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虽然自己也胆怯,可还是壮起胆来指着梁一夕鼻子:“你为什么欺负我妹妹?”梁一夕哭笑不得,怎么又成他欺负人了。
瞧着两人梁一夕摆手说道:“小兄弟,对不起,我不小心撞倒她。”男孩哼了一声,就拉着女孩往别处走去。女孩跟在男孩还不忘回头转着圆溜溜的眼珠看向梁一夕。圆圆脸蛋配合朝天扎起小辫,此刻倒像个年画娃娃般可爱。
看热闹的人见没了热闹也一哄而散。梁一夕又牵马继续行走。路过一家酒楼时,他驻足下来。脑海里浮现那个脾气火爆的老头。
醇厚酒香也从酒楼内散发出来,嗅入梁一夕鼻尖。把马拴在门口木桩上,梁一夕走进这家酒楼。
门口掌柜见来了人,马上笑脸相迎。放眼望去,酒楼分上下两层,一圈摆放整齐酒坛。不少酒客已经酒醉人自醉,趴倒木桌上休憩。还有些划拳行酒令叫的热火朝天。
酒,一直是华夏不可少的文化。它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有人失意,借它消愁。有人得意,用它尽兴。
“公子,想要什么酒?”掌柜询问。梁一夕也不懂酒,就让他介绍。说起酒来,掌柜可是头头是道:“我们这烧春、若下、富水、三勒浆、灵溪应有尽有。还有自西域传入的葡萄酒。那可真是甘甜好饮。”说着说着他脸上不禁有股自豪升起。似在细细品味美酒一般。
“葡萄美酒夜光杯”这梁一夕倒是从李白诗中听过。那烧春也是名酒。没有过多思索,梁一夕就对掌柜说:“来坛烧春和葡萄酒。”
老板从柜台两处拿了酒来:“客官真是明白人。我们醉逍楼的酒可都是好酒。”然后把酒放在梁一夕眼前:“二两银子。”
接过酒梁一夕摸着口袋脸色一变,他又摸了其它地方。可是都没有找到钱的身影。掌柜看着梁一夕的样子就知道他身上没钱,先前的笑容也随即转为平淡。
梁一夕脸色难看对着掌柜:“不好意思,我出门没带钱,下次再来。”掌柜不高兴的把酒又放回原处。
出门时梁一夕听的清楚掌柜阴阳怪气:“呸!没钱还学别人喝酒。”也不和他计较梁一夕只是摇头冷呵。
人,原来就是这样?有利可图就献言进笑,没益翻脸不认。
也难怪,如今世道,人心早就惶惶,不过夹缝生存。
解开马缰梁一夕仔细回想今日的一切,钱是何时丢的,在他付钱买玉簪后钱就没了,突然,那个瘦弱男孩和哭泣的女孩在他脑海里出现。
“男孩出现时,他撞了我。”梁一夕急忙回到先前的地方问小贩两兄妹去了何处。小贩指着条巷道说好像是从这走了。
加快步伐他赶忙追去,巷道错综复杂。梁一夕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两人踪迹。他倒不是要找回那些钱,只是想告诫他们不要再行鸡鸣狗盗举止。绕路兜转,还是未见到他们。
“到底去了哪儿?”梁一夕眉头紧皱。就听得声惨叫从不远传过来。梁一夕把马儿拴在有家锁门的门口:“马儿,你先待在这,我去去就来。”然后脚下步子迈起朝叫声来处赶去。
越行越近,哭喊,喊骂愈加清晰。阴暗的角落,三个肥胖男子围在墙角踢打,边打恶狠狠骂着:“把钱交出来,你们这些小王八蛋。”透过三人有个男孩死死抓着个钱袋不肯松手,即使双手已经被踩的皮开肉绽,血染地面。男孩牙咬的“咯咯”发响。三人的身影把他罩在中间,不见天日。
疼痛让他眼眶溢出泪花。但就是不肯放手,跟前小女孩跪在地上无力抱着刀疤脸的腿哭喊:“求求你不要打我哥哥了。”
刀疤脸面容狰狞,每骂一句脖间的横肉都随之抖动。也许是男孩的固执,女孩的哭喊让他烦躁。恼羞成怒下他目露凶光甩腿重重一脚:“你妈的给老子滚开!”
“砰”女孩弱小身躯直接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后趴在地面晕了过去。
看着趴在地上是女孩男孩撕心嘶吼:“妹妹!你们这些坏人,我和你们拼了!”
然后双目圆睁,血丝遍布愤怒的扑到刀疤脸脚下猛然死死咬住他的小腿,不肯松口。
“呀!”刀疤脸痛苦的叫着,脸上的肉都要扭曲变形。不停的甩腿,男孩也被拖的在什么磨来磨去。但是就用力咬着。泪一直留着和土结成一块。冷汗直流他指着其他两人:“你们快把他给我弄下来。”
独眼龙抬腿脚尖重重踢在男孩腹步,“噗”男孩只觉口中猩热,也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刀疤脸。另一人抓着男孩头发拽着。
刀疤脸疼得脸都变形,他感觉腿上肉都要被撕扯下。
“铮”抓着男孩头发的人一下脱力退后一步,手里还残留着毛发。只见男孩头顶露出快头皮还带有丝丝血迹,那块整个惨红。
此番景象真个令人发指。但藏在城中的黑暗却无人看见。
男孩觉得自己就要倒下,可不知什么支撑自己。
“放开他!”
人未至声先到。
只见道黑影从墙沿跃下,男孩看了眼就倒下去。刀疤脸腿抖了下,就看得他腿那块布已经消失不见,周围都叫鲜红血液浸染,独那地缺失肉都翻出来森森流血。甚是渗人。
再看,昏死过去男孩嘴边有布料残角。梁一夕突然出现,倒是让几人受了惊吓。看着眼前一切,梁一夕内心阵阵翻涌,目光冷冷。
他脸色一变,有股嗔怒腾腾而出。冷目向三人扫去,梁一夕指着地上孩童声音也愈来愈冷:“你们!为何!这么做!”
冷到极点。
连突如其来的梁一夕几人都没有看清,就觉得这目光好似“嗖”直射来的冷箭叫他们不敢发言。而随后他说出的话更是让几人心惊胆战,不禁打颤。
“诧!!!”
没有废话的必要,梁一夕腾起就转入几人中间。
感觉到来临的危机,几人想要反抗,可那“极冷”却压的他们无法脱身。然后他们就像见了怪物般双目失神朝后看去,可那身影人间蒸发。
“怎么动不了了?”刀疤脸几乎要撕破嗓子才喊出这句话。可话刚说完,梁一夕鞭腿就踢至眼前。“趴”酸痛溢出鼻尖,然后血腥味和泪花一齐儿都翻江倒海的狂喷。就在鞭腿踢出时又是接连十几脚直蹬他心口。
刀疤脸那两百多斤肥胖身躯直接飞出“砰”的重重摔在地上扬起尘土。然后就看见他捂着鼻子在土中打滚。
不过眨眼间,又是掌间劲力涌起直拍独眼龙脖颈,就像被攻城车撞击木门,独眼龙听得咔一下就歪头连句饶命都没说出像杆葱扑通四肢失了筋骨般坠倒。
另一个看得其他两人惨状又无法脱身,只能趴跪地上,瑟瑟发抖。
梁一夕从他身边走过,他听见梁一夕每走一步心就咚咚跳动,于是紧闭眼静待怪物的到来。然后脚步声在他面前时又远了。
梁一夕赶忙背起男孩又一把揽过女孩飞步走出巷道。
他才小心翼翼睁开眼透过指尖观察着。看得周围没了人才松口气。
颤颤巍巍中他半天站不起,身下一阵潮湿让他难受万分,有股恶臭骚味在裤中飘出。不过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就在行至交叉口时,一道熟悉的巨大身影挡在梁一夕面前,跟前还有匹马。马儿在他跟前也变小一般。
赫然是秦无敌。
他接过梁一夕手中的女孩牵马就带着梁一夕走去。
“师弟,没想到你刚到渝州城就惹麻烦了,师父久久不见你,怕你出事。让我来找你,没想到看到这幕。”
那巨大头颅猛地转过,对着梁一夕:“不过你干的真是漂亮,这些垃圾。欺负弱小,要是我撞见他们,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了。”
余晖下,那本来巨大身躯好像更加遮天蔽日。
秦无敌对这个师弟也是好感颇生,行走江湖可以路见不平的人自然值得深交。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虽然梁一夕武功还需修炼。
不过,一颗心已经差的不远。
他突然加快速度,梁一夕在他身后紧跟,只听到句:“师弟,快些赶往医馆。”明白他的意思梁一夕提速追赶。
医馆外,秦无敌看着别处有意无意道:“师弟那时的眼神和杀气好重啊!”
梁一夕也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