，可我就是要上钩一下，看看马丽做的这个陷阱，到底是什么做的！”

话音未落，众人再次哗然。

“原来是这样啊，李主任。”

“就是啊，李主任，原来是我们冤枉你了。”

“李主任，你的意思，明玉是被马丽杀死的？”

“看来是这样的哦，那马丽杀死了明玉，这又是做什么妖？”

“她想扣到李主任头上？”

“看来是……”

“张院长，这就是我的动机。”李主任笑眯眯地看着众人一面倒地针对我，最后说完，看向了领导。

张院长那张削瘦的脸上阴晴不定，却依然没说什么，只疑惑地看向了我，其他人也鄙夷地看向了我，眸光像是在看一个杀人犯。

“我有不在场的证据，我昨天一直在家里头，室友小兰可以作证。”我不屑地冷笑：“你们随便报警，如果警察能抓到我，算我输。”

这话出口，众人又生出几分疑惑来，小声议论着。

“你当然——没有亲手杀明玉。”李主任脸色丝毫不变，只是变得越发冰冷：“你也不用亲手杀死她，我不知道前天下午，明玉跟你到底谈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的是，明玉晚上就自杀了，一个心理大夫若是要杀人，还用得着亲自动手吗？”

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瞪向了张院长：“张院长，您说呢。”

“我明白了！”人群里忽然有护士一拍大腿道：“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众人看向了那护士，那护士扶了扶眼镜道：“马丽为了报姐姐的仇，到医院来，然后跟明玉谈完之后，发现明玉是姐姐的小三，然后对明玉进行了心理暗示和催眠，让明玉觉得自己是恶有恶报，于是进行自我惩罚自杀了。”

“对，对，应该是这样。”

这话说完，很多人附和起来。

“还有。”那护士见大家响应，脸上现出几分得意来：“然后呢，她为了摆脱罪行，便装神弄鬼，想要勾引一个替死鬼替自己背锅，然后假意说是撞鬼了，又说晚上有监控，鬼回来，然后……”

“然后怎么样？”我盯着那护士道：“你觉得我已经料事如神，知道李主任会来？”

“你当然不知道。”那护士似乎有些窘迫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马丽为什么弄这个陷阱，到底想套住谁？”

“我替你回答。”李主任接口：“她知道医院里有人怀疑她，嗯，大概就是我，对，就是我，所以她想要把这个杀死明玉的锅扣在我头上，知道了吗？这叫做斩草除根！”

“嗡——”

众人听到这话，仿佛明白了什么，都涌上来，把我围在中间，仿佛要用这方式抓住我一样，连同张院长也相信了，回头看着我道：“马丽，是不是真的？”

“是。”我点头。

“哗——”

“叫警察。"

“对，对，赶紧叫警察。”

“杀人犯自己都承认了。”

“可是人不是我杀的。”我凝眉瞪了那些人一眼道：“我确实为了姐姐之死来的，但是明玉不是我杀的，按照李主任的推论，明玉死于自杀，对不对？可是我有铁证，可以证明明玉不是自杀，是他杀。”

“嗡——”

“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被你们搞糊涂了。”

“这个。”我从兜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了张院长道：“您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