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她的房间里？！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看不到任何多余的生物，喻箐抱紧被子，伸手想拉开床头灯。
“不要开灯。”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不喜欢光。”
“你……你是什么人？你在哪里？”依然看不到人影，喻箐手指按在床头灯的开关上，颤声威胁道，“你再装神弄鬼，我就喊人了！”
“我没有装神弄鬼。”那个声音叹了一口气，“我就在你身边，你看不见我吗？”
在她身边？喻箐蹭一下挪到床角，紧贴着墙壁，尖声道:“你别想吓唬我！我才不怕你！”
“我并不想吓唬你。”那个声音依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只是听到了你的心愿，特意来为你实现心愿而已。”
“我的……心愿？”想起她听到的第一句话，喻箐屏住呼吸，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你可以杀了喻潇？”
“你想杀了她吗？”
“不！”虽然很讨厌喻潇，但是真要杀了她……喻箐哆嗦了一下，用力摇头，“我只是讨厌她，并没有想要杀了她！”
“你讨厌她，我可以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你的身边。”那个声音细声细语，蛊惑纠结的女生，“没有了喻潇，你被她抢走的恋人会回到你身边，你的父母会更加的爱护你关心你……现在困扰你的问题都会消失，你会过得比现在幸福百倍……”
“让喻潇消失？”
“对，让喻潇消失。”
“不是杀了她？”
“只要你不想，我就不会伤害她的性命——我是为你而存在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聊了几句，喻箐内心地恐惧祛了大半，她探身打量着房间，“你躲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我在这里。”随着温柔的声音落下，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房间正中。
那人一身黑色，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脸，未露面容。
喻箐呆了呆，咽了口唾沫:“你……你是学魔术表演的？你怎么进的我房间？”
“呵呵。”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那人轻轻笑了起来，“小女孩，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用你们人类的常识，是没办法解释的——比如我的存在。”
“……所以，你不准备解释，对吗？”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明白，我是因你而存在，就足够。”
“你是因我而存在，会满足我的愿望，我只需要知道这些？”
“是。”那人声音温和，“我的出现只为你。”
“我想让喻潇消失。”喻箐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需要她死，我想让她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消失——这就是我的愿望。”
那个声音笑了:“当然可以，小女孩——喻潇我会带走，顾远之将永远属于你。”
“好。”喻箐冷声，“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那人弯了弯腰，“夜已深，我先告辞——小女孩，请你记住我们的约定。”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喻箐摔到床上，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做梦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做梦了吧？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一定是做梦……”
……
电脑摆在床上，荧幕幽幽的光映在女生脸上，衬得她整张精致的脸看起来森森然。
“你找到了没？”坐在一旁吃薯片的喻桑探头看了眼屏幕，翻了个大白眼，“找个电影找这么久？”
“你不是要看恐怖片吗？”喻潇没好气地说道，“我当然要找个好看一点的。”
“那你找到了吗？”喻桑舔了舔手指，把空荡荡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不看恐怖片了，不如讲讲鬼故事。”
喻潇瞄她:“你以前不是对鬼故事不感兴趣的吗？怎么突然……”她凑近她，凶她，“说，你最近是不是见过秦医生？”
喻桑往后躲，避开长姐的审视，眼珠子转来转去:“额……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没有，我就随口一问。”喻潇得意地挑眉，“你看你，心里藏不住事呀～”
“喻潇你越学越坏了！”喻桑扑上去挠她痒痒，嚷嚷道，“你套我话！我以后有什么心里话，再也不跟你说了！”
“好啦好啦。”喻潇抓住她的手，正色道，“我不和你开玩笑，你真的见过秦怀言？”
“嗯……”喻桑扭扭捏捏地哼唧道，“我前天，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厅见过他。”
滨河医院和清陵一中隔着好几条街区，喻潇诧异道:“他在那里做什么？”买咖啡也不会跑那么远吧。
“他接人。”喻桑道。
“在我们学校接人？”喻潇把脑子里秦家的人物关系谱翻出来过了一遍，“秦家现在年纪最小的孩子是秦六小姐秦木槿，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在国外读书。”
“不是我们学校。”喻桑道，“是我们隔壁的学校。”
“隔壁？小学部？”清陵一中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个校区，小学部则在隔壁校区。
“嗯嗯。”喻桑用力点头，“他说是帮他朋友接孩子。”
“……”自家妹妹一脸花痴，喻潇很无情地提醒她，“也可能是她的私生女。”
喻桑:“……”气呼呼地举枕头打她，“喻潇，我们还是不是姐妹啦？！”
喻潇一边挡枕头，一边笑:“是姐妹我才提醒你！要是别人我才不管她死活呢！”
“喻潇，你变了，我再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小小了。”喻桑抱着枕头，一脸痛心疾首，“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你以前最护着我，你以前绝不会嘲笑我……你不爱我了。”
“够了啊。”喻潇戳戳她的脑门，“戏精过头了。”
两人嘻闹了片刻，电影也懒得看，蜷到被子里说悄悄话。
“你打听清楚了吗？秦怀言接的那个小孩，是他什么朋友的孩子？”
“没有。”喻桑蔫蔫地说道，“我们又不熟，这种私密的问题我哪好意思问。”
“那倒也是。”喻潇道，“不过私生子的可能性不大——秦家那样的家庭，若真是私生子，秦怀言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去接他。”
“肯定不是私生子啦。”喻桑道，“我听那孩子和他聊天时，还说什么爸爸妈妈。”
“那就好。”喻潇捏捏妹妹肉乎乎的小脸，轻笑道，“没想到秦医生还记得你，可喜可贺……你们聊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怎么聊。”喻桑道，“就是很平常的问好，哦对了，他还问了爷爷的病，我说没什么大碍了。”
“要到微信了吗？”
“……没有。”喻桑挫败，“我本来准备要的，结果……没说出口。”
“喻桑，你可不是这种畏畏缩缩的性格呀。”喻潇嫌弃她道，“拿出你追宋格的勇气……”
“我什么时候追过宋格？！”喻桑炸毛，“明明是那个渣男追的我！本小姐像是那么眼瞎的人吗？！”
“好好，他追的你。”喻潇改口，“我觉得秦怀言看起来挺禁欲的，你要追他，可能要花点功夫。”
喻桑一抬下巴，高傲地回道:“我就喜欢难啃的骨头。”
“啧，追不到可别哭鼻子。”喻潇毫不留情地打击她。
“喻潇！我和你拼了！”
……
夜转深，外面逐渐安静，温暖放下手机，起身走到房门边，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爸爸妈妈回房间去了，客厅黑漆漆一团，什么也看不清。
她关上门，靠在门上叹了口气。
今天真是不顺的一天，先是父亲摔伤了腿，然后自己差点被掉落的花盆砸中，连累卫奚划破胳膊……
哎，等到了周六，跟母亲一起去庙里求个平安福吧。
女生回到床上，还没钻进被窝，忽然听到窗户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咯咯声，似有人在窗户外面轻笑一样。
温暖下意识看向窗户——空无一人。
女生失笑:他们家在七楼，窗户外怎么可能有人……
正准备关灯睡觉，窗户处传来一声刺耳的重响，似有人在外面狠狠砸了窗户——厚重的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风从破碎的洞里呼啸着卷进房间，吹的桌上的书本沙沙作响。
温暖被破碎的窗户吓了一跳，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怎么回事？是风吗？这么大的风……
“咯咯。”那个笑声更加明显，近在咫尺。
“啊啊啊啊啊！”
女生的尖叫划破安静的夜。
……
温暖没有来上课。
老师说温暖今天请了病假。喻潇侧头看着温暖空荡荡的桌子出神:昨天分开时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请了病假？
本想放学后找卫奚询问一下具体情况，谁知被告知卫奚今天也没有来上课。
“卫奚？请假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喻潇想了想，还是问道，“他请病假吗？还是……”
“不是。”回话的男生笑道，“学校不是有两个交换生名额吗？卫奚是其中一个，今天去参加面试去了。”
“交换生？”哦，老师好像也在班上说起过，不过对方学校要求的是理科的精英，他们文科班的学生只能巴巴望着。
“对啊，卫奚面试要是过了，就要作为交换生公费出国，哎，学渣表示羡慕不已哎。”
卫奚要出国……喻潇点点头，和男生道谢，决定先去温暖家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