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连涛毫无异议,又问,“那云枫……”
“不可留他入京。”池疏影眸光微凝,说,“云枫负隅顽抗,死于乱军之中。”
“是!”
池疏影又布置了几件事,众将校纷纷领命办事,她又叫住连涛,“还有一事,要烦劳连将军。”
“不敢。”连涛拱手,“二小姐请讲。”
“请连将军务必散出流言,只说……”池疏影顿了顿,接着道,“楚葳奸狡不仁,弑兄篡位来位不正,对先帝太子猜忌甚重怀恨在心,屡下死手。这一次,更是是密旨云枫冒江氏遗孤之名,借平叛之机,构陷越王谋逆。云枫有圣上密旨,你不知内情,遂听其号令。而镇西北军出自西北,朝廷早有铲除之意,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幸越王早有觉察,传书与西北王求救,我池疏影及时赶到,方才免去大祸……就这样吧,散播进收编来的流民营里,再放他们回乡,遣散饷银先调用军饷,来日我用西北税赋抵上。”
云枫这一手搞得他们太被动,京城里她鞭长莫及,就只能把局面搞得混乱一点,再混乱一点……楚琛和西北陷入被动,楚葳……也别想站在操刀的位置随意宰割。
不得不说,这样的谣言散播开,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毕竟明明摆摆的事实放在眼前,楚葳有多苛待越王去年时候已然人尽皆知,而这一次……云枫这一手的发展的确太诡异,最重要的两点佐证便是——
越王被下了诏狱,任人宰割,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镇西北军不战自降,更处置了逆首云枫,完全没有给朝廷带来任何实质上的损失。
至于有些人还是不愿相信他们的君王是这样一个阴狠狡诈的人的……自有人用自己聪明的推论说服他——
别闹了,越王真想夺回那把龙椅?往西北看,看见没?要兵谏人西北王那五六十万骄兵悍将早出动了,稀罕云枫纠集起来的那群杂牌?何况人西北王还亲自出马平了乱呢!
呃……
太有道理,无可反驳……
楚葳的声名,就这样……又被狠狠黑了一笔……
……
三日后,率平叛大军抵达平南西路的陈宪和苏隽,看到的,就是镇西北军高高挂起的免战牌,和……一路上听的一耳朵的流言……
还有斥候来报,“……见到有镇西北军衣着的兵士在集市巡逻,不许流民散播流言,可是屡禁不止……”
那边连涛派来的信使也赔万分诚恳歉疚地一边骂一边赔笑,“……不知这流言哪里传来的,长腿似得就传开了管也管不住,管狠了又显得心虚!这没两天,竟传的人尽皆知了!眼下这群流民都返了乡,走一路散播一路……唉我们将军也恼呢!二位将军明鉴,我们将军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呵呵,还威胁上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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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流言散播出去,若是朝廷真处置了楚琛和镇西北军,岂不坐实了楚葳“自导自演贼喊捉贼”的阴谋?
有能耐使出这样损招的……不作他想,苏隽打断这话唠信使的叨叨,“西北王在营中?”
“哈?”话唠信使一迷瞪,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怎么可能呢!谁不知道藩王擅离属地是杀头的罪过!不在不在,西北王给她爹娘守孝呢,不在,都是谣言,瞎传的!唉,苏大人您看看,太可恶了!连您都听一耳朵流言了,散播谣言的真真可恶!……”
苏隽信了他的邪,“你是青云暗卫?”
话唠信使表示:青云暗卫是啥?额离开西北早,只听过青云卫,不知道暗卫是个啥。
苏隽:“……”
被当一群猪养起来的镇西北军里,还能出这样魔音灌耳的人才?反正苏隽不信。
不多废话,苏隽命人送这信使回去,向陈宪笃定道,“疏影在对面。”
池疏影出手,力挽狂澜,将事情走向生生扭转到了另一个方向。面对对面高高挂起的白旗和越传越离谱的谣言……二十万平叛大军的将领,都有些莫名无力的感觉。
池疏影……陈宪心里暗叹一声孽缘,问,“你怎么想?”
“班师回京。”苏隽明知陈宪在问池疏影,却说起了公事,“眼下情形,镇西北军不会再乱,流寇乃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匪首既诛,二位督军总管足以平乱。倒是京城,楚琛入狱,动荡之时,成败一举,当早日班师回京安定局势。”
陈宪又问,“那西北王擅离属地,又当如何处置?”
苏隽一默,顿了顿,说,“她潜入平南西路,着急赶路又要隐藏行踪,必定不会带太多亲卫。这是个机会。”
“机会?”陈宪反问,“你欲如何?”
“不可放她回西北,也不可……由她坐镇军中、或是入京相助楚琛。”
这不可那不可……最简单的法子,莫过于让池疏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路上。
“你带兵回京复命。”陈宪知苏隽为难,拍拍他肩膀,道,“我来做。”
苏隽却摇头,“我与她有过承诺,彼此不伤性命。姐夫放心,我处置得来。”
陈宪面露不赞同之色,语重心长道,“阿隽,眼下关头,不可感情用事。”
苏隽抿唇,“我知晓。”
“但是你……”
“将军!”陈宪的话被副将急切的喊声打断,那副将举着封密函风风火火闯进营帐——
“将军,苏大人,京城密令,千里加急!”
……
宁希1100年,三月二十八,带着入京自辩的连涛,平叛大军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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