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挤着,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一个声音从后脑勺飘了过来,我说你咋夜来了?听的我感觉后脑勺凉嗖嗖的,就跟阵阵阴风吹过来似的。”
“为啥,因为这声音很像老白头的,我回头一看,竟然真是白老头儿。原来他没事。怪不得家门口没人呢,原来在这里看热闹呢。”
“白老头儿见我双眼通红,泪眼汪汪的,问我怎么回事,我自然不能说,我以为死的人是他,老年人最忌讳这个,若是这么说,不仅会从此友尽,说不定还要踢我几脚呢。”
“我只好说,没事,沙子迷了眼睛了。老头儿信了真,看了看天,天空清澈,万里无云,说,今天好像没风啊。我连忙不过脑子的现绉了一个理由,我说,我刚才趴山崖上采草药呢,一个兔子突然窜了出来,把地上的尘土都踢的飞扬起来,正好迷了眼睛。到现在眼睛里还不舒服呢。”
“白老头儿竟然信了真,颇为同情的看着我。还要帮我吹吹,我连忙说不用了,好多了。”
“然后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老头儿眼睛瞪的提溜圆,很惊恐的样子,说道,一个外乡老头儿被人砍死了。”
“我一惊,问,什么东西砍的?老头儿说,刚才听仵作说,是一把镰刀砍的。”
“我吓得一个机灵,握着镰刀的手有些打颤。这镰刀,平时是防身必备和采药神器,如今却成了烫手山芋了。我惴惴不安的,心想一会儿不会查到我头上吧?就算作为嫌疑人,也是少不得得吃苦头的。到了公堂上,不管有罪没罪,不挨个几板子是不会那么容易下来的。”
“再说,那些都是东门县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是岳阳城的,自己就是一个外人,肯定会更被针对的,会被区别对待的。本来要挨两板子,看你是外地的,说不定得挨四板子也说不定呢。”
曹笑笑听了,情不自禁的默默点头,表示很理解俏公子的心情。因为21世纪时,她喜欢旅游,可是门票贵啊。贵就算了,所有景点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本地人凭身份证买票可以便宜不少大洋,甚至免费的都有。看到人家刷身份证就可以免费进去,自己却要花上一张两张的毛爷爷,曹笑笑心里就极度不平衡,就牙疼。这就是“不患少患不均”的心理在作怪吧?
俏公子接着说:“白老头儿见我一脸担忧之色,又见我手握镰刀,乐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担心什么?看你这样子,跟做贼心虚似的。”
“我说我就是心虚啊,这里就我一个外村人,还是隔壁县的,县令不把我当做嫌疑人带回衙门才怪哩。到时候上了公堂,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吗?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呢,出门没看黄历啊。”
“白老头儿却不以为然,笑着安慰我说,这个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至少一把镰刀,割草喂猪,喂羊,喂兔子的,怎么能离得开它?我家里还有一把镰刀呢,是用来割草喂鸡的,比你这把只割草药的锋利多了。”
“你这镰刀能杀人?怕是连牲口都宰不了。若说有嫌疑,我都比你有嫌疑呢。你放心好了,怀疑不到你头上的,轮不到你。再说,我老白头和许多乡邻都可以作证,你只是隔三差五的采草药累了来村子里歇歇脚,又不是凶杀案发生的节骨眼上你才来的,放心吧。还有,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别说那些个壮汉了,我老头子都比你有劲。”
“听了白老头儿的话,我才放心下来。虽然被老白头损的不成样子,但也一样高兴。然后,我和老头儿肩并肩看热闹,不看热闹也没有别的事可做。这时候想走也走不了,衙役们不让走,说是等县令问过话后才能走。”
“县令把村里保长叫来,向保长要了村上村民的名单,然后一一问话,问了好半天才问完一个人。村民们好奇的问这村民县令都问了什么,问这么久。我也伸长了脖子静听。”
“这个村民一脸无奈的说,问的可多了,比如昨天一天和昨晚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谁能证明之类的,还有是否认识被害人,你认为谁是凶手,还有,依据被害人的衣着和体貌特征,你认为他是哪里人,最后连我都吃了什么饭都要过问,还有,问我家里有镰刀没,有几把之类的,简直了。”
“我一听傻眼了,照这个速度,明天这时候也问话问不完啊?而且保长是按村里名单一个个叫人的,这不明摆着自己是最后一个被问话的嘛。想到可能会在这虱子跳蚤肆虐和蚊子苍蝇横飞的村子里呆上一夜,甚至两夜,我就脑袋瓜子疼。”
“早知道不来了,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我蔫蔫的盘腿坐在大石盘上,抬眼看了又看,一连看了十多次,第二个村民还没问话完呢。我又气又急的,直跺脚。”
“老白头见我着急,笑眯眯的说我,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这样不好。然后他在地上画了一个围棋棋盘,然后从不远处别人晒五谷杂粮的平地上抓了一把黑豆和一把豇豆,回来对我说,来,黑豆是黑棋,豇豆是白棋,我们杀几盘,就不着急了。”
“我没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和老白头下起围棋来,杀了七八盘后,人群里出现一阵骚动,我们一打听,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女神捕曹大人来了。”俏公子说着,满脸敬佩的看了看曹笑笑。
曹笑笑也乐呵呵的,被人吹捧的滋味就是爽。
俏公子接着说:“听说曹大人是办岳阳县的案子正好路过这里,想去村子里村民家里讨碗水喝,谁知道竟看到村子空无一人,觉得蹊跷,然后一路找到了这里。”
“我当时对曹大人的威名如雷贯耳,想着曹大人来了,这案子就破的快了,自己今晚多半就不用夜宿在这白家庄了。”
“我和老白头也不下棋了,挤上去瞻仰了曹大人的尊容。只见曹大人不慌不忙的喝了一杯清茶,又吃了一块西瓜,边吃边听县令把案子说了一遍。”
“曹大人听完,让县令继续录口供,自己招手让保长过去,然后耳语一番。”
“保长点头,来到众人面前,咳了咳,说道,曹大人说了,除了在录口供的,其余所有人都跟我走,去到你们家里,把家里所有好的坏的长的短的镰刀都上交,我这里都登记在册了。曹大人说了,如果有隐瞒少见交的,就把这个定为与凶手同罪,秋后处斩。”
“村民听了,包括我,都觉得有点不近人情。不就是把破镰刀吗?若有一把忘了交,或者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交,这样就要秋后处斩,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来惭愧,当时我还以为盛传的曹大人神乎其技是谣传是言过其实呢。”说到这,俏公子歉意又惭愧的看了曹笑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