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重锤,连绵不绝,气壮山河,惊乱夜色,鼓动群魔!
云湖舞台上,四阵妖魔乱舞,随迅猛节奏而狂欢,杀戮作乱,祸害人间,凶杀凛冽,叫人望而生畏,心惊不已。
“你们这却魔舞够狠的啊!”梵屿朝江峦笑道“可还有孩子看着呢!”
“看白昼,也该看黑夜。”江峦笑答“我虽不是武士,却也明白心性强韧,从小就该磨砺。这世上的恶,这世上的善,没人能避开,就该让他们早早见识,学会辨识。”他话锋一转,指着下面道“而且您瞧,救世的英雄不也出现了!”
湖中一声怒吼,竟有一道身影破水而出,跃上舞台,稳稳立在中央!
那武士一身亮银战甲,月明石间泛光!脸上盖着铁面幕,手使霜花大棍!棍身一震,扫荡乾坤!
巫山之上,百姓沸腾!欢呼雀跃里,英雄奋勇杀敌!在那天地黑白之间划出人的领地!
“不管这世间有多险恶阴冷,只要还有人在战斗,就有希望!”江峦坚定道。
群魔败退,跌入冷湖,激昂战鼓,撕裂迷雾!
巫山上,群情激昂,为英雄振臂高呼。梵屿也看得过瘾,难掩兴奋。
台上妖魔越来越少,最后不过一只,实力却是强悍异常,你来我往,搏杀惨烈。
至终了!英雄飞身而起,挥斩凌空而下,横扫千军!长棍驱魔!扫清天下浊!妖魔颓然入水!再无法兴风作浪!万众欢呼!
舞台偌大,独剩那武士一人,他长棍重重击地,怒声高喊:“却魔功成!放天灯!”
巫山上一片忙碌,百姓纷纷自桌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的天灯,点亮其中火烛。
梵屿手里也捧了一盏,见江峦起身,再至月明台,高高举起手中天灯,朗声道:“今!火灯时节!施放祈天之灯,为我焚海城祈福!为我北境祈福!为血伐世家祈福!为神武王祈福!新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尽享丰足!”
巫山之上,百姓齐声高呼“国泰民安!尽享丰足!”
江峦轻轻一送,祈天之灯飘摇直上,一点星火,飞入茫茫夜空。福灯火流随之而起,漫漫长河,逆流而上,直冲天际!哀恸阴霾,随之而去,病秽忧抑,随之而去!火灯送旧,夜幕锦绣,万事欣颜,又是一年。
梵屿欣赏美景,看着自己的祈天灯汇进长流,不由低声轻叹了一句:“你小子好狠啊!玩儿的是破而后立呀......”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铁衣团武士,正和烛原撞上目光,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烛原不解,正在疑惑,脸色却是剧变!
梵屿却是竖起手指贴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烛原感知敏锐,望向夜空。那暗袭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稍不细心也难发现,修为不足更不可能发现!而这一桌人突然惊觉,目光交换,不明变动为何故。乌尔萨刚要起身,被烛原生生按了下去。
“大伙儿都坐住了!”他厉声低喝!
一道黑芒!刺进福灯火流,轰然爆开!罡气撕裂灯流,卷积天火,激漩成龙卷火球,呼啸砸向云湖!
巫山之上,闻听变动,眼见炽火凭空成势,万众惊骇!而那火球径直击中云湖码头,狂暴炸开!飞火喷溅,吞噬码头船只,瞬时燃烈一片!
江峦不过一个读书的年轻人,哪里经历过如此变动。一时大脑空白,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梵屿迅速起身,疾步走上月明台,罡气助力,暴喝震天,压制一切!
“大家莫慌!大家莫慌!”梵屿大喊道“咱们这巫山上安全的很!”
百姓躁动迷乱,被梵屿暴起的吼声也稍稍唤醒了些,敬畏强者,开始听劝。
“还请大家安稳住!”梵屿继续道“先照顾好身边老幼!那云湖码头和咱们这里还隔着小月河,不会烧到咱们这里!自己可是不能先慌张了!把自己的家人都看好,莫走失,莫碰伤!王军已前去灭火!大家不用担心!”
人群稍稍安定,母亲们照顾着幼童,哄着他们不再哭泣。
梵屿满意百姓们的表现,这也是常年安稳生活带来的信念,心态不会那么容易被变故击毁。他转首看了眼江峦,大声道:“城主不在,应由城辅部令!且听江大人如何安排!”
梵屿气场十足,几句话让满山的百姓安定下来。只剩云湖码头那边人声嘈杂,乃是王军武士主导,领着焚海军灭火。
梵屿往回走,拍了拍江峦的肩膀,低声道“该你上了!稳住了!你稳住了,他们才能稳住!”
江峦稳住气息,走上月明台,对山上百姓道:“大都统所言极是!意外发生,最需保持冷静。云湖码头虽有大火,但绝不会蔓延到巫山上来!后山有祈山殿,福山殿,秋山殿可供大家休息。今晚就请各位留在山上,在殿内过夜。我会领焚海军尽快扑灭大火,查明真相,护卫大家安全,待到天明,领船来接大家回城!”
百姓撤离迅速,皆在三座大殿里安置妥当。江峦和梵屿留在天阶云殿指挥一切,在此地,俯瞰周围,洞悉一切。
前方来报不断,码头火势渐能控住,大部分船只却是被毁,往来焚海城的交通算暂时断了。
“大都统,会不会是有人乘机做乱啊!”江峦忧道“是不是该多派些兵力巡防,防止有人伤害百姓。”
“那倒不用!”梵屿摆了摆手“这都是你的猜测,而且你的布置已经很好了。
他微微一笑“就算有人做乱,来到这巫山上,找不到城主,要杀的就是咱俩,不用费那心思。”
江峦听了梵屿的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突然心惊,猛地起身对梵屿道:“大都统!您说的对!城主他!”
话音未落,闷雷惊夜色!黑暗的焚海城,蓦然腾起一束花火!
“这!”江峦奔出云殿,遥遥焚海城,火光隐现!
“来人!来人呐!”江峦焦急大喊,无人回应。
“你先进来吧!”梵屿站在他身后“大伙都忙着呢,怎么理你啊!”
江峦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恐惧,不得不随他回到云殿。
江峦站着不敢动,看着梵屿气定神闲,自顾自地喝着酒。
“你也应该喝点儿,压压惊,在这儿好好待住了。”梵屿悠然道“你现在可不能回去,得在这儿好好地活着,这可是神武王的意思。”
他看着江峦,锋芒毕露“把一切交给我,交给外面的人,不闻不问。过了今晚,你就是焚海城新的主人。”
江峦听了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别担心,别害怕。”梵屿安慰道“这种事常有的。”
他笑道:“老百姓们可不在乎这天下随谁的姓,这城随谁的姓,你说是不是?你让他们把日子过安稳了,他们就会说你好。这些都是咱们操心的事儿,咱们豁出去性命去操心的事儿。所以你看看你多幸福!神武王的钦点!小酒一喝,装傻充愣,这焚海城就姓江了。”
江峦垂首,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梵屿拍了拍手,铁衣团自外面鱼贯而入。他也不再避讳,对他们笑道:“去吧!我给你们承诺的一切,可以开始了!用乌鹊教你们的办法回到焚海城去!那里面的人,尽可杀!”
江峦听到这一句,吓得跌倒在地!
屠勋等人朝他瞥了眼,梵屿冲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去吧,这人我得留着!”
屠勋拱手道:“大都统,天明再见了!”
梵屿拱手相送“天明再见!我静候佳音!”
铁衣团离开,梵屿才起身,慢悠悠地把江峦扶起来。
“你呀,就在这儿好好的坐着,陪我喝完这壶酒。”梵屿不怒自威,替他整了整衣袍,淡淡地说道“喝完了酒,就去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你就是这北境二十二城里最年轻的城主了。”
江峦眼里含泪,咬牙饮尽杯中酒,颤抖着问向梵屿“大都统,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
梵屿冷哼一声“这都怪你的祝城主啊!藏了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野心。这让神武王很不舒服啊!你既然是血伐世家的臣子,又为何在背后偷偷摸摸呢?”
“而你们都被蒙在了鼓里,这可太自私了。毕竟,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焚海城都得被毁了!”梵屿一笑,嗜血之姿“所以神武王先出手了,把损失控制在最小。毕竟你们也没有必要死,是不是。”
夜色里,九道身影闪过。铁衣团一众,已褪下赤金黑狮铠,各个暗黑轻甲,背负兵刃。他们来到后山空地,四下无人。屠勋自怀里掏出一枚精致铜印,重重拍在地上,罡气暴烈奔出,击穿铜印!那铜印瞬间炸开,引得地面猛震,轰然塌出一轮繁复法阵!
屠勋扫视众人,沉声道:“各位!上吧!”
武士们陆续踏上法阵,脚下突然生光,霎时炫目,气流激荡,众人立时消失不见。
耳边嗡鸣,眨眼间铁衣团已然站在了天隆尊馆之内。
“我去把战甲取来!”唐覆对他人道“等我片刻!”
“老子也该变回来了!”乌尔萨言罢,手里捏着一块青石,猛然发力将它捏碎,一道青烟自石骸里飘出来,被他一吸而尽!
骨骼噼叭暴响,众目之下,乌尔萨肤色变化,身形暴涨!筋肉虬结堆积,魔角刺开头皮,直冲天际。
波洛斯看了惊叹:“太他妈厉害了!”
头顶劲风怒起!众人一惊,见一道黑暗巨影从天而降,轰然落地!正是唐覆!
“人都齐了!”烛原对屠勋道“下令吧!”
“那就大干一场吧!”屠勋点头笑道,眼里炽火猛烧“把他们的项上人头,一一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