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让我来猜猜，是不是薛冬白？他肯定还说只要我出现在你面前就立刻告诉他。”他十分笃定。

“你都知道还问我。”陆蠡背靠墙，点了点脚尖，一副想离开却又不敢的样子。

卓旧捏了捏她的下巴，“走，别那么多废话。”不容商量的语气。

陆蠡没法，可又不想轻易妥协，她莽撞的转身试图往楼梯上跑，但卓旧几乎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衣服后领，跟拎小鸡似的捉到了跟前。

“听话。”他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脖子，算是一个威胁。

就这样半挟持下陆蠡跟着卓旧坐上了车，车子依旧是那个牌子，陆蠡甚至怀疑卓旧是不是把美国的那辆车给空运过来了，连里面的装饰都没区别。

行驶了近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陆蠡从没来过的地方，她甚至以为是不是已经出了京城，“这里是哪里？”

“没来过？”卓旧也不回答，自顾自开着车。

途中天空下起了小雪，落在车窗上像是雨水，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地面已经积了极浅的一层薄雪，下车的时候雪水落在陆蠡脸上，冰冰凉凉，明明上午还是很好的太阳。

骤然变冷的温度让陆蠡抖了抖，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建筑物，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仿佛置身于苏州园林，陆蠡没去过苏州，但听陆沿说留园是仿照苏州的园林建造的，而眼前的建筑想必也是，只是这地方并非是留园。

白墙青瓦，红木门。

卓旧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天，笑了一下，回过头对陆蠡说：“你有眼福了，这落了雪的园子别有一番景致。”

他的笑容极浅，映着身后的白墙更像是快要融进去，陆蠡傻乎乎的看着他，半晌没回过神来。

“跟我来。”他说。

推开红木门，陆蠡不由屏住了呼吸，入眼即是重重叠叠的假山，地上的石子路蜿蜒曲折一直通向最里面，绕过假山，便又是一扇镂空花雕的红木门，跨过台阶，卓旧推开了门。

比起外面完全的园林式建造，房间里面就显得现代化的多，只是这间屋子似乎只是客厅，陆蠡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卓旧就拉着她的手往更深处走去。

直到走过一条室外走廊才算真正到了这房子的主屋。

陆蠡跟着卓旧换上了室内鞋，从门口开始地上铺的都是白色的地毯，踩在脚上感觉几乎要陷进去。

这地方并不像是留园那样的休闲会所，家具装修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家，但是陆蠡从没见过装修成园林样式的家，她站在屋子中间四处打量着。

卓旧走到沙发旁的落地窗前，抱着手臂看着外面。

正对着落地窗可以看到一个小型园子，绿色的人工草地上铺了些假石，角落里种了些竹子，现在上面都落了雪，白茫茫的一片看着格外清冷，陆蠡走到他身边，同样看着外边。

“看上去好像有些空旷。”卓旧说。

他动了动嘴，神色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你喜欢鹿吗？”

“那种长角的鹿？”陆蠡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对，我想养几头在园子里，应该会看上去热闹些。”

陆蠡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可以养吗？”她喏喏问道。

卓旧轻笑，抬手随意滑过窗户，留下一条指印：“当然可以，这是我的房子，自然是我说了算。”

虽然心里有过这个想法，但真正从卓旧口里听到还是给陆蠡不小的冲击，这个宛若园林般的建筑竟然是卓旧的，可一想斯特林家古堡似的房子她也就释然了。

“怎么样，喜欢吗？”

“你是说鹿吗？”

“不是，我是说这房子。”

陆蠡静静的看他，一下子就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是要我和你一起住吗？”

“嗯，我不懂中国文化，看房子的时候一眼就看中这个了，只觉得很适合你，好像你天生就该住在这样的地方。”

陆蠡不懂他说的话，只是在思考着如何打消他这个念头。

“我还是更喜欢陆家的房子。”

“那地方还没这里一半大，有什么好？连斯特林的老宅都要比那里好。”卓旧瘪嘴，不是很满意陆蠡的回答。

陆家比起这两个地方确实不够格，但也没卓旧口中那么不堪，起码一般人很难住进那样的房子。

“不说这个了，饿了吗？”

也没等陆蠡说话，卓旧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做西餐，嗯，让人先端几分甜点和水果过来。”

陆蠡看着他的动作，完全是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样子，他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双脚随意的叉开，显得包裹在黑色裤子里的腿愈发的长，陆蠡绕过他的腿坐在他旁边。

这显然是之前养成的习惯，即使对面都是空的，但还是坐在了卓旧的身旁。

她把拖鞋扔在地上，蜷缩着挤在他旁边，他伸手搭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摩挲着，一时间静谧的只有窗外落雪的声音。

“你今晚会送我回去吗。”

“不会。”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

陆蠡握住他缓慢往下滑的手，“那让我打个电话回去。”

卓旧的手停在她大腿上不动弹，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肉体上，热烘烘的，他点头，“好，就在这打。”

电话没响多久就被接通了，“喂，怎么了陆蠡，我正要来接你。”

两人靠的很近，电话里的声音卓旧听得一清二楚。

“不用了，我今晚不回去。”陆蠡无意识的摆弄着卓旧的手指。

那边有片刻的静默，然后陆沿的声音明显低了好几个度，“是卓旧吗，他把你带哪了？”

“我也不知道，我没来过。”陆蠡还要说什么却被卓旧伸手拿过了电话。

“陆沿，你好。我说过要带她离开的，你该提前做好准备才是。”说这话的他似乎很愉悦，语调微微上扬。

“我警告你别乱来，这是在京城，不是你的费城。”陆蠡几乎能想象到对话那头陆沿咬牙切齿的表情。

卓旧丝毫不在意的换了个姿势继续道，“我知道，所以我把陆蠡带回了我自己的地盘。对了，过去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轻笑，忍不住看了一眼陆蠡，陆蠡意识到他说的话似乎是和自己有关，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卓旧并不担心被她听到，大大方方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蠡，有些事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与我何干，你们两家的事也不要牵扯到她，这是我唯一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