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子的血,果然是上等补品……”
阿兰戈展开双臂,神情舒畅的享受着无数气流奔腾不息地涌入体内。
这种感觉相当美好,身体渐渐为力量所充斥,肌肤隐隐泛着肉色,似有解封木偶之身的征兆!举手投足便有着恣意拿捏人生死的气势!他不禁沉醉其中!
“恭喜爵下!突破诅咒的愿望指日可待!我们哈曼罗部落终于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阿兰戈眉峰一蹙,不耐道:“这些远远不够!”目光一闪,忽地言道:“大长老,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在琉璃国留学吧?”
“爵……爵下,她还小……”
阿兰戈声音淡淡道:“你退下吧!没我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踏进这里一步!否则后果自负!我的大长老,你也一样。”
千重樱的花瓣凋零着落入湖面,打了个旋,竟沉了进去。
烛雅一袭牡丹红装跪地请罪,神色惶恐。
“那个外来者死了,呵!”
烛雅颤抖着又“砰砰”地叩着响头,直将额头磕的一片血红,蜿蜒着避过高挺的鼻梁自她眼角滑落。
“烛雅,我养了你一百年,教你本事,让你风光无限,甚至厚待更甚天鳅与千羽,你就是这么回报你的恩人?”
烛雅不惜磕的头破血流,快速解释道:“烛雅的这条命是教主赐给我的,教主的养育之恩烛雅时刻谨记,从不敢忘却!望主神明鉴!”
“好了,别表忠心了,听了几百年你不腻我还嫌烦!你即刻去玫瑰小镇拦截那路人,用我新赐予你的容貌时拿出配得上它的智商,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不打草惊蛇地取得他们的信任!”
“取得信任后,带到这里来吗?”
“不,去琉璃国。”
“可那里……”
“那里会发生非常有趣的事,我的烛雅,长点儿脑子吧,我可不想在替一只木偶接肢这种索然无味的事情上浪费宝贵的时间。快去吧!我们伟大的神渴望着上好的祭品来献!他快要等不及了!”
烛雅应声而去,僵硬的四肢剧烈的抖动着勉强支撑着身躯移动。
荆棘藤似一条极擅长隐蔽的蛇,突突地吐着信子更勒紧了些,将千重樱的生机几乎要断绝得一丝不剩。
拧断瑟琳娜的脖子,他听到喷涌的鲜血对他发出的盛情的邀请,便急不可耐地扔掉荆棘藤张口接了下来,直到将她吸干,变成皮包骨的一具木偶,真正的没有生命的木偶。
阿兰戈将荆棘藤缠到了腰上,拉着木偶的腿扔进了林子里。
柔情蜜意最经不起考验,他不过是邀请她对神明献祭自身,她却一再的忤逆!这是对爱情的背叛!他最厌恶这样不堪一击的背叛!喝****的血后,他发现自己更加充满了力量,他的野心开始膨胀,对鲜血的欲望愈加增深,他还要!鲜血!更多的鲜血!无穷无尽的鲜血!
猩红的眼如饿狼一般透过林丛和房屋扫向一个个正值花龄的少女!喷薄欲出的是接近魔障的贪婪欲望及自私心的膨胀!
在一个个血泊中站立,血对他的吸引力直线上升,令他欲罢不能。他体表木偶的特征愈来愈少,取而代之的是疯长的指甲和毛发,他的瞳孔愈渐扭曲变形,猩红可怖。
他的目光投向了西方,那个据说宝石遍地的国度。
“齐龘哥哥,漂亮姐姐去哪儿了?”
权戢阳脚步略慢半拍,目光颓靡,神思不属。
“别问了,我怎么知道。”齐龘耶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权戢阳滞留原地静默抬头,耀眼的日光倾泻,似乎将一切阴霾除去,却唯独无法将他的影子净化。
他很喜欢她,从覃山寺相依为伴到咫尺天涯,他的思念一直蔓延生长,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破日而出。这样的喜欢是多么纯粹简单,如果,如果他们都是凡人,他或许已经娶她过门,结婚生子,白头到老,儿孙满堂,一世欢乐。可偏偏他们都走上了求仙的道路。
她的心里装的下大道,装的下那个人,却唯独装不下他。
即使他占有了她,也不能改变现实。
实力,不一定能改变一切。他没有一刻比现在痛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传奇经历,如果不是这一百多年的生离死别,或许他能以故交的名义留在她的身边,就算不能日久生情,但至少她不会如此抵触他的存在。
想起她得知秦傲天便是权戢阳的真相时的反应,他不由自嘲一笑。
他在强迫她,而强迫,却是将她更推远了……
今日的阳光好冰凉,好冷,或许这木偶的躯体本就对温度没有感触的,亦或许,是他的阴影面积太过广大,连阳光也不能照亮。
“咦?齐龘哥哥你看!那里好像有一个人!”
齐龘耶鲁三步两步跨近,颜忆雪不由掩嘴惊呼:“好漂亮的姐姐……”
“水……”
蜷缩于树根间的女子如梦呓一般轻声唤着:“水……”
齐龘耶鲁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转瞬即逝。
颜忆雪拿了水囊就要递过,背齐龘耶鲁截下,刚要喂到她嘴边,却被一只手打翻。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齐龘耶鲁火冒三丈:“秦傲天!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追究因为你与两个同伴失联的罪过,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齐龘耶鲁不是你可以吆五喝六的杂役!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你凭什么横加干涉?”他火气上来,竟不管不顾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就你这种卑劣品德,我要是卿洛苏,我也受不了!”
“你说什么?”权戢阳目光微冷,“有种你再说一次!”
颜忆雪见状不对,连忙劝架:“好了好了,漂亮姐姐都不在了,齐龘哥哥你也少说两句罢!”
齐龘耶鲁挥开颜忆雪的拉拽,将她甩出几步远,上前咄咄逼人道:“你当我齐龘耶鲁是不谙世事的三岁孩子么!须弥之言若叫战之际,你和卿洛苏在那破屋里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权戢阳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巨大的拉扯竟令齐龘耶鲁的脖子上现出一道勒痕。
“急眼了?”齐龘耶鲁嗤笑一声,“人家好心好意救你,你就这么报答救命之恩的!”
权戢阳低吼一声,将他整个从地上提到了笼中,旋转着扔出老远。撞到一棵树后又因着惯性滚了两滚,齐龘耶鲁擦过唇畔的鲜血,没事儿人似的站起,“跟我比力量!秦傲天,你还太嫩!”
一句话没说完便又冲了上去,二人厮打一处,各自挂彩,颜忆雪坐在一边的草地上独自垂泪。
“漂亮姐姐,你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