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了。
当他发现她并非是沐烟离的时候。
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开的那一刻。
心。会痛。
就那么躺在地上,看着他急匆匆的走了过去,嘴上叫着的是陆少离的名字。
可是他的目光,却一直都落在一个人身上。
哪怕是再可以的伪装着冷漠,那份在乎,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既然,已经这么爱了。
又何苦,这样苦苦的折磨?
看着夜凰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玉镯走到床边,低下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沐烟离,你记住了。”“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为了他。”
她知道,此生,他都不可能拥有他。
所以,如果能看到他拥有幸福,那么,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夜凰的速度极快。
从他的寝宫到炼丹房,平日里若是慢慢走的,也要半个时辰。
然而,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已经来回过一次了。
“宫主,这。”
玉镯看着堆满了一桌的各种小瓶子,满脸惊讶之色。
“伤口清洗过没有?”夜凰低头从那些小瓶子里拿出了一个绿色的瓶子和白色的瓶子,抬头问道。
“已经清洗过了。”“嗯,拿去。”他将手中的两个小瓶子递给了玉镯。
“白色的是涂抹在伤口上的,绿色的是养气补血的。”
玉镯纳纳的接了过来。
“那这些。”她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些瓶子。
“本宫没有仔细看。“因着急着回来,所以索性将每样丹药都拿了一瓶。
“你好好照顾她,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本宫禀告。”说完后,夜凰便要转身离去。
“宫主。”玉镯叫住了他,走到他跟前,大着胆子说道,“既然宫主这么担心夫人,为什么不留下来。”夜凰眯了眯眼,沉默了几秒。
“谁说本宫担心她了?”“她还有用。”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夜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的是这样吗?
只是因为留着她还有用吗?
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吧。
何苦这样一再的自欺欺人。
若是不担心。能在半个时辰内便回来了?
若是不担心,能那么的慌乱无措?
她看了看手中的两个小瓶子。
只不过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
用得上,将如此珍贵的药物拿来用吗?沐烟离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
很喜庆的调子。
她恍恍惚惚的愣了一会儿。
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渐渐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她被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
他压着自己的身子,粗暴的占有她。
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咬着唇角,从床上爬了起来。
屋子里并没有人。
等等。
她瞪大了眼。惊讶的看着煜凰宫里的摆设,好像有些不一样。
“夫人醒了没有?”“还没有。”“宫主吩咐了,让我们赶紧给夫人梳洗打扮。”
“可是。”这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是玉镯的。
“没有什么可是的,宫主的命令,难道你敢违抗?”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口气,像极了夜凰说话时的感觉。
在外面站着说话的。是玉镯和翡翠?
“算了,进去吧。”
是玉镯的声音,带着一些无奈和妥协。
然后,便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两人进来的时候,看到沐烟离醒了,都愣了一下。
沐烟离在看到两人手中端着的东西时,也愣住了。
玉镯手上端着的,是一件大红色的喜袍。
而翡翠手上端着的,则是花冠和一些首饰。
“夫人,你醒了。”
玉镯先反应了过来,端着喜袍走了过去。
夫人?
沐烟离眨了眨眼,对于这个称呼,显然有些疑惑。
她是在叫自己?
“夫人。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那么名贵的药物涂抹在身上,即便是她受了一些皮外伤,也感觉好多了吧。
要知道,她吃下的养气补血的药丸,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宫主却把那么贵重的东西,当成是普通药物一般给她吃了。
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不过看起来,比之前,已经好了一些。
至少,不再是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玉镯再次出声,沐烟离才确定了,她确实是在叫自己。
夫人。夫人。
她轻轻的念着这个称呼,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算哪门子的夫人呢。
不过是还没有被他玩腻的玩物罢了。
那些话,又在耳边回响了起来。
一下下,像刀在割着心口。
他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让自己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背上,还是会疼。
然而这些疼痛都算不了什么。
跟心上的伤比起来。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宫外,喜乐声一声接着一声。
她低头,看着身上盖着的锦被。
红的。刺眼。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他说过,他会娶林月为妻。
难怪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一向冷清的煜凰宫,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喜庆。
处处,都是大红色的布置。
红色床罩,红色的锦被。
红色的床帐,红色的地毯。
红色的烛火,红色的囍字。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轻轻开口问着,声音沙哑到不行。
她现在总算是清楚了,什么是鸭嗓子。
她现在的声音,可不是跟鸭嗓子似的吗?又粗又难听。
玉镯冲着她笑了笑,“当然是服侍夫人换上喜服拜堂成亲啊。”成亲?和她?
沐烟离满眼疑惑的看着玉镯,一脸不解道,“你说他要跟谁成亲?”玉镯点了点头,“当然是和夫人。”听着她一口一声夫人的叫着,沐烟离觉得很不习惯。
她皱了皱眉头,“玉镯,你确定你没有搞错?”她笑容苦涩又充满了嘲讽,“你确定,新娘是我?我叫沐烟离,不是叫林月。”“夫人,你以为,一个小妾,也有资格跟宫主拜堂成亲吗?”她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走到床边,冷声说道,“宫主是什么身份的人,那个林月虽然被纳为了小妾,不过,她也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过不了多久,也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受到宫主的冷落。”就算是,林月应该算是跟宫倾妃长得最相似的一个女人。
可,替身就是替身,永远,就代替不了原本的东西。
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厌弃。
“翡翠,你少说两句。”见沐烟离刚刚有一些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玉镯忍不住瞪了翡翠一眼。
他已经。纳林月为妾了啊。
沐烟离觉得脑子里忽然间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同时挥动着翅膀一样。
嗡嗡嗡。
这么多的声音合在一起,让她觉得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我有说错什么吗?那个林月仗着宫主对她还不错,拽成什么样子了?”“不管如何,她也算是我们的主子了。”“哼。”
翡翠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表情,“她算是哪门子的主子?”一个可怜又可悲的替代品而已。
就连那些宠爱,也不过是借着别人的光得来的。
“好了,不管如何,这些都不是我们该讨论的事情。”
虽然玉镯和翡翠都是夜凰的贴身女侍。
不过,玉镯在处事方面,一直都比翡翠稳重一些。
翡翠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不过她一直把玉镯当成是自己的姐姐一般。
见玉镯板起了脸,她抿了抿唇,冷声道,“不说就不说。”“夫人,那。奴婢们现在就侍候你梳洗?”沐烟离缓缓抬头看着玉镯,面无表情的看着。
沉默了十多秒,才极慢极慢的开口说着,“他。什么时候。纳林月为妾的?”
“这。”“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夫人,那么,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我的夫君什么时候娶了别的女人?”玉镯咬了咬唇,轻语道,“就。就在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
那个时候,她还在昏迷之中。
可他,却已经怀抱着美娇娘了。
因为跟宫倾妃长得像,所以,哪怕是一个替身,也比自己来的重要。
“所以说。现在,他在林月那里?”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很平静。
他够狠。
或许此时还躺在林月的床上翻云覆雨,却派了人来给自己换嫁衣。
在强要了自己之后,又跟林月翻云覆雨,在纳了林月为妾才不过一个时辰,又要跟自己拜堂成亲。
她低头,怔怔的看着玉镯手中的嫁衣。
忽然,她伸出手,将金盘掀倒在地。
“滚。”“夫人。”
玉镯一脸愕然,沐烟离从未在她面前发过火。
“出去。”“可是。”
玉镯看着沐烟离气的发白的脸,有些话,即便是不忍心,还是不得不说出口,“宫主说了,若是夫人不乖乖拜堂成亲的话,那么。陆公子的生死,他不能保证。”
沐烟离觉得可悲。
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动不动就需要拿别人来威胁的地步了。
跟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成亲。
他。觉得很有意思吗?
“我大哥,他现在怎么样?”
她心里觉得很内疚。
她对不起夙月,也对不起陆少离。
夙月因她受了伤。
陆少离也是因为她,才会被关进大牢里。
为什么,她身边真正关心她的人,都因为她受到了牵连?
她的身子还很痛。
可很显然,他已经没有去关心她的身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她动了动身子,尝试着下床。
“嘶。”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
“夫人,让奴婢。”玉镯的手才伸出来一半,便被沐烟离挥开了。
她冷冷的看着玉镯,冷声说道,:“我自己可以。”看到玉镯。就会想起她跟夜凰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玉镯和翡翠喜欢夜凰,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那个时候,她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不过,却并不难看出玉镯和翡翠对夜凰的心思。
不止是她们吧。
这凤殇宫里很多女人,都喜欢夜凰吧。
只不过她们都很清楚自己的本分。
即便是喜欢,也不敢多做奢望。
而她。则是被迷昏了头。
到头来,便是落得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