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焜闻言大急,说道:“师兄莫急,我这便去河南夹龙沟,去求赛南极施药,为师兄续命!”姬繁摇摇头,说道:“太迟了,也是我太过的执着,自食恶果,你将分光宝剑还给我,如今我只有一件事要做,便是去找优昙老尼报仇,等将老尼杀了,找一个深山老林、幽静之所,等着坐化吧!”耿焜劝解道:“师兄,算了吧,那老尼虽然可恨,但也未存心害你,阴错阳差而已,你何必去找她的麻烦呢?”
姬繁咬牙切齿说道:“不行,我三十几岁开始练习毒砂掌,六十岁时,已近登峰造极,彼时我在江南道上遇见了长臂骷髅冷寒星,二人较技之下,我自觉不敌,此后,我暗中时常去龟山窥视,梦想得到秘籍,终有一日能将少林五毒手练成,为此,我耗费了十年的时光,终于有了机会,却被老尼师徒破坏,若是没有老姑子,我何至于此!你去召集门人,叫秦冷、萧龙子他们回来,我将观主之位传于你,耿师叔日前命人带来书信,信上提及,他隐身在大学士图海的军营中,下五门、昆仑教要联手对付少林寺,师叔他想坐收渔人之利,让你我赶去助他一臂之力,想来定是他武艺敌不过昆仑教主和下五门总门长,让你我去撑场面,想想那日,他趾高气扬,说出的言语处处挤兑,我就生气,日后,要是他想扶持黄猛上位,我便连黄猛也杀了,你天资比我高,年纪又刚届花甲,只是平时一心练习轻身之术,对剑法荒疏很多,我死之后,你可将红云和尚请来,他的人品我信得过,你二人效仿昆仑教的二老,相互扶持,定会有一番作为,到时,是叫祥云寺还是祥云观,就看你二人的了,总比就此断绝要强!”
耿焜闻言心中顿生凄苦之感,按照师兄吩咐散出转牌,将门人陆续召回,心中更是悲凉万状,原先祥云观鼎盛之时,出去主持、都管外,尚有五殿真人,十八大护法,十二位候补真人,十二位采药仙长,十二位巡山仙长,大小俗家门人共计三百六十五人。如今人数凋零,不过三四十人,多是末学之辈。姬繁见此情景,心下感叹不已,当众登台宣布,将观主传于师弟展翅金雕耿焜,并说自己闭关十年,神功已成,要北上河南,与千佛庵大弟子优昙神尼淡无尘师徒一决雌雄,言罢众人一片鼓噪,要知优昙神尼在江湖中垂名二三十年,乃当时卅六剑客中皎皎人物,如今前辈名宿陆续凋零,神尼隐隐有领袖峨眉之势,姬繁要去挑战她,胜败难料,当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姬繁见此情景,命童子击打云板,只见从观外走进一个面色黝黑的象奴,在他身后牵了一头高约丈许的大象,这一人一兽来至院中,在空地上站好,众人只觉得脚下的地面都在震动,见着如此庞然大物,心中不由得升起几丝惧意,只听姬繁说道:“你们都在山中学过艺,都知道此类山兽的厉害,你等别说赤手空拳,即便是用刀剑,也难伤它分毫,贫道举手投足之间,便能让这畜牲毙命!”
此言未落,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年在三旬的道士,乃是耿焜的弟子桃花道人秦冷,只听秦冷说道:“大师伯,您这话未免有些夸大,小侄这青螺山上,曾亲眼看见过铁掌禅师赤手打虎,那也颇费一番功夫,这大象比那老虎、狮子,更加皮糙肉厚,您老人家不是要用太乙分光剑吧,那是口宝剑,大象虽厉害,但毕竟是畜类,挡不住如此锋利的兵刃!”
姬繁仰天大笑,空着双手不动声色的走至大象身旁,那头大象以为他是来抚弄它的,并不在意。待到姬繁离着大象不足三尺时,那大象突然躁动起来,挣脱象奴手中的铁链,猛然向姬繁冲来,姬繁有意卖弄功夫,时而从象腹下钻过,时而跃身站在象背之上,那只大象被他惹得狂性大发,在空地横冲直撞起来,吓得在此众人纷纷躲避,乱作一团。
姬繁大喝一声,跨在大象的脖颈上,将右掌高高举起,立着往下一劈,但听得噗地一声,那只大象浑身一凛,四肢一挺,便再也不动了。待姬繁飞身跃下,这头大象这才身子一偏,轰隆一声,就像倒下了一座山,在场诸人吓得目瞪口呆,片刻后彩声雷动。
秦冷最是吃惊,进前几步,看那倒在地上的大象,口中流着黑血,二目直瞪,已是气绝身亡,不由叫道:“师伯,此乃只是什么功夫?是毒砂掌么?实在太过厉害了!”姬繁大笑,说道:“贫道在山中苦练十来年,已将本门的神功融会贯通,如今已是天下无敌,别说是优昙、铁手老尼,即便是李鹤、任寿这样的武学圣人,也不在话下,我将要入山修练飞升之术,本不应再与人争斗,但前时优昙老尼师徒欺我太甚,贫道也不愿让他人小觑本门的功夫,在羽化之前,要与她一决雌雄,大伙可愿意去与贫道做个见证么?”
在场诸人均被姬繁的功夫所震摄,闻言纷纷附和,秦冷越众而出,说道:“大师伯,小侄听说,如今那优昙老尼已不在正修庵中,原来的庵院已改名叫做二圣祠,优昙现已折返云霞山佛卷洞,那里是峨眉祖师的道场,山下又有苏州五老,恐怕他们人多势众,是否将老尼师徒约到此地来,再行比武?”姬繁闻言沉吟片刻,忽然仰天大笑,说道:“贫道已然傲视天下,武术一人,做事何必瞻前顾后,他苏州五老又能如何?若是他们不服生事,贫道便将她们一并收拾了!”当下便要起程往云霞山去,耿焜在一旁见师兄如此情景,不免暗暗担心,将道童唤在身边,叮咛几句,带上兵刃与群道一同往苏州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