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只一日,众人来到云霞山下,一群道人乌乌泱泱的往山上去,姬繁与耿焜功夫高出众人甚多,走在最前头,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眼见再转过三两个山角,便可登顶,面前现出一大片水潭,缕缕热气升腾,远远看去如同太上虚境,水雾中隐着两个人,身形婀娜,体态端方,如同姑射仙子相仿。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师祖与师傅走了这么长的日子了,也该回来了吧?听说出了大事,你从山下打探到什么了?”另一个女子说道:“我几个爷爷、叔叔伯伯都不在庄中,听李寿爷爷说,万松山出事了,无极门掌门玄真子被人害死了,师傅与师祖大概是去了万松山,估计着快回来了!”先前的女子惊叫道:“玄真子道长死了!那是我的师爷,我爹跟他学的武术,那么大的能耐,被谁害死的?”
另一个答道:“我不清楚,听说是被自己的弟子给毒死的?呀!不会是你爹吧!”先前的女子骂道:“胡乱嚼舌头,该打,我爹虽被仙长逐出师门,至今不愿脱去道装,对仙长尊敬的很,怎会害仙长呢?”另一个说道:“你别生气,我逗你呢,你就是死板,不吃逗!我听说,那个叛徒已被李元化爷爷捉住,二爷爷大发雷霆,发誓要将操纵此人的幕后主使抓住,听李寿老爷爷说,从未见过二爷爷发那么大的脾气,我还想和你商量,不如我们也下山,赶去看看热闹!”
先前的女子说道:“山上有佛经三卷,又是师门大德高僧的道场,若是让歹人将洞壁中的刀谱毁了,师傅回来还不将你我吊着打!”另一个说道:“我听说师傅把洞壁上的左手刀交给你了?”先前的女子说道:“没有,我想学,缠着师傅教,无奈使不惯,师傅让我将右手绑住,还是不自如,听说当年因空禅师的大弟子想练这左手刀,一直改不过来,最后将自己一条右臂硬生生砍了下来,因空禅师却觉得这个弟子太过执拗,到死都没传她左手刀的功夫,直到圆寂时,觉得自己将刀法带走太过的可惜,这才将毕生所学刻在石壁上,她的弟子也明白师傅的深意,后来也没去学!”这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浓雾中走出。
姬繁听说无形剑客被人毒害,心里吃惊非小,又听到因空禅师弟子为了习武,甘愿自断一臂的故事,颇与自己的经历相同,心中很有感触,只见面前走来两个手揽木盆的少女,二人年纪都不及二十,模样十分面熟,身上衣裙上沾着水迹,像是刚在潭边浆洗衣物。当即开口问道:“请问,优昙老尼可在山中?”那两个少女见了姬繁,同时大惊,将木盆放在地上,问道:“你可是姬繁道人?”姬繁说道:“既知吾名,何必再问!”
其中一个黄衣少女说道:“我师祖不在山中,不知道人为何而来?前几日,师祖还说起你,他老人家说,但愿我佛保佑,道长能将一身的毒物除尽,从此光大祥云观的门户,道长,若是想见师祖,请去山下归云庄暂居,师祖回转后,我便前去请您,如何?”姬繁闻言不由得触动心怀,勃然大怒,骂道:“少要胡说,两个小娃子快闪开,不然你家祖师要大开杀戒了!”说罢对耿焜说道:“师弟,你去山顶看看,将她们口中的刀谱毁去,我要让老尼也体会,被别人毁去心爱之物是什么滋味!”耿焜闻言答应一声,提气一纵,人已从二女头顶越过。
两个少女见势,立时将身子转过,已不见耿焜的影子,登时慌了神,与此同时与二道一同进山的门人,陆陆续续跟了上来,姬繁将拂尘一招,继续往前,步履甚是安详,那两个少女追得气喘吁吁,回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大声喝道:“你们再不止步,我们可要不客气啦!”姬繁仍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毫不理睬,那两个少女各将双手一扬,喝一声“打!”阳光照耀下四点寒星,齐朝着姬繁面门打来,只听姬繁赞道:“好手法!”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四支袖箭,射到了道人身上,刚刚沾着他的道袍,姬繁浑身一抖,那袖箭便纷纷掉落,好像是他的道袍上抹了油一般。
少女叫道:“老道,你不必卖弄这沾衣十八跌的功夫,我等功夫有限,若是我师傅来了,你就卖弄不了啦!”姬繁笑道:“贫道就在山上等老尼回来,看看谁的功夫高明,两个小女娃,贫道看你们的年纪,不愿伤你们,休要不知进退,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功夫!”
说着伸手握住山道边一颗小树,少时那颗小树的枝叶,便枯萎焦黄,两个少女大吃一惊,吓得向后连退了数步。其中身着绿衫的少女说道:“别碰他,他练就的是毒砂掌,且看我的!”说着抓起了一块小山石,少说也有一百来斤,心道:“你纵有沾衣十八跌的武功,也难以将这块大石弹开!”想罢大喝一声,使尽吃奶气力,将大石对准姬繁掷去,姬繁哈哈一笑,说道:“不知死活,叫你们吃点苦头!”
只见他脚步一旋,双手在大石上一带,大石顿时改了方向,径向山壁上撞去,“轰隆”一声巨响,登时将一块大石,撞碎成无数颗小石块,朝着两个少女如同石雨般落了下来。眼看那两个少女就要被乱石砸个头破血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人影一闪,斜插穿出一个人,将手中一物兜风一晃,登时现出一片黑幕,跟着叮叮咚咚的一通乱响,那散落的石子,全都打在这团黑幕上,众人展眼看时,乃是一位绝色的美女,一手撑着一把铁伞,另一只手将两个少女紧紧搂住。那女子长得美如天仙,眼神中却透着万分的凶狠,只听秦冷等人脱口叫道:“师伯,这是毒手罗刹火凤凰易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