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a市的雪越下越大,大多数人都已经休年假了,赖赖却还日日顶着大雪在店里忙前忙后。不过去年她也是如此,毕竟大雪天花朵不好养活,而且这时候正是涨价的好时机。早在一个月前,赖赖就想请小秋帮她设计一个精美的鲜花包装礼盒。过年时节肯定会有很多人来买花送人的,要是包装大气精致那她就可以多提高点价格,趁年前捞一笔。赖赖一想到这儿就开始美滋滋的,两手撑着下巴,趴在收银台旁不时傻笑着。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美食计对小秋比较管用。
一大早赖赖就买了一大堆食材,都是秋小时候爱吃的。许仁泽精心搭配了两荤两素一汤一甜点,整整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好。但他始终还是笑眯眯的,丝毫没有大厨的高傲。赖赖从卫生间拿了热毛巾细心地替许仁泽擦去鼻梁嘴角的汗珠,再将菜和甜点打包装进了保温盒。
多亏是在市区,也幸好还没完全放假,所以清晨有扫雪车定时清理地面,交通还保持着正常运行。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往小秋家方向开去。
秋听到门铃声,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看了一眼时间,心里寻思着这一大早冷得要死的谁无聊出来敲别人家门。她的脸色很苍白,鼻子也不舒服,头也重重的,走路还有点晕乎乎的。猜想可能是昨晚在浴室里淋得太久了的缘故,尽管房间开着暖气还是觉得很冷,于是秋裹了件小被子出了卧室,朝猫眼瞅了一眼,瞧见是赖赖她急忙开了门。
“赖赖你怎么来了?”秋疑惑地看着赖赖,一边比着手势让她快进来。
赖赖没着急回答,只是笑呵呵的提着保温袋一头扎进了厨房,然后慢慢地从保温袋中取出细心打包好的餐盒,一切摆放妥当后,正打算招呼愣在一旁的小秋坐下美美地搓一顿时,这才注意到小秋毫无血气的脸色。赖赖急忙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焦急询问着:“小秋,你是不是感冒了?脸色特别不好。”
小秋从茶几上抽了张纸,醒了醒鼻子,淡淡地应着:“应该是感冒了,喝点开水吃点药就好了。”说罢,起身去饮水机那儿倒了点热水。
窗外的雾气逐渐消散,清晨温暖的光洋洋洒洒地打在了帘子上,落在了地毯上,照得明净的大理石地一闪一闪的。
“小秋,你这房子也太大了吧!!!真是羡慕你,我要是能在这小区攒个一居室我就满足了。”赖赖起身四处参观着,不时发出啧啧赞叹。
“你的花店不是挺好的吗?”秋语气淡淡地,有几分疲乏。
赖赖一听她提起花店,说时迟那时快赶紧推着小秋坐下。
“可不是嘛,正着急呢,想着怎么才能善始善终!!”
“嗯?”
“我有个想法吧……就是想给我的花呀来个精美大气上档次的包装,这样我的花的身价就可以提高一丢丢了嘛!!”赖赖的双眼充满期待地望着小秋。
小秋低着头安静地吃着菜,不愧是大厨啊味道好样子也好看极了!她是吃惯了简餐,平时忙也都是将就着随便吃吃,所以见着好吃的总是快速缴械投降。
赖赖见她嘴上没说,却只顾埋头吃着,高兴地边跺脚边拉着秋的手不放道:“那小秋你答应了,时间会有点赶的毕竟大家都要放假了。两天后我来你这拿图稿好不好?”
秋看着她这样上心的模样有些意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赖赖除了对吃还肯把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小秋淡淡地笑着,边吃边回应着:“没事,明晚我们公司年会,我正好顺路送过去给你。”
哈哈哈哈哈哈,赖赖这下笑得更开心了,这下可要好好奖赏老许。
晚上,秋完成任务后,想着已经好几天没联系小优了,拨通了电话。
“小优?”秋的声音很轻,带着雪融后的一丝清冷。
……
电话那头只静静听着,没有一点声响,偶尔传来几声哽咽,像泪水流尽后的无力啜泣。
小秋有些心疼但又气不过她这副样子,一个活泼开朗凡事都大大咧咧不放在心上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回忆起吴浪那晚的话,她语气逐渐强硬:“金显优,你可以一辈子都缠着吴浪缠死他,反正你乐意,大不了继续被冷言冷语,傻傻期待着感动他。但是两年过去了,他爱你吗?爱过你吗?别傻了,感动来的爱你金显优要吗?既然错过一次了,我们悬崖勒马放手吧,他不值得。”
对面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在发泄这几天来积压的委屈、愤怒与失望。秋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也不由得心微微一颤,她不曾见小优哭过,无论是跟父母大吵一架离家出走,还是刚经营瑜伽馆时顾客故意找麻烦,她都没掉过眼泪。只要有吴浪,她全部将之抛之脑后。也是为了吴浪,她要死要活的痛哭过两次。
也许每个人都会为了那么一个人,称之为命中注定的遇见,放下自尊与个性,忘记所在的痛苦与委屈,穿越背后的黑暗,奋不顾身地冲向他,感受他身上的光,慢慢学着照进自己的心里。
小优的呼吸声渐渐稳定,嗓子费力地挤出了几句话:“小秋,吴浪从来没爱过我,他这两年过得应该有多难受啊。我现在努力地回忆,记忆里竟然都只有我的话。上一次…上一次”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上一次他要是不来找我,我真的就要放弃了,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道歉,我知道是我无力取闹。可他每次一对我好,我以为我是可以无理取闹的,小秋我该怎么办?我回不去了,我真的回不去了。”
“那就忘记,怎么做你知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洗把脸,恢复正常生活,不然我可不放心在你那学习瑜伽。”秋语重心长地劝慰道,顺带玩笑了几句停顿间夹杂了几声咳嗽。
“小秋你还好吗?都怪我这几天…唉,等我处理好瑜伽馆的事,我们过年可要好好聚一聚。”小优状态渐渐好转了一些,语气中带了几分倦意。
秋整理好样稿,联系了一家合作关系不错的厂家,然后和松上商讨着年会宣讲内容。
几个知名的出版社负责人约了江崇原,表示有意向买下江崇原的相片版权,明年出版一册写真集。之所以叫了几个负责人一起,是因为他也想比较一下哪家更有实力,毕竟这部作品他花了比较多的心思,也是他的处女作。
靠近江崇原的负责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僵局,自信地保证道:“江先生,我们出版社愿意比其他家多出一倍价格买下版权,并且封面设计一定尽善尽美。”
另一家负责人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说道:“江先生,我们知道这是你辛苦拍摄的作品,价钱我们一定不会少。但是我认为应该从作品出发,我们一定会遵从著作人的本心与想要传达的情感,全力配合宣传,写真集也会保证质量与美感。”
他仔细聆听着,脸上却未起一丝波澜。桌上的茶盏冒着一缕白烟,熏得席上的人有些燥热,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手上摩挲着茶杯的边檐。
“江先生,我们是长期合作关系,这一次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我们出版社相较其他两家也更知名,受众也广,希望江先生能仔细考虑。”坐在最旁边年纪稍长的负责人势在必得的说着。
江崇原沉默了一会儿,酌了一口茶,声音里带着一丝绿茶的清香,抬头对着中间那个负责人说道:“就你们吧,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一直没有公开出版,合作愉快!”
又礼貌性地对另外两家负责人握手言谢,微笑解释道:“以后有机会合作。”
“江先生,一起吃个晚饭吧,谈谈合同的事?”负责人礼貌地询问着。
他挥手示意道:“不了,你拟好合同发到我邮箱吧,晚上有点累了。”
江崇原这几天都忙着安排新年宴酒店的事情,江父江母最看重的就是这顿饭。为了准备家人喜欢的菜,江崇原选好酒店就定好了菜,还特意嘱托了酒店相关事宜。
他疲惫地驾着车,眼里的情绪复杂落寞。偶然途经赖以纯的花店,他径直走进后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赖赖抱着一大把鹤望兰,康乃馨缓缓从后门走来,看到江崇原呆呆地站着,她问道:“先生,你要买什么花?”
江崇原回过神随意说道:“抱歉,我也不太懂,就百合吧!”
赖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应道:“先生,实在不好意思,百合今天卖完了,你要是非要不可,需要等十分钟,我去后面取一些,就是处理包装需要一些时间。”
江崇原刚打算说不要了,忽然秋从门外走进,她穿了一身裸色的薄纱刺绣礼服,外面敞着一件灰色长款羽绒服,底下是简单的拖鞋。
四目相对,江崇原却只快速地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秋的神色有些异样,眼底一片黯然。她放下图稿,跟赖赖一一交代着:“你两天后拿着这张成品图去比对样品,不对…明天拿着去。要是有什么细节差别,你再让厂家…”说着说着秋便打了个喷嚏,鼻子也红红的。“这种比较简单,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大概两天后就可以运来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小秋,你感冒好点了吗?多穿点!!!”赖赖在背后大声提醒着。
“先生…”赖赖正要询问才发现江崇原早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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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凉,街道两旁的雪人挨个站着岗,兴致高涨时路人便会取下自己的红围巾给它们系上,也有顽皮的孩子将手中的章鱼丸子安在雪人身上,眼睛里冒着热腾腾的气,这个晚上有点可爱,也有点温暖。
秋走出门后,发现街道红砖路上的雪又比刚下车时厚了一些,不想回去麻烦赖赖,左顾右盼,她试图沿着路人的脚印走回去,毕竟能走一步是一步。远远地,她发现江崇原正缓缓从前方走来,猛然间就是一个公主抱,她来不及思考。他的动作很轻很迅速,眸色暗淡似蒙上一层雾气,低垂的睫毛说不出的落寞。
以为她会反抗,江崇原低声解释道:“你放心,我把你放到车上就……”
秋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她的动作很慢,一双薄唇向他渐渐靠近,蜻蜓点水般小啄了一口。他的双唇冰冷,鼻息间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他低头错愕地看着她,接着眼里充满狂喜,他紧紧的搂住了她,快速地穿过马路,将她放在了车上。紧接着弯腰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宠溺与魅惑:“刚刚太冷,怕你冻着。”
倏忽间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齿间,迅猛而炽热。没有丝毫停顿,他与她的双唇激烈撞击着,缠绵柔和。身上不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二人的鼻息交错着,她的动作有些迟钝紧张,江崇原安抚地握着她的手,力量恰到好处,说不尽的温柔缱绻。
秋抽身离开,对着他淡淡一笑便嗖地驾车离开,江崇原望着远远驶去的影子,笑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