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鱼一听吓得魂不守舍,心想不会又打40板子吧?刚打了40板子,现在又来40板子,一共80板子,那他焉有命在?
只听曹笑笑吩咐衙役道:“你们打就是,我喊停你再停。”
衙役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朗声应了声:“是。”然后利索的举起了板子。
随之而来的是安鱼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气还挺足。
其实曹笑笑不确定安鱼还能挨几板子,怕打死了安鱼,所以密切关注安鱼的状态。啥时候看他受不住了再喊停,这也算为冤死的老头儿报仇雪恨了。
听安鱼声嘶力竭鬼哭狼嚎的声音,比第一次杖责时还洪亮,看样子体力还好着呢。
一下,两下,一直到了第四十下,安鱼开始体力不支了。
安鱼心里没底了,这曹笑笑,不会想打死自己吧?不行,他不能死,他还没活够呢。那两个老头儿多大了?他才多大?为了两个老头儿搭上性命,不值得。一定要咬牙坚持。
就在这个时候,曹笑笑一招手:“停。”
安鱼一听放心了,心理状态一放松,方才感到挨板子的地方钻心似的疼,一时差点没疼晕过去,趴在凳子上直哼哼。
“两条人命,一条40板子,还是便宜你了。”曹笑笑很是为两位老者不值。
安鱼听了,想说什么,疼的说不出来,还是只哼哼,也不知在哼唧个啥。
曹笑笑吩咐衙役把安鱼抬到担架上,敷了药,把他晾了半个时辰,给他缓缓劲。
安鱼缓了半个时辰,体力恢复了一些,脸色也不白了,能吃能喝,也能说话了。
安鱼要了一杯高热量的果汁,喝了几口,心想,这回应该过关了吧?不然命都要赔进去了。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想着,曹笑笑来了。
安鱼果汁也不喝了,等着曹笑笑发话,心里忐忑不安,一直在保佑曹笑笑会说让他回家,告诉他没事了。
老爷和两位夫人也觉得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他们不信这个安鱼还能搞出一条人命来。
然而,曹笑笑还是那句话:“安鱼,你还有亏心事没说,老实交代吧。”
老爷和两位夫人一听,三个人面面相觑。还能有啥亏心事?踩死蚂蚁、捏死蟑螂算不算?
安鱼几乎要崩溃了,此时也不觉得曹笑笑美了,恨不得要上去踢上几脚,好狠狠出一口恶气。
可是,他还是有理智的,人家曹笑笑什么身份啊?别说踢几脚,就算动她一根头发,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到这,安鱼故意有气无力的说道:“曹大人,我还去集市上偷过几回卖菜人和买菜人的银子,还偷鸡摸狗拔蒜苗,还吃过几回霸王餐,还在山路上劫了几回道,还有,还有拐卖了一个婴儿,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亏心事了。”
老爷和两个夫人听了,心道,这还是个人吗?咋啥坏事都干呢?虽然每件事都罪不至死,但加在一起一定罪无可恕了吧?
二夫人和老爷对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
“放心,老爷,一会儿下堂了就让安鱼出去住,可不能放在家里养伤了,这人太可怕了。”二夫人说道,心里多少有点痛心。好好的孩子,咋变成这样了?哪个坏家伙把他教坏了啊?
“真的没有别的亏心事了吗?”曹笑笑问。
“回大人,真的没有了。”安鱼是铁了心不会说出月儿的事,说出来就是死,如今不说还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好,那个婴儿被你拐哪去了?拐的谁家的?”曹笑笑问道。
安鱼一听以为曹笑笑相信自己没有亏心事的说辞,心里很高兴,便爽快的交代了婴儿的去向和来头。
“就只这一个婴儿?”曹笑笑问。
“就一个。这事风险太大,酬劳相对较少,还不如我卖鱼找假钱、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做奸商来银子快。真的只做了一回。”安鱼这回说的是实话。
曹笑笑有点无语,卖鱼还找假钱,还缺斤少两,还以次充好,你这是做生意吗?纯粹的骗人啊。
后来想想,也是,这么作恶多端的人若是能好好的做生意,那才奇了怪了呢。
老爷和两位夫人听到这里,心里都有共同的心声:这个安鱼是谁?我不认识他。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做的那些不耻的亏心事也和我没有半文钱关系啊。
曹笑笑点点头,交代旭熙:“旭熙,解救婴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旭熙点头,出去解救婴儿,自不在话下。
安鱼一脸讨好的等曹笑笑释放自己,或者蹲几年大牢也成,就是别再问那个“还有什么亏心事”的问题了。
曹笑笑目送旭熙走了,回头看着安鱼,微微一笑,问道:“安鱼,你还有什么亏心事?最好如实说出来。”
安鱼听到这句话,几乎要吐血抓狂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吐血抓狂的时候,只好拿出十二分的毅力压制住在崩溃边缘徘徊的心绪,一脸无辜的说道:“曹大人,真的再没有了。”
老爷和两位夫人几乎都相信,这回是再也没有了。
曹笑笑却嗤之以鼻的笑了一声:“安鱼,刚才你说的偷鸡摸狗拔蒜苗的小事我不想听,我想听的,是关于人命的。”
老爷和两位夫人都惊了,还有人命?应该不会吧?
安鱼听了,心里是百分百断定曹笑笑是问月儿的事,但还是装傻充楞:“人命?没有了,曹大人,真的没有了。我如果说谎就让我天打雷劈。”
曹笑笑冷笑:“雷公忙的紧,不屑收拾你,我来收拾你就够了。看来,刚才我提示的不够明显,那我直接说吧,说说月儿的事。”
果然!安鱼一听如晴天霹雳,他觉得,自己可能要交代到曹笑笑手里了。这一辈子,虽然坏事做了不少,但他才24岁,还没活够呢。不行,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斗智斗勇,不到最后一刻一定不能松口。
老爷和两位夫人也惊了:怎么?难道月儿的死和安鱼有关?不会吧?凶手不是那个宗喜吗?不是已经抓起来了吗?
几个人看看曹笑笑,又看看安鱼,一脸黑人的问号,都想快些知道答案。
“月儿?月儿不是宗喜害的吗?曹大人,您可不要冤枉了我啊。”安鱼开始据理力争。
曹笑笑慢悠悠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几口酸梅汤,说道:“那好,那你把那天你的所见所闻说一遍,包括你怎么到了案发现场。听说,那一日你是第一个发现月儿被害的,我很好奇,你怎么那么巧到了事发现场,是不是贼喊捉贼呢?”
安鱼慌了,忙喊道:“大人,那是巧合,真的只是碰巧。这园子也就这么大,我听到声音赶过去很正常啊。”
“那你重头到尾说一遍吧。”曹笑笑说完,又故意交代道,“想好了再说,如果前后不一,那可就漏破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