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彻把车子停在文安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容晨的电话也正好打到林清欢手机上。
林清欢打开车门下车,接通电话便听见容晨道:“你们到了吗?”
“到了,停车场呢,马上上去。”
“恩,快点。”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也不算太慢,怎么就催起来了?”
容彻:“可能有事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眉眼微微敛着,锁好车,便拦着林清欢上去了。
去到七楼,服务员见他们过来立刻领着他们去了容晨他们定好的房间。
才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只不过,是一个清柔的女声:“前几天就听说约翰斯先生在国内,就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见您,这下好了,反正我啊,总算是如愿了。”
约翰斯:“我也是,早就听说过颜小姐了,今天也算是如愿见到了。
颜茗?
林清欢对颜茗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只是完全想不到为什么颜茗会在这儿,所以一时间就没有往颜茗身上想。
但,约翰斯称呼她为颜小姐,那除了颜茗,林清欢也想不到是谁。
容彻脚步稍稍顿了顿,牵着林清欢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转头看向容彻,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了吗?”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垂眸看向她,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随即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才缓缓道:“没什么……”
林清欢无言,倒也没多说什么。
“就是……”容彻沉吟片刻才又接着道:“有些烦。”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烦什么?”
“烦沈风砚。”
容彻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林清欢勉强牵着嘴角笑着。
他烦沈风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真是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林清欢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既然烦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现在才说?
然而,林清欢也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些,便被容彻揽着肩膀进去了。
“容先生,好久不见。”约翰斯起身朝容彻伸出手。
容彻礼貌的握住,嘴角敛着清淡儒雅的笑:“好久不见。”
容晨:“行了,菜都上齐了,快坐吧。”
容彻依旧笑着,来开旁边的椅子让林清欢坐下。
林清欢身上还披着容彻的外套,坐下才发觉不太方便,便又起来将外套脱下,原本想搭在身后的椅子上,只是才脱下来便被容彻接到手中,示意她坐下,然后盖在她的腿上。
沈风砚懒懒的靠在座椅上,眉眼深敛着,轻慢的嗤笑一声。
容彻听见了,但却不在意。
颜茗就坐在林清欢对面,自然也是全程将容彻与林清欢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眉眼里敛着笑,嘴角微微上扬,明显是一个嘲讽的弧度。
“咳咳……”容晨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微敛着眉眼,靠在座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语气缓缓的:“颜小姐,容彻,我堂弟,认识吗?”
颜茗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片刻后,缓缓的说着:“不熟。”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
不熟?
这么说,还是认识了?
怎么容彻从来都没说过?
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认识容彻的人太多,而颜茗又最具影响力的珠宝设计师,商业合作,甚至是代言,影响力都堪比一线明星,说不定两个人在什么场合碰见过呢,没有深层次的交流,自然可以说不熟。
只不过,颜茗也是够有胆气的。
即便容彻现在不在商界行走,但以他的影响力,这么有底气的说跟容彻不熟,想来背景不简单。
可,帝都能一手遮天,能力可以跟容彻媲美的,还有谁?
胡家跟宋家是近百年的红色世家,但以权势来说的确够了,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从不涉足商界。
比如,胡天谕虽然没有踏足军政界,但主要的活动范围却在设计艺术圈里,至于宋池,心理学教授,有自己的心理咨询诊所,跟商业也完全不挂钩。
胡天谕或许可以给颜茗提供帮助,但也只不过是艺术指导之类的,真正想要给她这样强大的庇护以及将她包装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是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甚至是,根本做不到。
难到说,帝都还有她不知道的,可以跟容彻相媲美的家族?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把自己能想到的,知道的,里里外外都想了一个遍,但却没有任何线索。
至于容彻。
颜茗说跟他不熟,他也没多说什么,服务员端了茶水过来,容彻率先拿了林清欢面前的茶杯,给她倒了一杯,才倒自己的。
沈风砚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容彻,深舒了一口气,稍稍正了正身子,缓缓道:“小舅舅跟颜小姐也不熟吗?”
容彻嘴角依旧敛着笑,慢声道:“确实不怎么熟。”
“是吗?”
容彻会这么说,沈风砚倒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觉得十分讽刺:“但愿吧。”
容晨笑着:“风砚,你跟你小舅舅说什么呢,干脆说明白点,让我们也听一听。”
颜茗轻笑一声:“没聊什么容总。”说着,立刻转移话题:“约翰斯先生,你看菜都上齐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到约翰斯碟子里:“您尝尝这个,这家餐厅刚开业的时候我朋友过生日就是在这儿吃的,这道菜特别好吃。”
约翰斯:“谢谢。”
这顿饭吃的林清欢浑身不自在。
约翰斯是不是的跟容彻说些生意上的事情,容晨也不介意,笑呵呵的跟着应承着,即便容氏集团的掌权人已经不是容彻了。
沈风砚偶尔也会接两句。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容彻基本不接话,自然,容彻说的时候,沈风砚也不怎么爱理会。
颜茗倒是格外会说话,不管是商业上的,还是珠宝设计上的。
反倒是林清欢,从来都不爱说话,今天尤为明显。
好不容易熬到要结束,林清欢佐餐酒喝得有些多,临走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间。
至于沈风砚,没多一会儿起身道:“失陪一下。”
没说理由,甚至可以说是,不屑说理由。
容彻正在跟约翰斯说话,听见沈风砚说话,转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
容晨闲笑着:“阿彻,新开的餐厅,装修很别致,弟妹又第一次来,要不你出去看看吧,别找不到回来的路。”
他自然知道容彻在担心什么,至于沈风砚,百分之八十是去找林清欢了,想都不用想。
自然,约翰斯也能理解,跟着附和道:“容先生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吧,说起来,容先生跟着您太太的感情还真是好。”
容彻敛眉笑了笑:“她是我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想爱的人,自然是一时一刻都不愿意跟她分开。”
颜茗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轻慢而又讽刺。
容晨嘴角的笑稍稍僵了僵,接着轻笑了一声。
早就听说颜茗背后有人护着,但一直都没摸准是什么人,现在开来,原来跟他们家阿彻有关系啊。
那就不知道,这站在颜茗背后的人,是不是他们家阿彻了。
这样想着,容晨稍稍正了正身子,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颜茗身上。
容彻他们过来之前,沈风砚小声跟他说:“要不要看一场大戏?”
容晨自然知道沈风砚所谓的大戏是有关于容彻的,有好戏可看,他当然乐见其成了。
只是没想到沈风砚居然把颜茗叫来了。
前几天林清欢与颜茗之间发生的事情容晨多少也有所耳闻,再加上两个人都是珠宝设计师,约翰斯又是全球最知名的珠宝品牌。
同行之间,能说的话就多了。
原本容晨以为沈风砚是看林清欢跟容彻在一起心里不痛快故意给林清欢难堪,却没想到,他针对的始终是容彻。
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而另一边。
林清欢才从洗手间便被沈风砚强行拉着手腕,拉到了走廊尽头的露台。
“沈风砚……”林清欢挣扎着,甩开他的手:“你想还想干嘛!”
“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嘛!”沈风砚清澈的眼眸里压抑着怒意,看着她,咬牙说着:“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容彻跟着颜茗有事?”
林清欢沉默着,好久都没说话。
沈风砚冷笑着:“真没看出来?”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轻笑一声,然后才缓缓说着:“看出来了,怎么了?”
沈风砚嘴角轻慢的扬了扬:“然后呢?”
“什么然后?”
沈风砚笑着:“你眼里不是一向容不下沙子吗?”
“可是那又怎么样?”林清欢依旧笑着:“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个前任了。”
这些话,容彻曾经也说过,也是当着沈风砚的面儿。
“那能一样吗?”沈风砚只觉得可笑:“我以前只知道颜茗背后有人护着,查了几个实力差不多的都不是,连我都没想到,居然是他。”
“所以呢?”
“所以……”沈风砚嘴角扬了扬,轻慢的笑着:“以前也就算了,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