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黑色的办公桌，桌前端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

两只玻璃杯里正冒出腾腾的雾气。淡绿色玻璃杯面上。一个扭曲的身影拄着手拐立在桌前。“先坐吧。”视线飘向人影身后，一只黑色的大摆钟直夺眼球。“谢谢孙医生了。”“咚”手拐和桌角碰撞的声音。坐下，杨冲视线开始在桌面上游离。看不懂的各种怪异的装饰，大脑的剖面图。

洁净的烟灰缸安静地摆在右上角。嗯？食指在桌上不着痕迹地滑过，余光瞟向桌面，一道明显的痕迹留在指尖。“不用跟我客气。你这是来是找徐元甄的？找他应该去你们学校吧。”

“孙医生认为我是来干嘛的”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是来找人？那来这里不会是要来看病吧。”目光飘向靠在桌角上的手拐。“我是精神科医师，物理损伤的话你可以去人民医院挂骨科。”

“唉，这个是怪我自己走路不小心。”盯着面前男人胸前的工作证。“嗯，孙巩医生呢？这一路上都没看到他啊，他不是主任么。”“呵，孙主任最近有公事出差去了，我现在是暂时顶替他。”

“孙医生，这里没有别人。您就直接把具体情况告诉我吧。”唔，身后的钟摆摇向某个怪异的角度。眉头向里皱起，起伏的胸脯猛然停滞。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张开的鼻翼微微颤动。

杨冲游离的目光停了下来“您应该不会想跟我说，您手里的茧是制服病人时留下的吧。”手指弹动，食指轻轻捻了捻。

“眼神不错嘛。”呼，原来是在问我的身份，吓一跳。

“没有没有，是上次在徐金鹏的病房那次，只是当时注意力都在徐金鹏身上您自己抓到我的手，这么快就忘了？”“那么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医生。这谁还没有一段年轻的经历啊，如果有话就直说吧。”嘴角掀起，粗重的鼻息再次吐出。

“哈哈，孙医生我和您开玩笑的，不用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身子前倾。“好了，那么我就别兜圈子浪费您时间了，说正事。这次来这里是想要拜托您帮我个忙。”

“虽然到今天为止还只见到您两面，但是以您和徐元甄的关系来看我觉得这点小事应该会帮我的。”孙琦本来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丝极暗的光芒直射向面前的杨冲。“这我可不能保证，你不妨先说出来。”

“...好吧，准确的说我确实是希望您能够帮我找个人。”“找人？”

“是这样，不知道孙医生清不清楚你们医院的这样一个病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一个七八十岁老太太的模样，消瘦。指甲乌黑，头发梳的很整齐。应该有的时候会外面的院子里活动。”

“我也是在很多年前见到的了，所以印象也不是很清楚，大致的特征就是这样。嗯，她应该还有一个儿子或是孙子之类的亲人，名字叫...”“志明”

“好了，你的描述已经够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其实我与这个人也有过接触。但是这种关于病人资料的问题，我...”

嗡——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目光下移。发光的屏幕一张大手猛然遮住。

这是！“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为什么是他。

徐元祺。

“喂，是徐先生？”“嗯”，“哦”，“好吧...”“孙医生，我想你们把我这个高中生牵扯进来不是没有目的的，如果您真的和那个什么spt有关，为了之后我们之间可能的合作，让我知道这点消息不过分吧。”

“嗯？孙医生。”侧过身子，看着门缝里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孙琦。“杨冲。”吱呀，门张开的声音。

“你跟我来吧。”

“档案室”（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上面的交代，”一道毫无起伏的声音从防盗门的铁窗里透出。阴影里，一道壮硕的身影从前面的架子上抽出一只黄色的档案袋。右手捏住线头一圈圈绕开。“可以让你了解关于李翠红的事，但是也仅限于此了。虽然是徐元甄把你带来的，但是对于你的阵营问题。组织里还抱有疑问，在不能保证是否有其他竞争者事先找到你的前提下，让你知道这些就是最大的限度了。”

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面前的台式电脑，发光的屏幕上，一个老太太模样的笑脸正对着自己。姓名：李翠红，年龄：78岁，2013年11月23日开始入院治疗...什么情况，感觉一旦涉及到了spt的事，这些人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视线慢慢下飘。这是！

“1938.6.4至2016.11.8”照片下方，一行小字映入杨冲的瞳孔。她已经去世了？还是在...一个月之前。

抓住鼠标的手不停地颤抖，怎么会这样。“李翠红，妄想症导致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平时的时候是一个平凡的老太太。在以往的病史里有产生幻觉的现象，在外面大院里活动时有过吧路人当成自己儿子的情况。”

“那么他的儿子...”“嗯，他的儿子的名字叫尹志明。”

“！？您见过她儿子，他具体长得怎样。”杨冲的语速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呃，你很关心这个吗，你到底是来找李翠红来问尹志明的？”

低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杨冲。“啧，算了。我虽然对你不怎么感冒，但毕竟是公司里的安排...尹志明是个上班族，但是听他说总是在外地。比我小十岁左右，每次看到他来探视李翠红时都是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就算是冬天也是一样。”

“2016年11月8日晨，李翠红的病房里一直没有动静，因为年纪大了，到了冬天起床会很晚。所以没有护理人员去叫她，但是中午都没人见到她，负责照看的护士进入李翠红房间后，看到她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抓着胸口。已经停止了呼吸。”

“在当时，诊断死因是心力衰竭，时间推测是凌晨三点。”一张白色的字条从桌上推过来，《死亡医学证明书》“但是在李翠红死后，尹志明再也没有出现，打电话找他来认领也没人接，这都一个多月了，尸体也火化了，还没见到尹志明的影子。”难道说这尹志明的人性跟面前这小子一样了，真的让人膈应。

听孙琦的大致描述，这个人十有八九应该就是那天我碰到的那个自残男。都这么多天联系不到他了，恐怕已经...身后的阴影微微颤动。“对了，李翠红还有一箱子的遗物，如果你觉得那里面有你要找的东西的话...”

伸手抓住靠在墙角的手拐，站起。呼——

“请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