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上渊关上门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哥哥的神魂显然就在琉光的身上,怪不得自己来西极到处都寻了还是寻不到。
仙族之人被魔气所伤本就难以愈合,特别是带有腐蚀性的炼魔,琉光当年就想拿自己的龙珠炼药,龙珠没有拿到,吸收了龙族之魂一样能达效果。
只是……
扶夜帝君,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夜长梦多,不能再等了。
……
夜里,上渊没有去檀越宫,因为琉光回来了,便不再需要旁人。
上渊潜到檀越宫偏殿的屋顶上,隐藏了身形,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大门的方向。夜里是最佳动手时机,不管琉光今晚出不出檀越宫,她都要在这里守着。
檀越宫里。
琉光一身白衣,衣摆处用红线织了一大片栩栩如生的红梅,腰间一条红色腰带,衬得纤腰盈盈一握,脸上亦是上了细细的妆容。
站在案前,对着扶夜说道,“师父,徒儿服侍您就寝吧,”声音体贴温柔似水,整个人在氤氲烛光下似乎带了些别样的媚惑。
扶夜看着眼前的琉光,眉头一皱,“不用了,退下吧。”
琉光倒是很干脆没有再说些什么,体贴的道,“那徒儿为师父添了灯油再走。”
扶夜没有看她,专心盯着手中的书本。
琉光行至铜鹤灯台前,宽袖垂下,将手中之物添进了灯盏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朝殿外行去,只是胸前的双手拽的死紧,泄露了不安的心绪,“师父,是你逼琉光这么做的,等了这么多年了,如今你竟然愿意叫一个低贱的奴仆近身,也不愿意让我接近你!是你逼我的师父!”
阴矢丹,取凡界百名女子元阴之血,再融合数十只狐妖内丹提炼而成。融入灯盏之中,初时无色无味,等闻出味道已然吸入体内。丹上的媚惑之气和女子阴煞之气,纵是无欲无求的神仙也难以逃脱。
等着自己回屋换了衣服再来,不怕不成事。到时候事实已成,扶夜不得不对自己和琉隐族一个交代。想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帝后之位,琉光得意一笑,脚上步伐不由加快。
隐于屋顶的上渊立即化作一道飘渺的夜风,不远不近地跟在琉光身后。
……
琉光走进自己的房里,立即吩咐手下仙婢来为自己更衣。
渊进来的时候,她衣裳已经褪到一半儿了。
房中的仙婢看到突然出现的蒙面男子,正欲呼叫,上渊一个诀将她送了出去,定在了院中,并在整座院子上空布下了结界。
“大胆!”
琉光一把将衣服拉好,怒喝一声,祭出仙剑正欲拔出。
就在此时。
上渊立即飞身过去,半空中右脚一抬,对着琉光当胸一脚,直接将她砸在了案上。案上插着鲜花盛满清水的白瓷花瓶瞬间落于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琉光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艰难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上渊,“大……”
上渊立即再一个旋踢,踢在她脑门儿上。
“胆。”
琉光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上渊慢慢走到她身前,将脚伸出在她脸上碾了两下,有些恨恨地说,“琉光,大半夜的不睡觉,穿成这副模样,勾搭谁呢?你说我对扶夜起了肮脏的心思,你的又干净到哪里去呢?”
干净到一个守夜的小小仙仆都不待见。
说罢收回脚,双手结印,白光眨眼没于琉光身体之中,上渊双手缓缓向上抬起,隐隐有淡蓝光泽从琉光身体溢出。
上渊正欲取出星石,却见房中灯火一闪,耳后风声呼啸而过,有人眨眼之间破了她的结界。
正欲转身,身体蓦地一僵,手中印光消失,再也维持不住章杉的身形变回了原身。
缓缓转身看向身后之人,讽刺一笑,“扶夜帝君惯是喜欢这种背后偷袭人的把戏。”说罢仰身朝地面栽去。
倒下去的瞬间脑海里想着,她这辈子,三番两次的着扶夜的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命数?
扶夜接住了上渊下坠的身体,看了看琉光主仆二人,右手抬起,仙力从掌中溢出,消了她们的记忆。将怀中之人抱起,朝院外行了出去。
路上竟一个人影都没有,上渊仰着头,只看到扶夜温润的下巴。心里着急万分,上涯神魂还未取出,而今天打草惊蛇,琉光势必会有所防范。
心头一怒,不由对扶夜冷嘲热讽,“帝君当真是个关爱徒儿的好师父,为了琉光仙姑不惜摒弃仙德,玩这种偷袭人的把戏。”
扶夜一声不吭,脚步不停的朝檀越宫而去。眼看檀越宫近在咫尺,上渊再也控制不住,破口大骂,“扶夜帝君贵为一极之主,好歹也是老一辈的神仙了,欺负一个小辈也忒不要脸了!卑鄙无耻!”
刚踏入檀越宫,一股淡淡的奇异香味扑面而来,上渊突然觉得有脑子有些晕,但是嘴里还是继续含糊不清的骂着,“扶夜……你个卑鄙小人……扶夜你个……老不要脸的……”
穿过重重纱帘,扶夜将上渊放到塌上,坐在榻边轻轻地抚摸着上渊的脸庞,一双清冷幽瞳里流动着火热的光芒,“圆儿,叫师父!”声音沙哑透着磁性。
上渊听着竟觉得有些魅惑,总觉得今晚扶夜有些不正常,可是自己的脑子一团浆糊,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正常。
直到扶夜的唇向她压下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哪里不正常。
这这这是吃错药了吧?
将头使劲儿转开,上渊咬破了嘴唇,痛感让她恢复了些许清明,扶夜的一吻落在了上渊脸颊,火热的温度烫的上渊一哆嗦。
“扶夜,你清醒一点,!你看看我是谁,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琉光!我是上渊,我是君山上渊!”
扶夜将上渊的脸庞转过来,双手抱住她的头。眼神迷离,如玉的脸旁丝丝红晕,热气喷薄在上渊脸上,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很清醒,我当然知道你是谁。”轻轻将上渊耳边碎发别在脑后,温柔而缱绻,“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圆儿。”
上渊被他封住了经脉不能动弹,否则定要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呸!”
一口血沫喷到扶夜脸上,上渊冷笑道,“帝君莫不是忘了,当年为给你的爱徒治病取我龙珠。”想到灭魂阵前上涯四散的神魂,和龙后的羽化,上渊心里痛的滴血,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我兄神魂俱碎,我母羽化在了西极,还记得我当日对帝君所言吗?你我师徒恩断义绝!再见生死仇敌!当日帝君狠心绝情,何故今日惺惺作态?”
面对上渊的质问,扶夜痛的心如刀绞。神色却越发激动,眼眸血红,隐有癫狂之色,抱着上渊的双手越发用力,“我不管!是你当初选择留在西极的!是你当初执意留在我身边的!凭什么你说走就走?凭什么你说恩断义绝就恩断义绝?我不同意,不管你是尚圆还是君山上渊,我都不允许你跟我成陌路!”说着竟然欺身而上将上渊压在了身下,双唇地往上渊脸上吻去。
上渊一面不停摇头胡乱躲着,一面聚拢浑身仙息不停往穴道冲去,完全不顾经脉受伤的危险。直至扶夜的手往她衣襟里探去。
“噗!”
上渊终于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忍着剧痛对着身上的扶夜大声嘶喊,“扶夜,你的无妄心呢?”
扶夜被上渊突如其来的鲜血喷了一脸,恢复了些许清明,颤抖着从她身上起身。
看着上渊头发披散、唇角破裂,满口鲜血、衣襟凌乱的样子,似乎不相信这一切是自己做的。一个踉跄栽倒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样?”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自己又伤了她!自己又伤了她!扶夜你简直罪无可恕!
当下两指并拢聚起浑身仙息朝眉心击去,剧痛震散了脑中混沌,盘坐于地,闪着白光的清心咒从不停从扶夜口中念出,“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妄,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