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庙孤零零的立在风雨中。
雨下的轻一阵,猛一阵,轻时细雨绵绵,天地间扬起了白蒙蒙的一片。猛时豆大的雨点打在屋上,发出一阵阵让人感到沉闷的响声。忽然的加速便激的地上升起一阵阵水雾,倒使的这破庙凭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黄昏的时候,是雨下的正猛的时候,雨似是从天上直泼下来似的急,下到急处,挟着雷鸣电闪,狂风呼啸,树影摇晃,天地间一片狰狞鬼异。
就在雨下的最大的时候,有两匹白马自远处的雨雾里顺风奔来。马蹄劲扬,便似是云雾里忽然窜出两道闪电一般。呼啸的狂风和骤雨掩住了马蹄的声响,由于雨太大,这两匹马竟似是在遥遥的雨幕中跳舞一般。雾气弥漫,如果不是这两匹马的颜色扎眼,怕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两匹马来到庙前,长嘶几声,前蹄凌空乱踏了几下,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两棵稍大的树下。虽然还是有雨倾泄到马上的人身上,但比起刚才的状况,已经是舒服多了。马共两匹,马上的乘客却有三个人。左面的一匹马上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由于雨水的冲刷,脸上的胡子已经像是水獭出水时的毛一样贴在脸上,他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对铁拐子,双手已经因为长时间的用力和雨水的浸泡变得苍白如纸。但他手却一丝一毫也不曾放松过,好像就是有人把他的这脑袋一刀砍下来,他也绝不会放下手中的双拐。
人在江湖,如果自己的兵器都拿不住,那脑袋搬家也就快了。这人看起来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的一双手都将铁拐握的死死的。
另外一匹马上坐着的一个人竟然是个身披大红披风的女子。脸上的脂粉虽然被雨洗的一干二净,但眉间那一抹娇艳却愈发的显得重了。马一停下来,她便用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左顾右盼,好像想找个男人来勾一勾似的。她脸上的脂粉虽然被雨冲刷的一干二净,但手却比擦了二两粉都要苍白。
她也一直紧紧的握着一把寒光耀眼的窄刀,她的手同样一丝也不曾放松过。
他身后的乘客是个穿黑衣的青年人,他的手里虽然没有握兵器,但无疑比前面两位都要辛苦。因为他一直是站在马的后臀上的,马从远处冲过来到停住,他的眼睛似乎连眨都没有眨,只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座破庙,一张惨白的脸上两只眼睛眨着幽幽的冷光。
两匹马在树下稍停了一下,站在马身上的黑衣人长长的出了口气,用手抹了抹头上脸上的雨水,道:"他还没有来。"马上的络腮胡子和那艳妇也同时的松了口气,仿佛一下子从身上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手也慢慢的从兵器上松开了。络腮胡子吐了口气,道:"很好,好极了。"艳妇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进去吧?"络腮胡子点点头,口中道:"走。"人已经从马鞍上直窜了出去,雨水虽然劲急,却没有多少能够打到他的身上,他的人一窜出,便掠过几丈远的空地,直进庙里去了。艳妇撇嘴道:"这蓝老大就愿显摆他的那点轻功。"他嘴里说着,却也没有闲着,轻轻的从马上跃起,纵身向庙里跃去,半路在台阶上一点,人也进破庙去了。那白脸青年人本就是在马上站着的,这时人忽然倒了下去,倒在去时,整个人便如一支箭般的从马上射了出去,那艳妇人的刚刚到了庙门口,他的人已经进了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