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总,我命硬,消化的住。”知道他家纪总软肋在哪儿,费亦行弯腰凑上前小声说道,“纪总,听说阳光幼儿园有寄宿,等宝少爷开学了,我就陪他寄宿一段时间,再把家里的保镖都抽调出去,让您跟太太能在家里过二人世界。”
费亦行这句话,确实打动了他的心,只可惜,这份东西,他并不是要给费亦行,放下杯子的男人,下颚抵在指尖,见费亦行还不死心想说什么,纪澌钧回了句,“明天,老夫人要来家里拜访,值钱的东西收起换上赝品。”
“纪……”
纪澌钧的手指向门口,费亦行也不好再跟纪澌钧讨要股权,只能一脸遗憾出去。
头低低,一脸失望的费亦行,出去时躲避不及,脑袋撞到姜轶洋。
看费亦行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太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定是闹自己的小情绪,姜轶洋没有理会,把人推到一边后就进去找纪澌钧。
抬起头的费亦行回头看了眼已经进去的姜轶洋,心里难过到将门带上后,背靠着墙壁抬头看天花板。
看来,他的沈氏梦,是暂时不可能实现了。
哎……
老姜啊老姜,他又被纪总骗了,纪总说你是他的贵人,那你倒是发挥一下贵人的本事,让他得到沈氏啊,哎,纪总就是看他好骗,故意像刚刚那样戏弄他,老姜肯定是瘟神,否则不可能,纪总说了那句话以后,他就发现自己霉运连连,根本没走过什么好运。
罢了,罢了,他就一个小助理,要求什么不能得到的东西,还是回去做“门神”保护太太好了。
房内,姜轶洋拉开纪澌钧对面的凳子坐下。
“纪总,我担心这边有事,已经吩咐人去保护苏岚。”
不是担心这边有事,而是姜轶洋因为纪优阳伤害过他,根本不愿意去保护苏岚,“嗯。”回来的真及时,看来有些事情真是只能用缘分来解释。
“有人追杀苏岚,已经逮住人带下去了,很快就有结果。”
纪澌钧捡起桌上的东西放到姜轶洋眼前的桌面,“这是沈呈让人送来给太太的。”
捡起桌上的东西,看完后,姜轶洋笑了,“这是计谋,一定是想让你出手帮沈东明,等他们平安度过这一关以后,肯定会像上回那样,又在书房要伤害太太。”提起沈东明这些出尔反尔没有信誉的人,姜轶洋一脸怒气把东西丢回桌上,碰都不想碰跟沈氏有关的东西,“像这种强盗,不能信。”
“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请讲。”是不是让他去解决沈东明?是的话,他有信心今晚搞定沈东明,绝不空手而回!
“这些股权你收下。”姜轶洋那心甘情愿被费亦行剥削的风格,让他很是担心,“不能转到费亦行名下,他要寻死,你就帮他准备身后事。”
收下?“转到我名下?”他最恨沈东明那种小人了,这种事,对姜轶洋来说,简直就是在羞辱他的人格,“纪总,什么都行,就这件事,我不接受,我不想跟沈氏那种人有什么关系。”
知道姜轶洋个性刚强,有时候喜欢钻牛角尖。
起身的纪澌钧,来到姜轶洋身旁,靠着书桌,手搭在姜轶洋肩上,“你们几个,我从不当做外人对待,就像兮兮说的,我们是兄弟是一家人,你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我给任何东西,都不足以回报你们对我的情义,这份东西,也是你应得的,就当是我一片心意,收下吧。”
“纪总,我……”他从未听纪总说过这些如此感人的话,心里激动的姜轶洋看着纪澌钧久久没说话。
“不止是我的心意,还是计划,不久后,我有事要你去办。”
“那办完了,我就把股权还给你,你不答应,我也不收。”这是他的底线,也是原则问题。
“嗯。”有费亦行在,能还得来?拍了拍姜轶洋的肩膀,“好了,回去休息吧。”
“是。”
姜轶洋起身的时候,因为厌恶,本就不屑一顾,又怎么会记得股权的事情,起来就准备离开,还是纪澌钧叫住人,姜轶洋才回去拿东西。
姜轶洋走后,抵着书桌的纪澌钧,皱了皱眉,虽说姜轶洋明确表态与费亦行没有任何友谊关系,但姜轶洋对费亦行的态度,就是有求必应,心甘情愿被占便宜,着实,让他有些担心姜轶洋还是会心软把股权给费亦行,纪澌钧拿起桌上的手机,立刻把冯少启叫过来。
没有老冯从中压制,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费亦行,又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有所忌惮。
从书房出来,拿着东西回房的姜轶洋,刚推门进房间,就看到浴室亮着灯,今晚费亦行不是要值夜班,这个点,应该在站岗才是。
警惕的姜轶洋,随意将东西丢到一个角落后,顺手抄起高尔夫球杆朝浴室走去。
正靠在浴缸,额头盖着毛巾的费亦行,看到声音,知道半山别墅安保有多森严,绝不可能有什么身份不明的人混进来,没有情绪的眼神瞥了眼手拿着高尔夫球推门进来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太太说,明天要一块出门,让我早点休息。”知道姜轶洋为人谨慎处处要周到,闭上眼的费亦行补充一句,“你放心,我派了人保护太太。”
既然是木兮的意思,那他也没什么意见,姜轶洋正要出去就听到身后问了句,“你去找纪总做什么?”
“有任务。”
对啊,老姜在里面,肯定知道股权的事情,“沈呈把股权给太太的事情,你知道?”
“嗯。”
“我就不明白了纪总是怎么想的,我说他不好出手吧,股权给我,让我出面去教训那些人,纪总又没同意,纪总总不可能想自己亲自上阵吧,太太可说了,不答应让纪总出手帮忙,还回去又可惜了……”
这没让他看见还好,股权都送到家门口了,却只看了一眼,摸都不能摸,心心念念的费亦行,感觉自己就跟患了相思病已到末期,茶饭不思,病入膏肓,全凭吊着一口气还活着,“哎,哎……”
他还没见过费亦行这副弱的有气出无气进快进鬼门关的模样,停下脚步的姜轶洋回头望着唉声叹息的费亦行,“纪总怎么做,他自有主意,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哎……”那一声带着颤抖和断续的长叹,让不知道的人听见了,还以为费亦行要送医院靠机器供氧才能活下来。
没往股权那事想的姜轶洋,以为费亦行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过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费亦行的手把脉看费亦行面色。
直接抬起手避开姜轶洋的检查,“别把了,你治不了我,我这病是没法好了。”
身体就像是失去了力气的支撑,任由着身子缓缓滑入浴缸。
“噗噜噜……”
见费亦行躺在浴缸底下,鼻孔还冒了几个水泡。
他不想管费亦行,可费亦行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真让他担心会误事。
姜轶洋弯腰抓住费亦行的胳膊,将人拖出水面,“你怎么回事你,有话就说,别给我装死!”
“老姜,我有一个遗愿,如果我生前不能得到,那你死后,可一定要在我的墓碑上刻上,沈氏集团董事长费亦行这几个字,否则我死不瞑目。”
“沈氏集团董事长?”他还以为费亦行怎么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果然被纪总猜中了,费亦行在寻死。
“什么叫做大不了的事情,老姜你知道吧,成为沈氏集团董事长,可是我的梦想,这人怎么能没梦想,没梦想的人就跟翻炸无数次的景城油条,空有造型吃进嘴里又硬又干难以下咽。”
“……”姜轶洋没有再理会费亦行,捡起地上的高尔夫球杆起身,听见身后又一次传来费亦行的声音,这一次不唉声叹息装死,开始用景城腔唱起戏来了,“我恨,我恨恨恨,恨世道待我不公,如此英俊少年郎,却要抱憾终身……”
这唱的还不赖,就像那一回事,姜轶洋用手捂着被费亦行吵到跳动飞速的眉心,费亦行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出到卧室,姜轶洋一边拿换洗衣服,一边打电话询问审问过程。电话都打完了,过了半个小时才听到浴室传来开门声,随着一声戏腔,翘起兰花指的费亦行踮着脚踩着小碎步来到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后,那穿着浴袍,戴着用浴巾做成的羊角帽的滑稽扮相让姜轶洋再也看不下去了。
转身捡起随意丢放的股权转让书,指着费亦行,“马上给我恢复原形!”说完就把东西砸到费亦行脸上。
接住砸到自己身上的东西,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令自己牵肠挂肚的股权转让书,激动的费亦行追上拿着衣服要进浴室的姜轶洋,“老姜,你怎么会有这个?”
“纪总送我的。”看到费亦行那失落的眼神,姜轶洋再解释一句,“不全是送我,纪总应该是对沈氏的事情有什么计划要让我去执行。”
“老姜,跟沈氏挂上钩的计划就很危险,搞不好分分钟你要被人围攻宰割,这样,你现在就去跟纪总说,让我去办,你还没结婚生子,要是出事了,你就绝后了。”
说的好像费亦行有后代一样,“等计划结束了,这份股权归你。”
“纪总答应?”事情都解决了,纪总不自己留着,真的要送给老姜?他可不信纪总那么大方,他跟了纪总那么久,纪总可什么都没送过给他。
姜轶洋递了眼费亦行手上的东西,“我的,是我的?废话,你问什么?”他的从来都不是他的,是费亦行的,再说了,他也不稀罕沈氏的股权,给费亦行正好,这样一来,也算是他为内务出份力。
对,纪总送给老姜了,那就是老姜的,老姜做决定就好了,不,老姜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决定,因为,“你的,就是我的,废话,我还问什么?”
看到费亦行高兴到捧着股权转让书亲个不停,关了门还能听到费亦行高兴的笑声。
他是没有转到费亦行名下,但纪总没说,不能让费亦行使用这些股权,所以,他并没有违背纪总的意思。
“哈哈哈哈……”
瞥了眼传来笑声的方向。
这个费亦行,还真是容易满足,一份股权就能让费亦行笑的不停,被费亦行的笑声感染到,连姜轶洋都忍不住想笑,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觉得有些无聊的姜轶洋正准备收敛脸上的笑容,浴室门就被推开。
“老姜,辛苦你了,来,我给你搓背。”别说搓背了,给老姜端屎盆子他都没意见。
“不需要,你出去。”费亦行的眼神,不像是来给他搓背的,反倒是像来算计他。
“客气什么,咱们可是最好的兄弟。”纪总说的果然没错,老姜就是他的贵人,嗯,他现在不怀疑纪总对他撒谎了。
果真是,“老姜在手,何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