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面色惨白的静妃，或者叫她木天蓝，老者没有阻拦而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同样面色惨白的水长生，已经吓坏了，按母亲说的跪了下去，“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声音将这个夜晚衬托的格外静谧而冷漠。

九个头磕了下来，额头上已经肿了起来，还带着几丝血色。

含泪看着水长生磕完头，静妃跪在了水长生身边，拥着自己的儿子，一边用下意识地一只手用尽力气却极其轻微地摩挲着水长生，一边抬头望着空中的老者，断断续续地说道：“木家，以为我死了……若发现，长生还活着，必不会放过他……求前辈怜悯，长生他……也不必，为我守孝，宫中也多纷争，若一时无法离开，就装傻避祸吧……”

看到老者带着一丝怜惜的眼神微微点头静妃最后对着水长生说了一句：“长生，保存好空云石，藏到柜子里，直到你，父王来找你。”

水长生的回忆定格在母亲那复杂到难以名状的眼神里，有一丝丝担忧、一丝丝眷恋、一丝丝歉意、一丝丝欣喜……

直到许多年之后，水长生经历了太多的惊险、挫折、背叛和爱之后，才恍若了悟了那眼神里的一些含义。

……

其实静妃所说的“装傻避祸”，只是叫水长生尽量低调、在水泽问他的时候回答不知道，但8岁的水长生刚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场景，痛失生母、胞兄，心里也难免生出一些执拗，也不知道是理解错了，还是索性就想一傻到底减少麻烦，再次见到父亲之后，竟然真的做出了一副痴呆状。

一开始水泽心疼他刚丧母、兄，还叫人调治，但慢慢的见毫无起色，也就无心再纠结于此了。

皇家更是薄情，宫中之人都是见识着眉高眼低的，自然懂得巴结上位者。日子长了，静心殿虽然不是冷宫却也是人气异常清冷，而水长生顶着九王子的名头，却不像其他王子那般惹人注意，但凡能不出场的场合，绝对没有九王子的身影。

水长安和水玲珑对此都颇有微词，不过看到九王子水长生呆呆静坐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不时给水长生带来些他们认为水长生需要的物品。

……

水长生自己，却很高兴能够暂时离开众人的视线。

从和乾坤空云石中的老者同处开始，水长生被自己的武道天赋震惊了！

对乾坤空云石中的老者而言，水长生的武道天赋和蓝水国传言中所说截然相反。

因为静妃，也就是木天蓝的血脉加持，水长生虽然还未曾专门修炼精神力功法，但可以直接和空云石中的凝影老者进行精神沟通，知道了老者叫做火无言。

静妃死前并未明确让水长生称呼老者为“师傅”，但是水长生觉得总应该有个尊称，就这么叫着，一开始火无言还自持身份反对过，但也不知道怎么定义两人的这段关系，后来水长生叫的多了，老者也就习以为常了。

当火无言第一次和水长生聊起武道的时候，水长生是颓废的。

“我…我不能修行的。”水长生脸憋的通红，终于小声地说出了这句话，眼泪在两只大眼睛中打转，仿佛再受到一丁点儿的刺激就要留下来一般。

“放屁！”火无言闻言大叫道：“哪个傻瓜混球瞎说的？”

水长生低下了头，“啪嗒”，有什么轻轻落地，水长生的声音却比刚才提高了不少：“其实王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一直是个众所周知的笑话，我在武道上就是一个废物！”

“我没有武脉！”最后一句话水长生几乎是哽咽着喊出来的。

……

“若是小八哥哥在，师傅您一定会非常喜欢的。”水长生简单给火无言讲了关于自己和哥哥小八武道、武魂的事情，最后说出了这句话。

火无言却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

终于，火无言笑完了，看着一脸尴尬的水长生，火无言用手摸了摸水长生的脑袋，尽量做出一副严肃、正式的样子说道：“小家伙你放心吧，你绝对不会是武道白痴，相反，很可能是武道奇才！”

水长生闻听此话大喜，双眸顿时神采奕奕起来，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那颗活命的稻草一般，充满无限期待的眼神望向了火无言，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火无言问道。

“师傅您继续说呀，我为什么是武道奇才？您一定知道我的武脉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水长生一直成长在小八的对比之下，虽然天生聪慧、记忆力超群、感知力敏锐，但在武道为尊的世界里，没有武脉无法修炼武道就是低人一等的原罪。一直在武道上受到过极大打击的他，显然更渴望有人给予自己信心，最好能直接告诉自己“你其实是个天才，不信？我有证据……”

“额，其实吧，你的武脉，我暂时也不知道。”火无言的一句话，让水长生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信心一下子就没了。

好在火无言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敢打赌，能让云兮的空云石解开封印、并且释放五彩光芒的武脉，绝对是你们水蓝国绝无仅有的第一武脉！”

虽然还不知道空云石代表着什么，但是火无言无限肯定的语气让水长生隐隐又升起一丝期望。

接下来的日子，在火无言的指挥下，水长生再次经历各种类型灵气测试的程序，却依旧没有测试出武脉。

再次的失败，让水长生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完全是凭借天生的坚韧和不肯屈服在继续坚持。看到这样的水长生，火无言也是起了怜惜之心，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再给你试一次，，一定可以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武脉，不是绝顶天才绝对不可能这么小就解开空云石的封印！”

火无言让水长生敞开神识，以自身神识御水长生神识，主导灵气入体，感悟灵气运行。

一番辛苦折腾下来，将火无言的那一缕神识也累的不轻，水长生看着那个虚影都仿佛更加虚幻了，不过好在火无言的结论是令水长生兴奋不已的。

“绝品武脉，等师傅休息一下跟你细说。”火无言说完就回到了空运石中，这一“休息”就足足休息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