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浮云如白衣,须臾变幻为苍狗。
喜事办成濮阳侯府这样的,跌宕起伏,也算难得了。来宾们喝的是茶酒?不,是戏文!
看着这一团乱,濮阳侯头很疼,“天也不早了,大家伙儿先回去吧。今天不好意思,改天再给大家赔罪。”睨了一眼鲁元郡王世子,“至于世子爷,就先把你家小姨子和嫁妆领回去,等我家老三酒醒,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三老爷之前就是因为喝多了离席的。
大家伙儿觉得可惜,不情不愿,可是马上就到了宵禁时间,不回去晚上愿意睡大街还可能被抓起来。鲁元郡王世子倒是就坡下驴想赶紧走,把孔二留下人家肯定是不要的,形势比人强,先躲开这尴尬的处境,过后再找人说和,总能解决的。说实在的,无论过后濮阳侯府要怎么算账,都比现在站这儿给人指指点点强。因为手上拖着个孔二,鲁元郡王世子只能朝濮阳侯点点头,准备离去。
“慢着。”关雎抻了抻手上的鞭子,“我刚答应相公,要抽这女色鬼一顿给他出气的。等我打完你们再走。”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大夏天的觉得凉飕飕的,眼前这个是璐郡王妃还是永宁侯世子啊?一直以来她给人的印象就是听说是精明能干,但存在感很低,完全没有血腥关刀显眼。难道今天大家伙儿有幸见到璐郡王妃的真面目?
鲁元郡王世子看了关雎一眼,想想决定假装听不到,直接拖了孔二准备开溜,京城的人看不透,这里好危险。而且相较于孔家这堆破事,他更关心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儿子就不能生,作为世子,太危险了,看来还应该请小华太医再给诊诊脉。
“啪”,正中的太师椅突然砸到门框中,正好堵住了门。关雎笑嘻嘻的,“急什么?”
“关关,你麻烦了,这对椅子是祖传的,现在摔烂了一只,大伯父要晕倒了。”璐郡王幸灾乐祸,抬脚踹了那破椅子一下,“这笔账应该怎么算?关关摔椅子是因为鲁元郡王世子想带着新娘子逃跑,有果必有因,看来这钱只能着落在你身上了。大伯父,这椅子该折多少钱?”
“我不要钱,臭小子,你把它给我复原。”濮阳侯七窍生烟,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空在那里敲竹杆。
“这个可能比较难,有鲁元郡王府才几年,哪有这种古物赔给咱家?不过一切的起因是孔家骗婚,鲁地孔氏号称千年世家,从谈婚事开始处处以此要压咱们家一头,赔把椅子想来是小事。来,让孔二小姐写张欠条,欠千年古椅子一把。总不能别人不停谋算咱家东西,咱们却连赔偿都不敢追讨。”璐郡王明摆着要歪缠了,“伤害咱们家人的感情,致使咱们蒙受财物损失,这怎么解决,就看鲁元郡王世子的了。”
江路野桥都不在,莲蓬屁颠屁颠跑去找京兆尹写了张纸条,抓起孔二的手按了个指印,“醉成这样,只能帮她了。”反正璐郡王本来就在赖,也没人去说这样不合法,现在更重要的是,看打人!
“雎儿,你还不赶紧回府?”来喝喜酒,跟谢大爷等人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关定突然出声。
“爹,侯府有这么多麻烦,我怎么可以先回去?怎么都要留下搭把手。最重要的是得打这个女色狼,别人师出无名。”关雎不乐意,多热闹啊,回去抓心挠肺想看现场?
“都什么时辰了?宝宝贝贝见不到你肯睡吗?”关定瞪眼,大有不肯走就要动手把她拎回去的架势。“这个疯女人醉醺醺的有什么好打的,你打了她也不知道疼,要打等她酒醒。”
见过护短到如此没原则的爹吗?不少人自觉已经真相了,难怪永宁侯世子就用拳头说话了。
“关关你先回去吧,我看完热闹回去告诉你。家里那俩小祖宗更重要,自从有了他们,咱俩随时可能变成过街老鼠。”璐郡王把关雎往外推。
“回去就回去。”关雎边走边回头,“那个女人还欠我一顿打,在我讨回来之前,不许她离开京城一步。”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檐上有人回答,“遵命,没有主子吩咐,属下不会让她离开京城。”
这是监视上了?这夫妻俩胡搅蛮缠,鲁元郡王世子若是能忍那就太不合理了,“璐郡王,郡王妃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凭什么禁锢孔二小姐。”话是对璐郡王说,眼睛却怒视关雎,他还真没见过这么蛮横的女人。
关雎哼了一声,扬长而去,留给大家一个狂妄的背影。
“世子爷,你说的这个孔二小姐,在咱们两家办好退货手续之前,所有权还是属于我堂弟的。只是我们嫌她太脏,不想留她在府里,才让你领走的。”璐郡王说的再正经不过,“要不你先写张借条或是保管书再走?留点儿抵押物也行。”
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了,恼羞成怒的鲁元郡王世子把孔二一扔,准备拂袖而去。
“把你的姘头扔下就走,合适吗?”
门口站着璐郡王的侍卫,鲁元郡王世子若是打出去,这梁子就结大了,何况打不打的过还两说。
“三叔醉了,三婶不来主持大局吗?到底是三房的事,咱们也不好未经同意就帮他们拿主意。”訾娵正阳没好气地说,都什么破事儿,全家人跟着丢脸。
对啊,这种场合少了范三夫人,太让人不习惯了,总觉得缺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