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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李碧珠的话无疑刺痛了徐贾的心,他不明白人心的险恶这样无孔不入。两人无语度日,初晴和花无常来做和事老,唇舌费尽,徐贾和李碧珠方才缓和关系。
岁月流逝,转眼间将近半载,玖梅内衣生意如日中天,徐贾把生意交与李碧珠,称赵德昭即将走马贵州节度使,想和他共路回家探亲,李碧珠欲同往,徐贾说贵州路途遥远,徐冲还小不宜远行。人总是在孤独的时候让生活耍得面目全非。李碧珠又重蹈覆辙了,终日花天酒地挥霍无度,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她也置若罔闻。
这日上街买菜遇到个男乞丐,出于怜悯,李碧珠收留了他,公司亏空负债员工稀少,李碧珠便叫他到公司自食其力,虽然工资少,但足以解决温饱。这名男乞丐姓方,名唤帖,打扮起来不失俊男水准,加上巧舌如簧,很快得到了李碧珠的好感和信任。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此事传到皇宫,赵延庆和萧寂寂恨得咬牙切齿,初晴更是放言若不收敛,便将之碎尸万段。
李碧珠正欲就寝,初晴破门而入,瞧那架势往日情分已烟消云散。初晴单刀直入道:“今日我来是为徐贾兄弟打抱不平,倘若你再我行我素执迷不悟,定叫你不得善终。”
李碧珠心怯道:“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请别趁徐贾不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滚出去,马上滚!”
初晴愤鼻离去,李碧珠慌忙起来,欲带徐冲寻方帖奔逃,不料人迹未知,责问下人,下人战战兢兢地回话说徐冲已被初晴带走。李碧珠气得浑身发抖,对客厅里的古玩玉器凳子发泄了一通,冲出门去,到公司寻得方帖出来,连夜仓皇出逃。
月色之美,融合天地之灵气,比日光之韵味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多人更喜欢月夜那份静谧的清幽,不限文人墨客,不限下里巴人。洛阳城东有一村庄依山傍水,月夜下朦胧依依的湖光山色,更是别有一番天地。刹那间月隐乍失风起云涌、狂风骤雨交恶,湖水浑浊掀起层层巨浪扑向村庄,弹指一挥间,整座村庄变成了一片汪洋。
洛阳官府深夜获此消息,因处于天子脚下不敢隐瞒,一面临境救灾抢险,一边差人急报朝廷,宋太祖得知后连夜赶往洛阳。
据目击者透露,当晚陪老婆从娘家回来,路过那座村子的山岗,二人走累了想歇息片刻,屁股还未着地,忽见乌云密布,以为是碰上了天狗吃月,不料湖水汹涌倒流,这时从湖中央冒出一个半蛇半人的怪物来……
目击者说得绘声绘色,宋太祖道:“你说的当真属实,谎报案情轻则杖罚,重则是要坐牢的。”
目击者不识宋太祖尊容,看到洛阳府尹在他面前也只有站着应承的份,知此人来头不小,惶恐道:“大人明察秋毫,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宋太祖回到皇宫,召来司天监正论,这个司天监通晓占卜八卦之术,颇有权威论断。宋太祖据司天监所求,喝退左右,只留下内侍总管赵普一人。司天监左手掐算,右手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再一卦打在地上,脸色突然大变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妙,果有妖孽作祟。”
宋太祖也大惊失色:“此话当真?”
司天监道:“臣不敢信口雌黄,恕臣斗胆的问一句,皇宫四年前丢失了一件东西,后来可曾找到?”
宋太祖面有愠色:“无稽之谈,你听谁说的?你且说说这卦象到底如何?”
司天监道:“微臣刚才那一卦为夬卦,卦象破局,乃人、妖、鬼三界混元移位,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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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贾并没有随赵德昭去贵州,而是去了南平,他想再去赵延灵失踪的湖泊找找,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再次接到李碧珠琵琶别抱的飞鸽传书,这次他已万念俱灰,只是淡淡的一句拜托初晴照顾徐冲。
徐贾沿着湖泊从南平一直找到了扬州均无什么发现,江湖盛传南宫野庶已重出江湖,并下战书挑战黑白两道,还说他已练就《三都赋》全本武功秘籍,短短数月内已独步天下,业内分析人士甚至认为,当今武林盟主徐贾也无出其右。扬州本是徐贾和李碧珠的乐土,虽然待的时间短,对于徐贾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现在故地重游,理不清的哀愁与无奈无时无刻不刺痛着他的心。走近南宫府,朱漆门前的两座石狮还威严地矗立在那里,门上的两只大红灯笼已经破烂不堪。推开门,家里尘封蛛接。徐贾吹吹抹抹南宫轶经常坐的那把靠椅,叹了口气坐上去,也许是近日劳苦奔波,也许是心累难释,他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爹,你回来了?爹——”睡梦中感觉有人喊自己,徐贾惊醒过来,突然发现南宫野庶站在面前,旁边还多了个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赵延灵。
赵延灵见到他,悲喜交集地喊了一声:“徐贾哥哥。”
南宫野庶瞧了一下赵延灵,道:“什么徐贾?他分明是我爹,来,碧珠,叫爷爷,快叫爷爷。”
徐贾看那南宫野庶说话语无伦次疯疯癫癫,便问赵延灵:“他——他是不是疯了?”赵延灵点点头。
南宫野庶道:“爹,你说谁呢?谁疯了。”
“南宫野庶,快出来受死。”府外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南宫野庶大笑一声奔将出去。
房内只剩下徐贾和赵延灵二人,赵延灵开口便问:“徐贾哥哥,碧珠姐姐呢?你俩又分开了?”
“不要再提那个毒蝎心肠的人,她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惦记着她。”
赵延灵感觉到徐贾的眼神充满了愤恨,仅仅不是因为李碧珠曾加害自己,赵延灵道:“怎么啦,你们?”
徐贾不想再旧事重提,赶忙岔开话题:“你怎么会和南宫野庶在一起的?”
原来那日李碧珠将赵延灵推下湖去,正当赵延灵即将沉入湖底时,适逢其会一群红鲤鱼从她身旁游过,看她身犯险境,急忙游过去将她托住,那湖底有一奇洞,是鲤鱼娘娘修仙洞府。鲤鱼娘娘运用结界之术将湖水隔离,洞内奇花异草均为仙灵之物。经过七七四十九的的调养,赵延灵复原如初。奇怪的是赵延灵竟听得懂鱼语。
“娘娘,世间万物经过修炼便能成仙吗?”赵延灵曾这样好奇的问鲤鱼娘娘。
鲤鱼娘娘道:“万物之根本,上天自有定数,要有仙缘才行。”
赵延灵道:“什么是仙缘?”
鲤鱼娘娘道:“我在此修炼已经六百多年了,如今只懂得基本的变化之术,造诣也不过如此。你从未修过仙,便能听得懂我们鱼语,想必也是能人异士,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赵延灵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又在鱼洞游玩了些时日,才从湖里上得岸来,不料却撞上了南宫野庶。南宫野庶因练《三都赋》急于求成走火入魔,误认赵延灵为李碧珠,带着她走南闯北找人比武,一路仇怨结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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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府外集结的武林帮派人声鼎沸,徐贾和赵延灵随后出来,南宫野庶已经与众人打作一团,地上横尸遍野,有人认出徐贾来了,好似危急关头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齐向他聚拢过去。“想不到盟主在此,真是天助我也。”
一扇门的门主苗七词提剑来到徐贾跟前道:“盟主,快与我们一同杀了这厮,替武林同道报仇雪耻。”
南宫野庶一掌打死一人,嗤之以鼻道:“什么盟主?他是我爹,你们的南宫轶爷爷!”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嘀咕道:“南宫野庶疯了,看来是真的。”
徐贾举手示意,众人即闭口不言,徐贾道:“南宫野庶为了得到《三都赋》而作恶多端,今疯不医也是罪有应得,所有恩怨当一笔勾销,现在把他交给我,各位朋友意下如何?”
“不行。”华山派掌门洪极夜首先站出来反对。这洪极夜丹凤眼鹰钩鼻,双眉似剑脸如碧玉:“天下人所共知你是南宫野庶的乘龙快婿,今日阻止我们替天行道也是情有可原。但南宫野庶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希望盟主掂量后果。”
赵延灵挺身而出道:“那你要怎的?”
洪极夜道:“徐盟主和南宫野庶一正一邪,若珠联璧合,整个武林势必永无宁日,今日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
徐贾隐忍道:“哪两条?”洪极夜道:“要么将南宫野庶留下,要么你让出盟主之位。”
“岂有此理,心逼烦。”南宫野庶一个轻功飞过人群,一掌雪花盖顶直取洪极夜,洪极夜一掌对接过去,震退数步。南宫野庶再出一掌,洪极夜道:“慢着。”
南宫野庶收掌怒道:“堂堂华山掌门这么多婆婆妈妈。”
洪极夜道:“你刚才说脏话。”
南宫野庶怒羞道:“关你屁事。”
华山弟子全都围到洪极夜身旁,剑式一蹴而就,洪极夜道:“南宫野庶,现在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华山派的夫差七诛剑法。”
“什么狗屁剑式,使出来看看。”南宫野庶道。
洪极夜随即念道:凤舞九天,仙女揽月……华山弟子一一施展出来,南宫野庶虽然疯了,但疯得有成就,《三都赋》的武功使得淋漓尽致,几招下来,便把华山弟子打得落花流水。洪极夜看了一下遍地呻吟哀嚎的弟子,气急败坏使剑来战。
南宫野庶右手使出几式掌法,徐贾慌忙提醒洪极夜道:“洪掌门小心。”
洪极夜正是恼怒极欲,哪里听得进去,当头就给南宫野庶一剑,南宫野庶一掌推出,掌风劲爆,洪极夜只觉身体遇到巨大冲力向后一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嗖嗖”一阵狂风吹来,南宫府大门上的灯笼左右摇摆,众人满面尘灰睁不开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阴森的笑声笼罩着整个黑夜,让人毛骨悚然,又是一阵狂风吹过,地上的尸体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