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验尸!/p
娅卓当即就怒了,“你太过分了!”/p
苏笉总还是微笑着,一副“过不过分是我的事”的模样。/p
池疏影反手拦住要发怒的娅卓,低声说,“不要节外生枝。”/p
苏笉听见了这一句,眯眼笑道,“还是池大公子稳重,识时务。”/p
池疏影讽刺道,“不敢当,苏宫苑不就是想看一看棺椁里是不是藏了兵器么,请便。”/p
苏笉挑眉,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吩咐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兵丁,咣咣当当的一阵猛撬,那声音,听得每个西北人都紧紧揪住了心——/p
娅卓紧紧扣着英喀什的手,用眼神向池疏影示意——/p
池疏影为不可查地摇头,同样地用眼神回应她,忍,再忍。/p
不多时,三口被封死的棺椁统统被撬开,椁内的陪葬品一览无余——/p
不外乎寻常金银玉器。/p
苏笉也不嫌晦气,一双纤手在属于池疏影的棺椁里拨弄两下陪葬品,一样样过了目,最终把手搭在了椁内黑色的棺材上,抬眼说——/p
“大公子,可惜我未能瞻仰一番池老夫人生前尊荣,便是令妹也不过曾在城墙上远远望了几眼,未能好好看一看,实在遗憾。闪舞网”她说着遗憾,却是笑盈盈的,分毫没有惋惜的意思,轻轻敲着黑棺道,“不知道池大公子,可容我开棺一见?”/p
……/p
此言一出,不但西北人变了脸色,便是苏笗都觉得苏笉过分了。/p
然而苏笉恍若未觉,轻拍了两下棺材板,一转身,袖手吩咐,“一并撬了。”/p
“是!”/p
啪!/p
池疏影一掌按在棺木上,阴沉着脸色寒声道,“我看谁敢动!”/p
苏笉脸上的笑渐渐变冷,最后成了抹冷笑噙在嘴边,似笑非笑地说,“大公子许是没听清我方才说的话,我说,我要开棺——验尸。”/p
剑拔弩张。/p
西北人的愤怒写在脸上。/p
池疏影把手紧按在棺材上,死死盯着苏笉,没动。/p
“五妹!”苏笗在后面低声斥责她,“可以了。”/p
苏笉撇撇嘴,讨厌极了这些人做事瞻前顾后讲一堆道义的麻烦。她对苏笗的斥责毫不在意,仍旧和池疏影对视着,笑道,“怎么,大公子不愿意?”/p
苏笉抬头看了下天色,提醒池疏影说,“天快亮了呢,再磨蹭下去,我是无所谓,耽误了老夫人和令妹入土下葬可如何是好?”/p
“苏笉!”娅卓挡住兵丁,气红了脸怒道,“你莫欺人太甚!”/p
苏笉听了低笑,凉凉地反问道,“你我是敌非友,既已势不两立,又何谈欺人?这棺材——”苏笉只追着池疏影问,“大公子,你开,还是不开?”/p
池疏影压在棺材上的手指一根根攥起,最终收回——/p
“好,”她怒极反笑,眼神阴森森的,“好,我开。”/p
池疏影向后退了一步,朝着苏隽大声道,“苏大人,不想来瞧一瞧吗?”/p
“当初疏影离开桐州前,嘱托过我一件事。”池疏影用池臻的语气道,“她说军中屡次筹划对你暗杀,她担忧她离开后,再无人无力压下此事,嘱咐我暗中护你一二!嘱托我,虽不能劝你回京,却不能令你丧命西北!”/p
“就在这里,”池疏影指着那日她与池臻最后分别的地方,恨声道,“叮嘱犹在,你也安好无恙,可他……”她咬牙切齿地说,“他却死了,死在暗箭之下!”/p
池疏影的恨不是假的。那日,她想到离去后不知道主战一系的将军们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她忧心苏隽安慰,想托付池臻上心盯着些。但又想到池臻初初接手敬州一系,本就艰难,再回护苏隽怕要犯众怒,犹犹豫豫地不好开口。后来池臻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笑着叫她放心,说道,“哥哥虽然在青云卫敬州军中没什么威望,桐州却还有些根基。若是苏隽真出了什么意外险难,我或是暗中递个信,或者派人蒙起脸相帮一二,都好办,你不用担心。”/p
看,所以文遥她们组织了那么多次暗杀,一套套计划那样周密,都没要了苏隽性命。甚至还叫他假借重伤修养的名义翻过雪山跑去浑卡族搬了援兵过来……池疏影想起来就觉得好像被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好像一柄刀重重刺在心上——/p
她的脑子是被狗吃了?/p
敌我不分!/p
池疏影恨,恨苏笉,恨苏隽,也恨她自己。/p
她紧紧盯着苏隽,大声道,“苏大人怎么不说话?来啊,苏大人,来,开!棺!验!尸!别站那么远,走近些,难道你不想看看疏影死的模样?”池疏影想到池臻那空洞洞的、迸溅出白花花闹僵的眼眶就心痛得说不出话,想到那日池臻满脸鲜血的样子就悔恨的不能行,“不想看看她伤的多重么?来啊,开棺验尸,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叫大家都凑过来好生看看!看看她英年早逝,看她开棺暴尸——看她死后不得入土、不得安宁!”/p
“池大公子此话何意!”苏笉听着不对,早有打断池疏影的意思,但她压不住火力全开又在激愤之下的池疏影。/p
苏笉凛然的声音没能压住池疏影,又被另一道低喝打断——/p
“五姐!”苏隽拦开苏笉,低喝,“够了,让他们出城。”/p
苏笉眯了下眼,“你命令我?”/p
“若有差池,有我一力承担,让他们出城!”/p
“你一力承担?”苏笉顿时火大,“你凭什么一力承担!凭爹娘对你的偏袒还是凭大姐夫的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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