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公子撩了撩滑下来半遮住眼睛的刘海儿,接着说:“我住的地方濒临东门县,正好在岳阳城和东门县的交界处。”
曹笑笑听着这句话,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珠穆朗玛峰,然后一个知识点浮现在脑海。珠穆朗玛峰就是在中国和尼泊尔的交界处。说来惭愧,曹笑笑长到20岁,若不是心血来潮看了看老爸张贴在客厅墙壁上十多年无人问津的中国地图一眼,曹笑笑还以为珠穆朗玛峰一个属于中国呢。
俏公子又说了一句:“东门县有一座大山,大山名叫东门山,东门山上有一个小村庄,叫做白家庄。”
曹笑笑听到这又开始思绪翻飞起来,她想到了小时候听妈妈讲的一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会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呢?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她会讲故事……如此反复,永远讲不完。
想到这个故事,曹笑笑突然想家了。也不是太想,毕竟被爸妈约束管教了20年,现在总算自由了。就像撒欢的野马,哪里还想回狭小的马厩里呆着呢。
只要知道爸爸妈妈在21世纪平安无事,她就了无牵挂。只是苦了21世纪的自己的分身,就要代替自己承受妈妈的唠叨和爸爸的管束了。说起来,曹笑笑还颇有点同情21世纪的分身呢。只想问一句:大妹子,你在21世纪过得可好哇?
与此同时,俏公子的故事还在继续:“我经常去东门山上采草药,就是采一些板蓝根啦,当归啦,独活啦,三七啦,山参啦之类的药材,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每次都被人高价一抢而空。所以只隔三差五去采药就足够养活我自己了。”
曹笑笑心想,这公子长得比美女们还俊,美公子卖草药,光想想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被抢购一空也是情理之中的。如果是她,她也会挤上前去买几颗板蓝根,预防预防感冒。
俏公子秋波转动,接着说:“我每次采药几乎都会在半山腰的那个小村庄里歇歇脚。这个小村庄名叫白家庄,顾名思义,就是全村绝大部分人都姓白。我跟一个白老头比较熟,经常都是在他家门口的大柳树下纳凉歇脚,喝喝茶,聊聊天。”
“这个老头可逗了,听说以前是天桥底下说书的,经常给我说封神榜,隋唐演义、水浒传之类的书,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听的我都不想回家了。”
“有一次,听封神榜听迷了,天色实在晚了,山路不好走,我就在山上留宿了。本以为会度过一个静谧难忘的山村夜晚,谁成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事实和想象的差距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白老头儿别的都好,就是不爱干净,我睡的那床被褥,被我抓出来一堆虱子和跳蚤,蚊子还嗡嗡嗡的,弄的我一宿没睡好。还好有纱帐,不然就喂了山里的大蚊子了。而且,我皮肤不活,被蚊子叮了就会肿一大片,这若是真喂了蚊子,我岂不是破了相了吗?还怎么见人?所以啊,我可改了,以后断然不敢再留宿山中了。”俏公子边说边摆手,看来真的一场有血有泪的教训。
曹笑笑一听,得,这俏公子也是一个废话一大篇的。怎么别人废话连篇自己不想听,还莫名的烦躁,而这个俏公子扯了那么多有的没的,自己咋还听的津津有味呢?奥!看脸!人家公子帅啊。
就跟很多撩妹技巧一样,其实根本没有技巧好吧?主要是看脸。帅哥撩,一撩一个准,长得不帅还没钱的,想学人家撩妹子,得到的恐怕不是姑娘的芳心,而是一通白眼或者一通咒骂吧?甚至挨个一大嘴巴子也是有可能啊。
“有一次,我背着药篓去东门山采药。运气超好,得了几株铁皮石斛。后来回去的时候照例去白老头儿那儿歇歇脚,打算给他一株铁皮石斛,就当抵这么多次的听书钱了。”
“谁知道老头儿竟然不在家。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以前每次,老头儿都在大柳树下或者纳凉或者打瞌睡,或者给村里小孩子们说书的。”
“我觉得事情不妙,就在村子里四处找他。全村静悄悄的,没见有一个人。我当时就觉得瘆得慌,不会是强盗土匪啥的屠村了吧?转念一想,也不对啊,屠村的话,咋滴连一滴血也没有?”
“不管怎样,我总觉得事情蹊跷,所以还是不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村里晃悠为好。我把药篓藏在树洞里,拿着镰刀小心翼翼的前行。”
说到这,曹笑笑已经知道俏公子要说哪件事了,若不是俏公子提起来,她都几乎要忘记这档子事了。
其实这事一句话就能说清楚,这俏公子说的却疑云重重、险象环生的,显然是得到了前几位讲故事者的真传了。不过还别说,这俏公子讲的确实吸引人,就连她这个知道内情的人也听上瘾了,忍不住要催更了。
啥时候自己讲故事也有人催更就好了。
再看看九王和皇甫轩,一个个眼神像长在了俏公子身上了一样。郡主就更不比说了,直接催更道:“然后呢?然后呢?”
“回郡主,我想想哈。”俏公子乐呵呵的组织了一下措辞,接着说,“我蹑手蹑脚走了一会儿,听到后面树丛里传来细细碎碎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走的那么急,想来不是强盗土匪,就是黑熊老虎豹子啥的。吓得我赶忙躲到一棵大树后,并做好了爬树的准备。”
“过了一会,我看清了,是人,好几个人,不是熊啊老虎啥的,便不用爬树了。待几个人走进了,我才发现是东门县的县令,仵作和几个衙役。看来是村子里出刑事案件了。”
“我没敢出来,生怕被他们当然犯罪嫌疑人给抓起来了。带他们走远了,我才出来,继续往前走。我当时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是白老头儿出事了,所以必得过去看个究竟。”
“又走了一会儿,我从村东头,一直走到村西头,就听到了熙熙攘攘的人声。走到高岗上一看,我去,我说怎么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呢,原来人全都在这儿呢。”
“这些人把县令,衙役,仵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间,仵作蹲在地上,似乎在检查什么,看不清。但我知道,仵作能检查什么?肯定是在检查人呗,也不知道这人是重伤还是死了。反正不会是轻伤,轻伤惊动不了县令和仵作。”
“我走上前去,问一个围观群众是怎么回事,围观群众说,右一个人被杀了。我心头一紧,忙问什么人,那人说,不知道,是个老头儿。”
“我以为真是白老头儿,又伤心又难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没命的往前挤,想看看白老头儿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