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胡雪漫一再的强调危险,不管慧天也表示出担心,不管‘耍泼’留在这儿的三胖犹豫的要代替我,我就是这样被安插在了这个院子中间的凳子上坐着,不许反对。
李老头儿当时瞪眼骂了句:“他要这点都应付不来,就白跟着我了,身手?他七岁开始,是白练的?就让他在那坐着,谁敢反对,我抽谁!”
于是,我就悲剧的在这里坐着了,我经过他那么多年的教育,不说重道,尊师是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我表面上和李老头儿喜欢互相讽刺,互相挖苦。
可就算如此,这滋味真的很难受,难受到一点儿也不妨碍我在心里骂他一千次,被一颗子弹果断解决的人,和明知子弹要打向自己,却还得生生忍受等待的人,感觉能一样嘛?
我也不知道我是盼着那饿鬼虫出现,还是希望它这辈子就被出现,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片乌云又遮住了月亮。
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总之那么害怕的我,竟然都有了一丝睡意,连屁股底下的板凳都坐热了,我还看见院子里偶尔就会冒出一个一个的红点,接着就是一阵烟雾升腾,蹲守埋伏在四周的人都受不了这种无聊了,开始抽烟解乏。
在院子其中一个角落,慧天老头盘坐如山,也不知道是在谁家,还是在入定,我恶意的揣测,他是在睡觉。
至于我师父,他在虚掩的大门口,随时准备破门而入,开坛做法,但天知道这老头是不是靠墙根儿睡着了,他平日里不就爱靠个墙根打盹儿吗?竹林小筑没有墙根儿,人家就靠个墙角,冷不丁看去,跟摆了一个破麻袋在那儿一样。
我望着天上时隐时现的月亮,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盼望这一夜快点过去,还是想这一夜来点儿刺激的,太刺激了怕受不了,可过去了,不意味着明天我还得承受这折磨吗?
可能是夜风太冷,我感觉脚有些冰凉,跺了跺脚,我又不安的看了看,还好,我的脚没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
但就在这时,李老头儿忽然破门而入,反手关门,神情非常严肃的看了一眼周围,喊到:“开始!”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桶桶带着独特清香味儿的药水就劈头盖脸的向我倒来!
接着,我看见李老头儿用一种独特的手法点燃了三支香,插入那小小的香炉中,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站定,嘴中就开始念念有词。
再接下来,慧天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腔调,开始声声入耳。
可面对这一切,我愣是没反应过来,这时胡雪漫忽然站起来吼到:“三娃儿,你师父吩咐的你忘了?”
我刚准备回答,忽然右腿一阵剧痛夹杂着冰凉,我低头一看,一条呈怪异的红色的大虫不就正缠绕在我脚上?身上还冒着缕缕的轻烟。
竟然来了,竟然就这样来了?
我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更没有闲空再打量那虫子一眼,一脚就踹开了凳子,右手一直握着的锋利小刀,直接就往左手的中指上割去。
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因为太紧张,我把自己划的太深,那深深的口子一下就冒出了大量鲜红的鲜血!
可我没时间计较那个,那虫子的爬行速度极快,一下就缠绕到了我的腰部,可我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听见周围在喊:“那虫子太厉害,药水,多倒一些过去。”
还听见周围在喊:“再等10秒,三娃儿撑不住,就冲过去,别管破坏阵法的气场了。”
一盆盆,一桶桶的药水朝我继续泼来,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要这都完不成,师父还能看得起我吗?
我握紧在流血的左手,尽量不让血液被药水冲散,然后怒目圆睁的朝着虫子望去,在那一瞬间,我心里已经在默念一种让心神,气场,功力都集中于脑海的口诀!
然后憋着一股气,对着虫子大喝了一声:“尔敢!”
一声吼完,加上药水的配合,虫子的动作稍微有了些停滞,我用右手一把抓住那虫子,然后用奇异的角度绕了一下,这是一种特殊的手法,可以集身体的大部分力量于手腕,锁住那虫子。
入手是一种投骨的冰凉,握在那说不上是否滑腻的虫身上,我感觉心里一阵阵的烦躁,仿佛有许多的负面情绪朝我冲来。
“静心,清心。”我强自镇定,然后大声的念出静心口诀,快速的蹲了下去,然后用左手的鲜血,一股做起的朝着预先画好的符纹涂了上去,这个过程不能分心,哪怕是师父已经预先画好了符文,我只是依样画葫芦的涂一层,这符纹一旦分心,就等于气场乱了。
其实蹲下去的动作十分的危险,无意中就拉近了我和虫子的距离,而且那虫子的力量仿佛是一股怪力,十分的巨大,我怀疑我连5秒都不能再坚持。
而这时一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手只能握住虫子的一小段,而且拼命阻住它往我的脸上爬,可是那虫子没被握住的部分,竟然开始变细,我眼角的余光瞟见,一张非常怪异的虫脸,慢慢的靠近我,慢慢的越变越小,离我的脸越来越近。
我无法形容那张虫脸,因为你无法想象,一条虫子的头上,有2个鼓包,然后五官分明,那细小的眼睛透着一种人性化的眼神,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而且刚才那一吼,耗费了我太多的心神,道家的吼法非常讲究,达到的效果也各有不同,反正需要深厚的功力打底,我这种菜鸟,说起功力都得笑掉别人大牙!
所以我的脑子一阵一阵的眩晕,偏偏此时还必须口含一口气,精气神全部集中在符纹上,不能分心。
那是一种境界,身处地狱火海都视若无物的境界,我必须保持心灵的空灵。
这个阵法的阵眼必须以我那阳气十足的中指血为引,那师父画好的符纹就是阵眼,一旦我的鲜血顺利的把那个符纹顺利的涂抹完毕,阵法就降启动。
我的脸上忽然多了冰凉的一丝儿,我能感觉我的鼻子里开始痒痒的,我感觉手里的虫身越来越小,仿佛是在缓慢而艰难的蠕动,可我不能有一丝分心。
我觉得它快钻进了我的鼻子深处,而符纹却还有一半需要完成!
也就在这时候,慧天老头儿那声声不断的念经声,忽然变得如洪钟大吕,在我耳边炸开。
那虫子不动了,仿佛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可那压力也有些微落在了我身上,我的身体也有些颤抖。
还有一些,还有一点儿,最后!
我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笔拉到了符纹的最末端,这时,仿佛一股炙热从心底而生,在我身体里炸开,我知道这个阵法开始运转了。
我也不咋的,吼出了一句:“保本心清明,才可不动如山!”
这句师父常常给我念叨的话,就是我刚才支撑的唯一动力,本心清明,不动如山!!
这时,慧天念诵经文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个身影朝我扑来,一下就拉出了我鼻子里的虫子,我已经顾不上犯恶心了,因为我看清楚了,那个扑过来的身影,不就是看见我师父很激动的那个才18岁的男孩子吗?
心底那种炙热的感觉越来越重,我一把拉起那个男孩子,就要跑出阵法外,此时我才发现那条虫子竟然疯狂的缠绕住了那个男孩子,头部高高的扬起,看样子是准备朝那男孩的嘴中钻去。
那男孩手掐诀,嘴中念念有词,但那不是在掐手诀,而是一种特殊的释放功力的方法,可那虫子那里给他机会,一下头部就强行冲进了那男孩的嘴里!
“滚开,他娘的!”我狂吼了一句,一下抓住了那虫子,胡雪漫带来的十几个人也冲了过来,场面非常的混乱,我转头看了一眼师父,他的神情不喜不悲,还在念念有词,随着一条条咒语,他的脚在有节奏的遁地,而一个奇怪的手诀也掐在了他的手中!
桃木剑,符,我的眼中眼花缭乱,只觉得所有的攻击手段都朝着那虫子而去,原本这就是一群道士,只是功力如何,我不得而知!
甚至有人喷出了舌尖血!
我紧握住虫子的手不敢松开,虽然现在已经有很多双手抓住了它,可是竟然不能压制它!
不应该啊,这绝对不应该,只吃了一条牛的虫子会那么厉害?!
慧天那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是现在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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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纷乱的时刻,胡雪漫摸出了一把枪,吼到:“都闪开。”
我有些吃惊的望了胡雪漫一样,这虫子能用枪对付?可是别人好像都知道是咋回事儿一样,纷纷闪到了一边,我没动,也不知道是谁一把就把我拉走了。
“那子弹是特殊的子弹,成本极高,看来胡队是怒了。”有人在我耳边说到。
我看了一眼师父,他好像到了要紧的关头,一张脸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色,身子竟然微微颤抖,再看了一眼阵法中间,虫子依然缠绕在那个男孩身上,因为众人离开,那虫子又在使劲往那男孩嘴里钻,而胡雪漫抓住一截虫子的身体,把枪口紧紧对着虫子,想也不想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这小院,也不知道惊动了谁家的狗,竟然引得一片狗吠。
虫子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然后开始静静的不错,胡雪漫吼了一句:“还愣着干啥,跟我出来。”
那男孩一把扯下身上的虫子,刚站起来,就被胡雪漫拉出了这个圆阵,站到了人群中相对安全的位置。
一站定,那男孩就开始不停的往地下吐着唾沫,任谁遇见这种事,不犯恶心啊?
虫子就这样解决了?我有些茫然的看着静静的趴在院子中间的虫子,这时才发现好大的家伙,有我手臂粗细,有一米那么长了。
“胡队,这子弹我们通共也没几颗啊?”旁边有人在说话。
胡雪漫不甚在意的说到:“我给上面报备了的,这次允许用两颗子弹,想想后果吧,屠村的东西啊!况且这里是乡场,村挨村的,两颗子弹算啥?”
这时,慧天老和尚忽然停止了念经,‘霍’的一声站了起来,神色非常严肃的说到:“难道我要亲自出手?”
众人不解,虫子明明已经解决了啊,可这时趴在院子中间的虫子动了,确切的说开始越缩越短,直到成了一个呈椭圆型的球才停下。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院里,胡雪漫一看,脸色一变,那不是刚刚他打出去的子弹弹头吗?
“他娘的!”胡雪漫脸色一沉,从怀里重新摸出了一颗子弹,就要重新装枪。
只见这时慧天朝前走了两步,又望了一眼我师父,叹一声:“算了,杀生之事,还是假手于老李吧,你不用装枪了,没用,它就要化形了。”
说话间,我看见我这十几年来,看过的最诡异的一幕,那椭圆形的东西膨胀了起来,一张清晰的脸似在痛苦的挣扎,束缚着它周围的皮已经快成了透明的颜色。
‘澎’的一声闷响,我看见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皮里伸了出来,接着,又是‘澎’的一声,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
饿鬼!饿鬼终于要化形了,我仿佛听见了自己‘怦怦’的心跳,感觉整个心脏就要跳出嗓子眼,幼生期的饿鬼虫就已如此厉害,那么化形的饿鬼呢?
它是最凶的一种饿鬼啊!
师父,师父在做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师父竟然还没有出手,他从来没有施过如此长的法啊?!
我回头望了一眼师父,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念咒,脚忽然重重的往地上一跺,仿佛整个小院的地皮都在颤抖,接着我看见师父的腮帮子鼓了起来,仿佛一口血要喷出来,我担心的想要大叫,可这时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我,那手兀自还在颤抖,我吓了一条,回头一看,是三胖站在了我身旁,他牙齿都在打颤,说到:“三娃儿,头出来了,头出来了。”
我一眼,一颗青灰色的头果然已经破皮而出,那样子就跟那饿鬼墓石雕大门上的饿鬼形象一模一样,凶狠的眼神,大而突出的鹰钩鼻,一张似裂缝似的嘴微微张着,4颗獠牙若隐若现。
奇特的是,它竟然还有薄而稀疏的头发,静静的围绕着头顶,贴了一圈儿。
“愣着做什么?各施手段,为老李拖延时间。”慧天冲到那个小小圆阵的边缘,盘腿坐下,这一次我看见慧天摸出了一个色泽奇特的木鱼,坐下之后,就敲响了第一下。
那声音不大,却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能看见如水般的声波阵阵的扩散开来,然后引得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阵颤抖。
“三胖进屋,闭门,你们各自掐师门传授的精心诀,然后助我。”慧天说完,闭眼就开始念着我听不懂的的经文,每过几句,就敲响那木鱼一声,那声音让我整个人的心都感觉在颤抖,仿佛一座大山朝我压来。
我哪儿还敢怠慢,开始默默的背诵我师父传授我的精心口诀,方才觉得整个人清明了起来,惭愧的是我发现我身旁的人,包括那个小男孩都早已轻松下来,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们纷纷掏出了家伙!
胡雪漫拿着一个铃铛,喊到:“每个人都全力施展各自师承的镇压法门,稳住阳极锁阴阵。”
然后就看着他们各自掐手诀的掐手诀,动法器的动法器,踢步罡的踢步罡……种种法门各自不同,却都在全力施展!
就连那个男孩也掐了一个手诀,吃力的在调动功力。
这是一群道士啊!
我有些颓废的发现自己咋就那么没用呢?我摸了摸脖子上挂的虎爪,心说不然我拼着污染虎爪,冲上去再给它一下?
此时那饿鬼已经从那层薄皮中钻出,全身腐烂的,身高不过7,80厘米,它用异常凶狠的眼神看了周围的众人一眼,忽然吐出了一窜儿奇奇怪怪的声音。
天才晓得它在说啥!
我看见它两腿有些颤抖,目光似乎在搜寻着啥,忽然它就朝着慧天盘坐的那个位置冲去,慧天的神情根本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掐起了一个奇怪的手诀在胸口偏上的位置,忽然他念咒经文的声音就大了许多,那饿鬼连连后退。
反正我无事可做,一开天眼,就看见从慧天口中冒出的声音,化成了一个个金色的‘’字符,一下一下狠狠的撞向饿鬼!
仿佛有所查觉似的,一直站在我身边的胡雪漫震惊的看了我一眼,失声吼到:“天眼?!你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开天眼!”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吗?胡雪漫这一吼,把我从天眼的境界中吼了出来,我正待说话,忽然听见有人吼到:“快来帮我,它想跑,想从我这个位置跑出去。”
胡雪漫来不及说啥,只说了一句怪不得,然后跑去了另外一个位置,我看见饿鬼早已放弃了慧天老头那边,想从另外一个位置突围。
它就是想跑!
我回头望了一眼师父,他闭着眼睛,全身还在颤抖,仿佛在承受着什么,也就在这个时候,胡雪漫骂了一句:“我们咋跟慧天大师比,它要跑出来了,撑不住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饿鬼在朝着那个方向绕圈奔跑,仿佛跟无头苍蝇似的,而且能感觉它很吃力!可它的眼神哪里有一丝迷茫的样子,分明清明又凶狠。
无意中它的眼神和我对视了一下,我差点站不稳,心中一股想摸出虎牙就要去拼命的冲动,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朝着阵法走去。
“退下去。”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陡然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阵法的边缘,距离那饿鬼不过五步之遥。
而那饿鬼正恶狠狠的盯着我,嘴里的一口白牙分为的狰狞。
我一头冷汗,回头一看,我师父此时手拿桃木剑,已经清醒了过来!
此时的师父给我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睛,根本让人不敢对视,只要一对上,就感觉压力极大。
慧天停止了念经,非常宝贝的收起他的木鱼,轻轻松松的站起来,走向人群,说了句:“看戏吧。”
大家也跟着松了口气,各自收了功,嘻嘻哈哈的站到了一旁。
我就很奇怪,我师父厉害到如此地步?让刚才如此有压力的大家都变成这样了?
大家一收功,特别是慧天老头儿停止了念诵经文,那饿鬼在阵中的压力可就小了,它恶狠狠的咆哮了一声,直直的朝着人群的方向冲了过来。
只是到那符纹边缘的时候,它总是会退几步。
我师父立在法坛前面,桃木剑反手拿在身后,整个人竟然有种巍然不动的气势,我知道这是在蓄势,道家之人在出手之前讲究精心蓄势,这只是基本常识,我就是有些急,着急师父在这时候,咋还能悠闲的蓄势?
因为我没看天眼,但凭借强大的灵觉,我都能感觉这饿鬼就要冲去这个阵法了,我甚至能感觉整个阵法摇摇欲坠。
“别着急,你师父动用了下茅之术,请灵上身,此时蓄势是其次,他必须要适应这股子力量,还要保住本心,不被迷惑。”慧天不知道啥时候窜到了我身边,在我耳边轻轻说到。
“下茅之术?”我这不是发问,而是震惊,这个法术的难度大到啥程度,我是知道的。
“就是下茅之术,原本只是打算附灵,借助一点儿神力,可惜我们都错了,这条饿鬼虫身上有古怪。”慧天叹息了一声。
如果早知道这虫子是这样,等待它的恐怕就不是简单的阳极锁阴阵了,也不是那仓促间熬下的药水了。
就在我和慧天说话间,人群中响起了一声惊呼,我转头一看,那饿鬼竟然已经冲出阵法,扑到了那男孩儿面前,张大了嘴,正恶狠狠的朝着那男孩儿咬去!
咋又是他?跟霉神附体似的,我没好气的叹息了一声。
慧天只是在旁边连连的贼笑。
这时,仿佛一阵儿清风拂过脸庞,听得一句:“滚进去。”我就见师父仿佛凌空飘来似的,一下子已经一脚把那饿鬼踢进了法阵。
这只是普通的轻身功夫,也就是常人说的轻功,世人总觉得它非常神奇,飞檐走壁的,事实上它最大的作用只是让人在行动的时候更为敏捷而已。
“师父啥时候轻身功夫那么好了?”我在心里惊叹,可是没有问出来,因为没时间问,在法阵里,师父和饿鬼已经斗了起来,我忙着看。
那饿鬼的力气极大,动作也不慢,而且我知道它还有一种诡异的攻击人的精神气场,我刚才就中招了,可我看见师父和饿鬼你来我往之间,根本就很轻松。
桃木剑一剑一剑的落下,划开了那饿鬼青灰色的皮肤,反倒是那饿鬼比较狼狈。
我看得出来,那饿鬼目中有畏惧,是想逃跑了,无奈它就是被刻意控制在师父身体的周围,根本就跑不出那个圈子!
我自己比较好奇的是那把桃木剑,我还常常拿着玩,从来没觉得有多锋利,可它咋就能破开饿鬼的皮肤呢?在是虫子的时候,郭强他们的铲子边缘都不能切烂它分毫啊?
“不要一天到晚沉迷于各种灵术,法术,武家功夫在某些时候,才是保命的根本,知道吗?”看着法阵中师父和饿鬼的搏斗,我忽然就想起了这句话,只因为师父的拳脚功夫真的很出色。
我这个人平日里对这些拳脚功夫是很不上眼的,相对来说,什么画符啊,道家的震功啊……总之一切关于术法的东西,我却特别的感兴趣,那一套十八锁式,都是师父逼我的练的。
可在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哪怕是斗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拳脚功夫也是非常有用的。
饿鬼终于被我师父逼出了凶性,停止了和我师父的颤抖,停了下来,一双怨毒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的师父。
“想斗功力?斗气场?”慧天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胡豆,站在那里,嚼的‘嘎嘣嘎嘣’的,一张脸上全写着我在看戏。
不止是我,引的周围的人全部都非常的无语。
可我师父却完全没注意这边,脸上只是轻笑,仿佛就在等待这一刻似的,他右手反手把剑靠在背后,左手掐了个剑指,忽然开始大声的念咒,随着咒语的节奏,他的手开始在空中凌空虚画。
我看见了这套动作,一愣!凌空画符,师父竟然使出了这招!
这一招说起来并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它特有的咒语,都不是秘密,甚至很多真正的道士都知道起码三,四个符箓的咒语与符纹。
但是很多道士是不会用这一招的。
只因为符纸和朱砂是很特殊的东西,真正的符纸可不是市面上随便买的黄纸,是有特殊讲究的,而且我还知道,除了黄符纸,我师父都不能制作其它的符纸。
至于朱砂,它阳性极重,原本就有避邪驱散的功能,更重要的是朱砂能凝住功力,而且一旦功力凝聚其上,朱砂能影响气场。
这两样东西,是成符的重要道具,若要凭空画符,那必须是功力浑厚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而且还有耗费精神念力将它凝聚,所以,我看见师父的动作才会愣住。
凌空画符的咒言很短,符纹也并不复杂,往往在斗法的时候用的招式,不可能拖延太多时间的。
就好比你还在那儿画符呢,别人急眼了,操起一块板砖给你砸来,你还画个屁的符!
所以,从师父的动作开始,到最后他大吼了一个‘疾’字,通共不过10秒钟!
剑指划下,随着这一声‘疾’,只见那饿鬼全身一震,竟然跟傻了一样,呆呆的立在当场。
胡雪漫就差没喝彩的喊了一句:“好厉害的震字符!”
李老头儿连表情都没带变的,转身走出法阵,那起一张符纸,用烛火点燃了,往饿鬼身上一贴,然后站在饿鬼身边,再次凌空画符。
“呵呵,这老李吃瘪了,原来画的火符不够用,得凭功力重新凝一张‘空’符,才行啊。”慧天挺开心的,反正我师父吃瘪,他就开心。
我没好气的看了慧天一眼,随着师父的再一声‘疾’,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只是符箓上不大的火,竟然越烧越旺,只是一小会,就烧到了那饿鬼身上。
要知道,那饿鬼身上刚才被泼了太多的药水,根本就是湿漉漉的,这火我简直不知道是咋烧起来的。
“小家伙,吃惊了吧?其实这些东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落的很了,古时候一些厉害之人的火符,雷符可是能凭空生火,凭空生雷的,到现在啊,哎……”慧天在旁边殷勤的解说到。
我说到:“慧大爷,没想到你对道家的事情这么了解啊?”
“去去去,很多事情道家和佛家可是共通的,你以为只有道家才有手诀?你以为只有道家才有医脉?天眼?养生功夫?削孩子,不好好削习,当然嘛事儿(啥事儿)都不懂。”说到最后,慧天竟然已经操起了一口sx话。
而阵法的中心,此时已经被烧成一个火人的饿鬼忽然发出了难听的厮叫声,整个人竟然动了起来,朝着我师父扑去!
“糟糕!”原本这饿鬼身上就是借火符之力的烈火,师父要被它扑上了,就算他是施法之人,也难免引火烧身啊!
我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我紧张的同时,人群中也发出了一阵儿唏嘘声,只有慧天老头儿还在嚼着他的胡豆,而我师父呢?
面对扑来的火团,一直反手背在背后的桃木剑忽然就刺了出去,动作快得跟电光疾火似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扑哧’一声,那桃木剑竟然没入了那饿鬼的身体。
饿鬼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惨叫,一下子仰面倒地,竟然再也爬不起来。
“哼,浪费了我一柄温养数年,上好的法器,今日却是留你不得。”说完,师父竟然双手举过头顶,一个手诀配合着咒语慢慢的成型!
这个手诀我知道——金刀诀!
一刀斩下,那是魂飞魄散的事情啊,原本的饿鬼魂都是被师父收着了,准备度化,这一只师父竟然要把它斩到魂飞魄散?
“老李,不可!”慧天终于不嚼胡豆了,大吼了一句。
毕竟是佛门中人,那慈悲心是极重的,在一次的闲聊中,慧天老头儿一副没正经的样子,跟我说过,恨不得以一颗慈悲心,度尽天下人,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
可现在我却体会到了他的心情,他是真的很着急的在阻止我师父。
但是换来的只是我师父的一声冷哼,接着那金刀诀已经毫不犹豫的斩下。
我有些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施了下茅之术的师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的身体是两个人,毕竟请灵上身,或者请力鬼上身(这里的力理解为有功力,有德之凶鬼),借它们功力合二为一,在心性上总是会受一些影响。
毕竟刚才师父说话时,语调,声音都变得有些陌生,别人听着可能觉得没啥,但是我听着却能听出其中的陌生。
我不是同情饿鬼,而是那种陌生让我觉得不舒服,这就是我性格里的缺陷,也就是李老头儿常常叹我修心难,只因太过敏感,而且太重感情导致的拖泥带水。
一声佛号在我耳边响起,原来是慧天在我耳边唱了一声佛号。
那气势汹汹的金刀诀此时已经完全的落在了饿鬼的身上,师父已经在收诀了,和金刀诀原本的汹汹气势不同,这一刀无声无息,饿鬼连哀嚎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生气了。
在场的除了三胖,都是道士,生气这种微妙的东西,他们是能感觉的。
这时,三胖‘咚咚咚’的从楼里跑了出来,刚才这小子就一直蹲在二楼的阳台上看,见到安全了第一时间就跑了下来,拉着我就问:“三娃儿,饿鬼完蛋了?”
我还没来得说话,就看见师父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在刚才他就已经有特殊的方式请灵离身了。
“三娃儿,好小子。”师父的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头上,用力的揉了几把。
我知道他是有些内疚,用我当诱饵的事情,这一下他是在发泄他的内疚与担心。
我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我就没怕过,这算啥?”
师父嘿嘿的笑了几声,听声音有些虚弱,他转头对慧天说到:“老慧,怪我?”
“你刚才请的是啥?沾染了那股凶意?”慧天问了一句。
“我请的灵,凶意也沾染不了我,只因这只饿鬼活不得,是真的活不得!我道家与你佛家不同,这也是无奈之举,在我这一脉,尤讲自然之心,当斩则斩……”李老头儿望着慧天认真的说到。
“阿弥陀佛,饿鬼饱经苦难,说起来也是可怜之生灵,我愿它们苦尽甘来,得成正果,实在不忍杀,你说这只饿鬼活不得,它为啥活不得?”慧天望着我师父,也是非常认真的问到。
我师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盯着那阵法中熊熊的火光,失去了身体里的饿鬼魂,那具饿鬼的尸体燃烧的极快,只是短短的功夫,那火光就已徐徐熄灭,剩下了一堆黑灰在阵中。
直到这火光熄灭,我师父才开口说到:“事情出乎你我的预料,待他们收拾了这一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你就知道它为啥非死不可了。”
说着,李老头儿拿出了一块玉,只是这块玉的造型奇特,而且在中间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红光。
慧天盯着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变了,说到:“你刚才和它打斗之间,竟然取了用这法玉吸了它一丝精血气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弥陀佛。”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师父和慧天在说些啥,只觉得莫名其妙之极。
周围的人原本都是围绕着他们俩个的,也有些莫名其妙,只有胡雪漫失声说了一句:“法玉,这样的法玉,没想到李师还有这样的东西!”
我转头问胡雪漫:“这是啥东西?”
“这是一种刻意练成的法玉,你知道玉吧?极其感受磁场,附着于能量的东西,这其中也包括了极其吸取血气,就如古墓里被尸血浸泡过的玉,都会有隐隐的红色,质地特殊的玉还会形成一种价值连城名为‘血拓’的血玉,通体红艳,放入水中,能把整盆中都印红!你师父手里这块,就是专门养成了这个功能,只要沾染一丝血迹于上,就能把血气引在其中。”胡雪漫简单的跟我解释到。
“还有这事儿。”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心说这玩意儿不好,总感觉跟个吸血虫似的,那啥血玉我也不喜欢,想着被血泡成的,很膈应。
可是,我那时哪里知道,那种玉才是宝,尤其是对道家的人来说。
“把这里收拾,收拾,有一堆麻烦还等着我们。”师父此时已经坐在了一根凳子上,正在闭目养神,吩咐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我心里很好奇啥叫一堆麻烦,等下师父会带慧天去哪儿,可是却没法问,刚才的下茅之术,想必是很耗费精力的。
这时,三胖窜到了我的身边,说到:“三娃儿,真是他娘的的刺激啊,不行,等下我还得跟着你们。”
“刺激?你躲在楼上看,当然刺激,你那么肥,下次就用你当饵。”我没好气的说到。
三胖还想说啥,却不想李老头儿忽然说到:“等下要去的地方,三胖你就不要去了,三娃儿也不去。”
“不行,我要去!”我和三胖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到。
李老头儿摸出他的旱烟点上了,抽了一大口,待到那浓烟从鼻子里喷出以后,他才问到:“给我一个要带你们去的理由?”
“师父,你不觉得我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遇啥事儿都抓瞎吗?难道以后我就一辈子不出师吗?”我大声的说到。
李老头儿愣了一下,然后问到:“啥场面都行?你也要去?”
我重重的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沉思了一阵儿,师父说到:“那好,三娃儿,你就去吧。”
三胖这时也急眼了,说到:“李爷,这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我还怕啥?小时候见蛇灵,大了见饿鬼,我还怕啥?而且有一句话,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忘了。”
“啥话?”李老头儿眉头一挑,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说过,我和三娃儿有缘,会是很久的朋友的,我都记得!”三胖斩钉截铁的说到。
“呵呵”李老头儿笑了一声,又吸了一口烟,然后说到:“好吧,你以后估计也得风风雨雨的过着,去就去吧。”
三胖欢呼了一声,大家忙了半夜,这时已经有人跑到厨房里,想看看有没有面条弄来吃一点儿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院子已经收拾完毕,面条也吃完了,李老头儿站起来,双手一背,说到:“走吧!我们都去一个地方,哎……”
李老头儿带我们去的地方有些奇怪,是在乡场东头的一处破落房子,越是靠近,每个人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慧天不停的念着佛号,甚至说了一句我和三胖听不懂的话。
“如果杀一个能救一百个,那这杀便是慈杀,是我着相了。”
慧天一说话,李老头儿就是一声叹息。
我和三胖原本就不懂慧天在说些啥,自然就更不知道李老头儿在叹息啥,至于为啥每个人脸色都那么沉重,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三娃儿,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瓜兮兮’的,咋我觉得他们好像都知道些啥,我们咋啥都不知道呢?”说话的是三胖。
这话简直深得我心。
不过,在乡场上读书了那么多年,我对乡场上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我看着周围,还有那栋破落房子,在表示赞同三胖的同时,我忍不住说了句:“三胖,你没发现吗?我们在往哪儿走?”
三胖一拍大腿说到:“那屋子不是王癞子家吗?咋跑这儿来了?”
三胖常常旷课,对乡场比我还要熟悉,王癞子是乡里一个比较出名的人物,人们都不爱和他接触,因为他懒,脏,身上长期带着一股子怪味儿。
其实他的日子是可以过的和乡里人一样的,他也有地,可他懒,不去种地,在他父母死了以后,他就过上了要饭,捡破烂的生活,不仅在乡场上这样,还去到附近镇上这样。
毕竟一个乡场能有多少油水?
长期的要饭生涯,加上不注意卫生,他得了癞子病,头上,身上都有癞子,可是他还是有一个媳妇儿,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妇人,疯疯癫癫的,神智不太清楚,也和他一样脏兮兮的。[]
以上原因,就是村里人不爱和他接触的原因,他那破落房子,一年到头都没个乡亲踏进去,除非乡里开啥大会,需要通知到他的。
我和三胖还在奇怪,胡雪漫就走我们面前来了,说到:“你们说那个王癞子可能已经死了。”
“啥?死了?”三胖和我同时吼到。
“那法玉提出了那饿鬼的一丝血气,如果它没吃人的话,那血的颜色应该是绿色的,这就是你师父为啥非杀它不可的原因!”胡雪漫叹息了一声。
“那我师父咋知道是王癞子家出事儿了啊?”现在师父和慧天老头儿的心情不好,我直接问胡雪漫得了。
“你师父那卜算的本事儿虽然赶不上那几位顶尖儿的人物,这点事儿他还是能算出来的,何况慧天大师那天眼通的本事也不是摆设,这点小事儿算啥?”胡雪漫说了一句,也就不再说了。
这时候,我才咂摸出一丝味道,师父一定是诧异饿鬼凶悍,才截取了它一丝儿血气,然后才非杀它不可,而慧天老头儿一向心怀慈悲,觉得饿鬼可度便度,若非必要,何必让它魂飞魄散?结果,知道真相以后,才会说出那莫名其妙的话。
事情是弄清楚了,我和三胖的心里却沉重了起来,情愿像刚才一样瓜兮兮的啥都不知道才好。
“三娃儿,刚才那大胡子说有可能死了,那有没有可能没死,王癞子倒也算了,可他那媳妇儿是真的可怜。”三胖在我一旁,有些不开心的说到。
是啊,王癞子那人确实有些无药可救的感觉,可他媳妇儿神志不清的,倒是真的可怜。当初,王癞子把他媳妇儿带回家的时候,乡里是有人想去告发的,可人家王癞子说了:“告了有啥用?把老子抓进去,谁管她一口饭吃?她流落街头不可怜,你们这些他娘的。”
这话确实阻止了人们告发的心思,这女的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谁能承担这个责任?后来,乡里人看见王癞子确实也没虐待这个女的,也就算了。
乡里有位大爷说了:“要我知道他敢虐待,老子非去告不可。”
这句话倒也说出了不少乡亲的心思。
就在想着王癞子的事儿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那破落小院,我师父走在最前面,他也没敲门,直接一推,那扇破柴门也就开了。
王癞子家,是小偷也不愿意光顾的地方啊!
一进院子,一股怪味儿就扑面而来,这院子脏的不像话,到处都堆满了王癞子不知道从哪儿收来的破烂儿,我脑袋都快被熏晕了。
李老头儿抬眼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屋子,说到:“进去。”
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大家也不说话,跟着李老头儿一起进了屋子,胡雪漫走在前面,一脚粗暴的就踢开了房门,那房门一开,一股子奇臭无比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胖还没进去呢,就已经在房门口‘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面条吐了出来,接着便是我,然后就是那男孩儿,其他人都还好,定力比我们三个强!
那股味道简直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在以后的岁月,有人问我,什么味道是这世界上最难闻的,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尸臭!”
那是正在腐烂的尸体特有的味道。
李老头儿的脸也抽了抽,不过还算淡定,慧天只是念了一句佛号,我已经习惯了,这一路上,他都不知道念了多少句佛号了。
这时,有人用袖子捂着鼻子,摸索着点亮了屋里的油灯,在亮光之下,每个人的心理感觉才算好些。
灯光之下,是一间凌乱的堂屋,并没有看到啥人,李老头儿也不说话,迈步就朝着左厢房走去,这破落屋子,总共也就三间房。
人们连忙的跟上,我和三胖心里已经升腾起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可还是跟上了,只是走在后面。
还没迈进房间呢,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就退了出来,纷纷跑到了门口,一阵阵干呕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
三胖犹豫着进不进去,我却一把拉着他走了进去,一进去,我就后悔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惨状,2具已经有不同程度腐烂的尸体,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全部都是开膛破肚的死法。
躺床上那个是王癞子的疯女人,没啥挣扎的痕迹,就是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一个极度害怕的样子。
地上那个是王癞子,从屋里凌乱的痕迹上,看得出来,他想跑,可根本没有跑的余地,就这样死了,那表情是个人看了心里都膈应。
分明就是不相信,很害怕,很不甘的综合体。
“阿弥陀佛。”慧天老头儿念了一句佛号,他的话刚落音,我和三胖就跑了出去,和外面那些人一起吐了出来。
可惜的是,刚才那股味儿已经把我和三胖刺激的吐空了,这时只能是更难受的干呕。
“真他娘的惨。”好容易才恢复过来,三胖直接就冒了一句。
“是啊,真他娘的的惨。”我一向对王癞子没有好感,可此时都忍不住同情他,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况且,我感觉的到这院子怨气冲天。
“那饿鬼被活生生的烧死倒是件好事儿了,换了老子非一刀刀活剐了它不可。”三胖咬牙切齿的说到。
人的心理压力到了一定的程度,真的需要说一下脏话,狠话来释放,三胖和我显然就到了这个临界点。
李老头儿和慧天走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到了个啥境界,面对这种场景,还能保持淡定,我压根儿就不想回忆了,那一地的血,黏糊糊的肠子,还有一些内脏的碎块儿。
“这饿鬼从明朝之后就已绝迹,至少这血食饿鬼是如此,没想到啊这次遇见,竟让我如此措手不及,哎”李老头儿的语气里全是沉重。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