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廉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闭着两眼,面色凝重,思绪万千。
此间事种种,皆因新皇心术不正,骄奢淫逸,滥杀无辜。护龙卫,英武卫,城卫军不过是其圈养的走狗鹰犬,杀不尽的走狗鹰犬,屠不完的帮凶从恶。
如何才能整肃朝纲,搭救狱中尚未被处死的朝臣忠义。
李廉微睁双眼,一阵长吁,紧握双拳,李廉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伸开手,看着自己手的正反两面,一声叹息。为人臣子,忠贞不渝,如何能做换了皇帝的行为,做那不忠不义的奸臣贼子,愧对先皇栽培。李廉一声短叹,又闭上了双眼。
“启禀王爷,小姐与小莲到了”阿福门外轻喊。
“你们进来吧”稍迟,李廉应了一声。
“爹爹,您唤虞儿何事”李虞来到李廉近前,小莲懵懂,阿福唤小莲跪下,叩拜王爷。李廉一挥手,罢了,近前来。李廉拉着两个孩子的手,似有所思,眼睛微转后便言道,“莲儿,今日起你就是我李廉的干女儿了,虞儿比你年长三岁,以后虞儿就是你的姐姐了”。阿福道“孩子,快快下跪给你父王扣头”。
小莲跪拜叩首,“父亲在上受孩儿一拜”。阿福扶起莲儿,以后你就是二小姐了。
李廉又嘱咐道“此后对外人不可再言你父为王恒将军,只能道你是孤儿,随父王我从边疆归来”。
“虞儿啊,以后莲儿就是你的妹妹,你们要一起相互照顾,白日习文,入夜习武,好了,你们到后园玩去吧”。
虞儿与莲儿一起拜过爹爹李廉后便出门去了。
“阿福啊,你去唤所有下人知悉,自今天起闭门谢客,任何人来府上拜会都不予接待,就说老夫,鞍马劳顿,抱恙在身,恕不能接待,劝回吧”。
阿福刚说“是”转身准备退却,李廉又言道“另外你喊王清,王明两兄弟进来”。
不多时,王清王明来到书房,看门开着,就喊了一声,“王爷您唤我们”。
“近前来,王清、王明啊”李廉道
“在,王爷,有何吩咐”两兄弟答道。
“你兄弟二人统领我们从北疆带回的王府卫队千余人,加强王府内外的巡查,如有英武卫,城卫军前来滋事,速报我知,不可善做主张,下去吧”
翌日,李廉穿戴好兵部尚书朝服,边疆一应要事公文准备妥当,乘一小车赶赴皇宫面见新皇,随行侍卫皆做平民打扮,王府车旗收于车内,路人皆不知车内为威名赫赫的北境王兵部尚书李廉。
临近皇城入口时,方才挂了车旗,一面写一大大的廉字,一面写北境王三字。团龙绣边,红须招展,金色的字在阳光下格外闪耀。
宫城口,士卒拦住马车。
“大胆兵卒,王爷的车你们也敢拦,不知先皇规矩,北境王进宫,无须禀报,马车可直入宫门,无须查验”李廉贴身侍卫呵斥道。
为首的是一护龙卫一星卫将官,秉手抱拳,高声说道,“王爷,多有得罪。圣上御旨,皇城新规,任何人都要在此,下马下轿,车马轿夫随行侍卫一干人等须后退三里,静候巷等候。待我等通报后,圣上允准,所来之人方能步行进入皇城,面见皇上,还请王爷海涵,我等皆是奉命行事,若不如此,小的们皆要满门抄斩”。
李廉撩开车门布帘,勾腰叠身踏凳而下。
“无妨,即是新规,我自当默守,你们随车马到静候巷等我吧”,李廉一摆手,随行人员皆转身离去。
“王爷您稍后,小五,速去禀告当值公公,兵部尚书,北境王要进宫面圣”。
自此再无言语交际,烈日炎炎,热浪滚滚,李廉只得站立宫门的太阳地,看着门洞里的城卫军乘凉。
约等了一个半时辰,小太监才慢悠悠的回来,用尖锐难听的嗓音,不屑一顾的表情喊到“圣上有旨,宣兵部尚书北境王李廉进宫面圣”。
此时的李廉已有些中暑,若不是久经沙场,身强力壮,常年习武。换作文职官员,恐已晕死在此。
李廉未露不悦之色。轻生语。“有劳公公了,请前边带路”。李廉迈步向前的一瞬,身体略有些不稳,晃了一晃。李廉赶紧深吸一口气,下沉丹田,终归是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了。
这段路走了有半个多时辰。小太监一直催,“王爷,您快点,皇上该等急了”。换作平时,以李廉的腿脚也就几刻钟。烈日炎炎,心如火灼,口干舌燥,内衣皆已汗湿数遍。
李廉看着眼前的石阶,从未有过的感觉,太上大殿从未有过如此近前却又感觉离自己无比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