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装修材料必须是环保材料！”赵永顺吃了环保的大亏，所以在这方面十分看重。而且服务业和食品行业一样，不能有一丝马虎，现在对甲醛什么的还不是很重视，万一以后有客户投诉，品牌就砸手里了。

“没问题，赵总放心，我们搞设计的很看重这些的。”苏为方欲言又止，尴尬的笑了一下才开口道，“那个，赵总。能不能麻烦您先把定金打一下？”

范长青撇撇嘴：“咱这刚见面，苏老板就开口要钱，你觉得合适吗？”

“呃......赵总，不瞒您说。我们公司呢，最近有点儿困难。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吗，资金周转不过来！”

苏为方是在8月份成立的公司，然后一直都没接过单。但在他看来，临近年关会变好的，为了过个好年，肯定会有人选择年前装修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到现在位置，每个月都要亏掉几万块，设计员的工资是很高的，假如年前资金过不来，公司就要面临倒闭了。

赵永顺脑子转的太快，直接没组织好语言就说出来了：“那苏经理你考虑过融资或者贷款吗？”

“融资是什么？我不懂。贷款贷不下来啊！银行要我提供公司一年的流水，我要是能接到单子，有流水，我还去贷款吗？”

“苏总，钱不是不可以打给你。我也不是要趁火打劫。实话跟你说，苏总。现在在梁邹搞高端装修行不通的。我们土惯了，你想想，每平米的设计费和装修费都要好几千，有多少人肯掏这个钱。现在呢，你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接了我们的单子就换个行业吧，我们给的费用很丰厚，应该不会让你赔太多；第二，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等行市好了再说，不过你得有赔个几百万的决心；第三，我投资，出资金，顺便帮你们找客户。”

苏为方想也没想，直接说道：“第三条不可能的，不然跟我以前打工有什么区别。”

“苏总先别忙着拒绝，听听我给的条件。我看了贵公司的注册信息，注册资金15万。虽然现在贵公司经营状态不好，但我吃点儿亏，溢价20%收购，算上苏总的技术股，我投50万，只要个绝对控股权。日常经营和人事调动还是苏总说了算，还可以给苏总这边提供优质客户。”

“赵总开玩笑了。我们现在广告做着，彩页发着，赵总能给我们提供客户？”

“我们现在搞得模式，在梁邹县，乃至东山省都是第一家。以后我们会改变经营模式，搞连锁，到时候会在全国范围内都有代理商。而加盟费，有一大部分是给装修公司的。先别急着拒绝，苏总可以在做完我们这个项目之后，等两年看看行情。不过，形势不好的时候千万不要放弃，你有我电话的，记得联系我。”

众人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国人的生意有一大半是在酒桌上谈的。赵永顺借口年纪小，滴酒不沾，但却由着孙鹏几个人轮番给苏为方敬酒。知识分子喝醉了之后容易长篇大论，所以这会儿的苏为方正拉着范长青各种吹嘘。

“范总这你可说错了，拿着纸笔画设计图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都在用cad。这玩意儿学校里不教，全靠自学，你是不知道，我有个师傅，能清楚的背出cad软件上某个菜单的具体位置，老厉害了！”

“菜单不就放在桌子上吗。只能说你师傅酒场去的多，你得向你师傅看齐啊！来，不三不四是咱梁邹的规矩，苏经理，咱哥俩的第五个酒，来来来，走着！”

......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赵永顺兄妹买的东西太多，再加上这么晚了，回去的班车已经没了。只好在商贸城北门打了个车。

司机师傅听到目的地时连忙摇头：“不打表，一口价120，走不走？”

“你这也太贵了，总共才30多公里！”赵永顺怀疑对方可能是黑车。

“邹卫路施工呢，天这么黑不好走，而且你这是农村，得空车回来，要走就110，不然你们就等明天的班车。”

司机说的是事情，早上过来的时候路上就开始动工了，赵永顺也不想在梁邹过夜，两个人只能连夜赶回去。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你哥我真是个土豪。可别往外乱说啊，不然麻烦的很，没见咱爸整天被这个那个的叫过去喝酒么，都是一群打秋风的，合着咱们辛辛苦苦攒的家业，得白白送他们一大部分。”

漆黑的车里，看不清赵莹莹脸上的表情，她哦了一声，转头望向窗外：“就是那个地方，就是这个点。”

没头没脑的话，让赵永顺没法接，只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惊了一下，问道：“你......你记得这里？”

赵莹莹回头一笑：“我没病。”

“对，没病。你可别吓唬我啊！”

“我是说，我没病，我都记得。”

“那......”

“怎么可能忘得掉？我只是不想谈这个。等我长大了，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谁？你要干嘛？你可别多想哈。”

“没什么，现在我挺开心的，有了新家，有了叔叔阿姨，还有你这个土豪哥哥。我挺开心的。”

“奥，没多想就好，咱这是gg开放的新时代，以后的日子好着呢，好好学习，别总是想东想西的。”

一直专注开车的司机，见走过了施工地段，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把车里的空调调高了点儿，插话道：“gg开放好啊！这几年外国人来咱梁邹的多了，有时候都能捎上几个。以前的时候见个外国人跟见大熊猫似的，现在跟看猴儿差不多了。就是身上一股子味儿，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你说他们生活条件好，咋就不注意个人卫生呢！”

赵莹莹眼神里透着一丝阴冷，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因为他们是皮狐子转世，狼心狗肺，当然身上一股畜生味儿。”

司机师傅干笑了几声，没敢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