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虽然被侯爷让人罚了,可因着公孙淳派了墨涵看着,打得不重,伤得当然也轻了,又及时请一医,上了药,第二天就能下床了,只是心里对谨言还是怨气的,所以其他小妾来给谨言请安,她便借着有伤,故意躲着。
但一大早听说夫人把日子分了,心里一下子就有了期盼,想想觉得少奶奶也还算是公道人,原本她用那些手段就是见新进门的少奶奶既年轻又漂亮,爷看着就是喜欢的,就是怕少奶奶一厉害,爷以后就只对少奶奶专宠了,自己就会连孩子都怀不上,现在年轻还好,以后老了,没孩子没宠的小妾,那就只等着被人欺负死吧。
可高兴归高兴,她也知道爷与少奶奶是新婚呢,就是要按规矩来,也得是下个月吧,所以,虽然知道是十四,也没打算公孙淳就会来,再说了,爷上次可是生了气走的,也不知道如今气消了没,便熄了那等公孙淳的心,早早的歇下了。
谁知刚睡下不久,婆子来报,公孙淳来,她是又惊又喜,忙起身相迎,又想着自己身上有药味呢,怕引了爷的忌讳,忙让惠儿多熏点香,以往只熏一片的,这回熏两片,去去药味儿。
本想着还有梳洗打扮一番的,可公孙淳已经进来了,他昨夜就没睡好,又在谨言那受了气,就想着早点睡呢。
孙氏见他一进来就往床上坐,忙也走近了去,帮他脱外衣。
公孙淳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怪味,像是熏香与药味混着的,便皱了皱眉道:“你又弄了什么香,怎么闻着有点怪?”
孙氏一听,心里慌了,她可是才惹得爷生过气的,可不敢再得罪他,自己一闻,屋里的味确实有点怪呢,忙让人进来把香拿了出去,又开了窗,散了散,又赶紧着去亲自给公孙淳泡茶。
公孙淳其实对孙氏也不是那么气,他与孙氏在一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孙氏只是有些小性子,喜欢耍点小手段,不过都是为着争宠,在男人看来,只要不是大错,女人的小手婉儿他也只当是调剂生活了,何况,孙氏原就长得最为娇媚,又知情识趣,如此的美娇娘拼着命的讨好自己,他男人的自尊也能得到极大的满足不是。
比起那个小女人来,孙氏真是乖巧可人多了。
再看孙氏,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披散在肩上,脸上素净明亮,因着挨了打,所以带着几分病弱娇怯,最是惹人怜爱,她小心地端着茶奉给自己,长而媚大眼含喜带怯,水眸波光流转,勾人心魄,在谨言那受的憋屈一子全消散了,大男人的尊严全部在孙氏这找了回来。
公孙淳接过孙氏递过来的茶,放在床头柜上,长臂一勾,便将孙氏揽进了怀里。
有着前天晚上的经验,孙氏原还不敢放肆,又加上自己素颜相对,心里就没了底气,也没平日那样自信,如今爷自己主动动了手,她就势躺进公孙淳怀里,嘤咛一声,玉臂勾住爷的脖子,柔软的唇便贴了上去,一室春光无限,自是不提。
谨言赶走了公孙淳,自己心里却不好受,这个男人是与自己有着肌肤之亲的,以她前世的惯性思维,公孙淳就是自己的丈夫了,哪个妻子能容忍丈夫与自己如此亲密之后又与别的女人燕好?可这里不是前世,这里是一夫多妻制,男人同时拥有几个女人是合理合法的事,她必需接受并忍受。
把公孙淳赶出去,一时因着心里有气,还一点,也是想对自己残忍一点,快刀下重手,好让自己认清环境,凡事习惯了就好,公孙淳的小妾是早就有了的,不可能自己一进门,就真的就让他与那些小妾断了开来,早痛也是痛,晚痛也是痛,不如打灭自己的幻想,承认自己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的好,那样,才能让自己过得平和。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说好了要抡圆了活得,那就别给自己找气受了,接受吧。
丽娘的一声叹息,让她心里沉重,但却没有悲伤,继续做着手里的活计,在这里,既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连小说都没得看,没有其他娱乐活动的情况下,还不如作点针线活来打发时间。
彩儿和侍琴看她默默地坐着做针线,两个也去拿了活计来,陪着她做,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谁也没为她气走爷的事劝一句,看少奶奶就是个有主意的,她如今正生着气呢,想劝也不定劝得了,若是琴儿在,说不定还会听进去几句,她们两个跟了谨言还不久,说话也没那随意,尤其侍琴,通共才认识几天呢,更是不敢乱说话。
也没做多久,谨言便睡下了,丽娘悄悄地走了进去,在她身边的榻上陪着,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拍着谨言的背,熟睡着的谨言清丽的脸上挂着几颗泪珠,丽娘的心都酸了,长叹口气,伴在她睡了。
第二起来,谨言精神抖擞的,让丽娘都有点不敢相信,仿佛她昨夜的泪珠只是假像。
今日便是十五,中秋节,婉姐儿的生日呢,谨言想着自己答应了婉姐儿要教她做生日蛋糕的,小孩子是不能骗的,他们最是记性好,你若骗过她一次,下次她就不会相信你了。
收拾妥当后,带着琴儿便要出门,刚掀了帘子,抬眼便看到公孙淳正负手站在院子里。
见她出来,他眼中露出一丝热切来,紧走几步,迎了过来,谨言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附身下去,给他规矩地行了一礼:“妾身给相公请安。”
公孙淳呐呐地怔在原地,迟疑片刻才抬了手,让她起来,谨言便笑道:“妾身正打算去夫人那里请安呢,相公要一起去么?”
她礼数周全,神色淡定,温和的微笑挂在脸上,让他找不出半点错处来,但他注意到了,她的眼睛从出来那一瞬看了自己一眼外,就再没落到自己身上过,那种淡淡的疏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偏又不能说她什么,只好陪着笑,点了头,一起去了枫院。
其实,公孙淳昨晚压到孙氏身上后,孙氏对他百依百顺,千方百计地讨着他的喜欢,可不知怎么地,他脑子里就会浮出谨言那晚在他身下娇弱承欢的样子来,还有她生气时,对自己又骂又吼,耍赖的样子,便觉得身下的人索然无味了起来。
草草了事后,他没理会孙氏的百般调情,翻过身便自行睡去,可偏偏人困得很,就是睡不着,总惦记着谨言会不会更生气了。
从进门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她并不是个大方的女子,就凭那晚自己在孙氏这中了药回去,她嫌自己脏那会他就知道了,明明不大方,却把自己赶到孙氏这来,是因为生气了吧,自己怎么就不肯哄哄她呢?
再一翻身,在心里又打了自己一下,为什么要哄她,女人是不能惯的,在顾府里她与太子的事还没跟自己说清呢,凭什么自己要忍她的气,放下身段去哄她?自己可是她的丈夫,她贤惠大度是应该的。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好,孙氏也有知道他是怎么了,只在一边小意地服侍,却让公孙淳心里更回烦闷,又那么一会子,他想干脆起来回轩院算了,却又怕谨言再赶他,就太没面子了。
于是,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了,孙氏以为他要上朝呢,便起来给他更衣,他也不肯,只让丫环服侍洗了把脸,就出来了。
偏又不好意思这么早就去吵了谨言,只好在园子里瞎逛,轩院外洒扫的婆子起得早,见爷这么早就在园子里,非常诧异,想爷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公事要办,也不敢多问,请了安后就做着自己的事。
可一回头,看这位还在轩院门口俳徊着,又不肯进去,一大早冷得很呢,爷这是要干嘛?
好不容易在外面挨得天光大亮了,公孙淳进了院,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慢慢地听到主屋里有了动静,烦燥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有小丫环出门看到他,请他进去,他笑道:“爷在练功呢。”
说着随便在院子里耍了几招,既是去寒,也是掩饰,免得下人们笑话他一大早就在少奶奶屋外等门呢。
可见着的谨言,她却还是昨天那个亲子,对他不远也不近,一副不想与他多谈的样子,他也无法,只好由着她。
用过早饭,公孙淳与侯爷今天都不用去上朝,今天中秋节呢,放候了。
张氏一大早也过来了,忙着给侯爷夫人请安,侯爷和公孙淳去了书房后,张氏亲自给夫人沏了茶,道:“昨儿媳妇就把东西采买齐全了,今儿既是中秋节,又是婉姐儿的生辰,亲戚的贴子也下下去了。”
夫人点点头,笑道:“你是个细心的,做事我放心,只是范围别弄大了,就自家几个人聚聚就成了,可不能太铺张了。”
张氏目光一闪,笑道:“婉姐儿也是三岁了,咱府里可只她一个孩子,因着嫂子难产过了,世子爷不痛快,所以没有好好的给她过一个好生,可怜见的,媳妇还是想热闹一点办了,大家图个喜庆,也给婉姐儿去去晦气不是。”
夫人听了脸色稍变,但仍笑道:“你去办吧,只是另太过了就成。”
张氏见夫人同意了,眼里露出丝满意的笑,又道:“戏班子媳妇也请好了,您看是唱全天呢,还是下午一场,晚上一场。”
夫人想了想就看向谨言,“你看呢?”
谨言一楞,她是喜欢听戏的,前世最喜欢的就是黄梅戏和越剧了,这里的戏她也听过几回,调子还是不错的,但,这当家主事的又不是她,夫人何必问自己呢,便看向张氏,笑笑道:“媳妇随的,娘和弟妹看着办就好。”
夫人问她也是看她喜欢不喜欢听戏,有的年轻人是嫌唱戏吵的,并不喜欢看,见她没意见,便对张氏说,“就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吧,全天的,侯爷今天也在家,怕他觉得吵呢。”
张氏听了便点了点头,笑道:“那媳妇就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