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早晚都要弃她而去,抑或是她要弃他而去,可她的眼眶还是一下子红了个透彻,鼻子一酸,眼泪狠狠地砸了下来。
此刻,腹、部的疼痛似乎抵不过心里的疼痛。
她吸了吸鼻子,抹干眼泪,仔细观察了下情况并作出了判断,血流得不多,那个小生命应该还没有被流出来,或许只是受了惊,抑或是,这是对她不知道怜惜生命的一种警告和抗议。
这么安慰好自己,她的心才好受一些,收拾好自己,她又拖着虚软沉重的双腿回到了帐篷里,躺在气垫床上,小、腹还在隐隐作疼,腰部更是又酸又疼,像是要断掉了一样。
肚里面明明饿得咕咕直叫,却是没有一点食欲,这样下去,她不知道明天的拍摄还能不能有精力和体力坚持下去。
想着想着,她终于抵不过身体的疲惫,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给她打电话的除了舒雨微,不会再有别人了,她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询问她一天的情况。
晋若溪艰难地伸手拿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微微……”
“小溪,今天怎么样?骑马戏拍完了吧?”舒雨微几乎跟她一起开的口,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询问,语气里的担心很明显。
“拍完了。”晋若溪有气无力地回答。
舒雨微像是听出了她声音的不对劲,声音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身体呢?小、腹还疼吗?”
听着朋友关心的话语,心里温暖的同时,却是把内心的委屈也调动了起来,她抽了抽酸涩的鼻子,带出了哭腔:“微微,我刚才见红了……是不是孩子要流产了?”
“啊?”舒雨微的声音突然就扬高了,“那你赶快去医院啊!”
晋若溪环视着窄小的帐篷里黑黢黢的一片,感受着周围空气里的寒冷,茫然无措地说:“这里哪有医院啊!离市区好几百里呢!而且,我明天还有吊威亚的戏要拍……”
“你都那样了,哪还能再继续吊威亚?那不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嘛!”舒雨微在电话那头急得不行,“听话,赶快去给剧组请病假,让他们送你去医院!”
晋若溪何尝不想给剧组请假去医院,谁都不想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何况是两条生命。
可是,她是地位卑微的小替身,别说让剧组送她去医院,明天的病假还不知道能不能请下来。
不想让舒雨微跟着无谓的担心,她又抽了抽鼻子,咽下心里的悲戚苦楚,安慰道:“血流得不多,现在已经不流了,我睡一晚看看情况,不行明天再请假。”
“小溪,你可别犯傻,不管明天情况如何,你都必须请假,更不能再吊威亚了,知道吗?”舒雨微只恨鞭长莫及,不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知道了。”
尽管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累得像个死人一样,可是这一夜晋若溪睡得并不踏实,脑子里始终昏昏沉沉的,甚至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早上的时候,她就是被噩梦骤然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