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是你自己的感受,于我没有半点用处!你能客观点说么!”
帝殷一愣,“说什么?”
洛苏当即给了他一个爆栗,“魔海的势力划分,帝家的人脉关系,还有,现下掌权者的各项信息!”
帝殷豁然开朗,揉着额头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魔海现下形势如是:以仙背山为中线划分魔族和异族两派势力,而魔族和异族中又由许多势力组成,这些势力各自为政,但一到种族大战时便会拧成一股绳。可事实上,多数魔族都是死在了自己族人手上。”
“先说异族吧,异族有精灵族、妖族、巨猿族等组成,拿精灵族举例,精灵族俱以草木等化形而成,而草木又分各类,如槐木族、桃木族、果木族等,而族中又分家系诸类,林林总总,烦琐杂益。而精灵族中可以拿到面儿上的不过只有三个:紫檀木族、花荣族和松木族。妖族也有三个翘楚:大鹏族、千鹤族与犀牛族,巨猿族也有三个:巨目猿族、六臂猿族和金丝猿族……”
“而魔族向来崇尚实力,对于种族划分并不是太过鲜明,唯有时鬼帝家与夜潭齐龘家根系鲜明,屹立数千年而不倒,但不同的是,帝家专营魔海势力,有圣塔下第一魔宗之称,而齐龘家世代入驻圣塔,为圣塔三大主宰之一,可谓权威势重!”
“撇开根系和族蕴,圣塔内有三大主宰——齐龘家、穆寒家和须弥之家,其中穆寒家是精灵族,属于异族势力。而圣塔外,魔族当以帝家为首,下有七杀门、五毒教、淬阴阁等宗派林立!”
“如今帝家是帝沧指定的子侄辈中的一系延承,他们自称嫡系,如今的掌权人、帝家的家主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名叫帝战英,百年入元婴之境,在圣塔中入了个名不副实的战神榜就以为天下无敌,能的跟老子娘是魔祖似的!”
洛苏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这番介绍还是带了自己的感情色彩,一点儿都不客观!我也不指望你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来,接下来我问你答,不许多问,不许插嘴!”
在帝殷点头之后,她率先发问:“帝沧在哪儿?”
帝殷眼睛一瞪,“你不是说……”在洛苏但笑不语的目光中默默将后半句咽了回去,组织了语言小心回道:“他早就飞升了……听说在上界混得风生水起……”
唇角轻轻挑起:“听说?看来……帝公子有秘密藏着掩着啊……”
帝殷犹豫道:“这个……”
“嗯?”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就这点,我还发过天道誓言的!先生你应该知道天道反噬的吧!”
洛苏点头,算是揭过,又问:“你和帝沧是什么关系?”
帝殷止住了自己想反问的冲动,言简意赅地答道:“堂兄弟,但是我才是嫡系,公认的天才!他是后来居上!不……”在洛苏目光中收音,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帝沧进阶很快?”
“何止是快!他简直是妖孽!短短十年就从一个炼气都没进的小鬼窜到元婴大成!这速度说他没得到泼天的机缘我都不信!”
沉吟片刻,洛苏看了看远处的屋舍,侧耳对着他,“依你看,帝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奸诈小人!他主事之后明里暗里打压我,却在魔族内外名声大噪!这等无耻之辈连飞升也不肯放过我,居然在我身上下狠毒的诅咒!让我日渐式微,形容愈发阴柔!他这是以权谋私!心胸狭窄!他怎当的起贤魔之名!”
洛苏眯了眯眼,“贤魔……嗯,你可以走了。”
帝殷一愣,旋即紧张道:“先生有何良策?”
洛苏不答反问道:“你要何良策?”
“当然是改变现在窘境,针对那群毛头小子……”
“你自己都说他们是毛头小子,现在反而求我来针对这群毛头小子,岂不是自贱身份?”
“可是……”
洛苏从容站起,眉目幽深:“回去吧,你的敌人在暗处,我给不了你有力的帮助,不过可以送你四个字!”
帝殷眼睛一亮,“哪四个字?”
“贻神养心。”
帝殷目瞪口呆,转眼便在华光之中传送了出来,他瞪着平淡无奇的门扉暗暗磨牙,最后甩袖离去。
洛苏沉默半晌,挥袖将凤九从体内空间放了出来,“方才你都听到了,什么感想?”
凤九低着头,声音低沉:“听起来,倒像是一个人,但我认识的帝沧他正义凛然,他……”
洛苏微微一笑,“他们是同一个人,所以你诅咒他永堕魔道其实正合他意。”
凤九俏脸一红,“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刀凌天傲骨潇洒不凡,根本看不出丝毫魔气,而他一直以来待人接物都自有章法,纵然性子冷淡却总能与人为善,谁又能把他和魔族联系在一处?”
“也正是这样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不止欺骗了你,还害死了你的兄长,连同你的族人。”
凤九怒意冲天,一身杀气直冲云霄:“他该死!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洛苏变出一套茶具来,取水倒入壶中,以丹火将其之烹热,待沸水滚滚,声音轰隆时,突而发问:“那么,那个一直和他不对付的人叫什么名字?”
凤九一愣,一身杀意紊乱。她期期艾艾道:“您说什么?我没听懂……”
洛苏往壶中撒了些落叶,而后压上盖子淡淡望着她,声音清冷:“我说,那个救你的、发现你在夏夕颜身上不得解脱且特意送来给我的人,他是谁?”
凤九动了动唇,洛苏低头摩挲着茶杯上镌刻的纹路,淡淡道:“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的鬼话,素不相识,他凭什么救你!”豁然抬头,目光如隼,光华摄人!
“凤九,你们的共同敌人只有一个,可是同样想要帝沧死,他却只需要动动嘴,而你却有可能为此付出代价,甚至作为一颗棋子而陨落,即使这样你也心甘情愿?”
凤九唇瓣干裂,不自觉地张着,犹自狡辩:“其实我并不……”
“你在说谎。”
揭开盖子,一股苦涩的味道引风袭来,洛苏的声音变得飘渺如烟却又如重锤砸落:“从始至终你都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