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腕部的钩索回荡,白骨衣已经飞至所有人的上空,趁着烟雾遮盖,白骨衣轻巧地落在了铁笼车上,从他的披风之下滑出一块铁板,正好被噼里啪啦及时接到,铁板是折叠在一起的,打开来恰好撑满了牢笼。
“就用这个逃跑?”噼里啪啦有些疑惑。
“白骨衣给我的计划里只有这个道具,他说你一拿到就懂了,其他的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噼里啪啦听出声音不对,问道:“你又是谁?”
“白骨衣”道:“你别管我是谁,我能穿着白骨战甲来救你,你就应该明白我是自己人。”
噼里啪啦说:“好,我来弄明白这个铁板怎么用,你给我争取时间。”
“白骨衣”无奈道:“好吧,你尽快,我尽量!”
两人刚交流完毕,烟雾深处的樊教官此时也想到了烟雾只是分散注意力的作用,大喊一声:“所有镜捕,围紧铁牢车!”
镜捕们齐齐高喊着:“守——!御——!”里三层外三层地靠近铁牢车,齐齐抽出长刀,几十把刀刃泛着晨光,如莲花花瓣一般层层叠叠绽放。
樊教官反身脱下自己的貂皮大氅,鼓足内息,旋身挥舞,竟然生生将铁牢车附近的烟雾驱散开来,却露出来一脸尴尬的白骨衣和噼里啪啦。
“白骨衣”郁闷地说道:“我去,烟雾怎么散得这么快?这跟计划的不一样啊!”
噼里啪啦这时全部精力都在铁板上,说道:“你再拖上一会儿,我快要想明白了。”
樊教官重新披上自己的貂皮大氅,说道:“贼人在笼子上面,所有人,天罗地网准备。”
每个人从腰间摸出一个镂空的青铜球,居然是风不羽和雨初歇曾用过的天罗地网,后来在蒹葭湖见证了奇效,被批量生产,玄衣镜捕们人手一份。
“白骨衣”一看在劫难逃了,必须要先下手为强,反手从怀里抓了一把豆子漫天撒出,大喝一声:“撒豆成兵,急急如律令!”
镜捕们一听这么邪门的幻术都使出来了,连忙抱头躲开,这些豆子噼里啪啦地砸在他们身上,落在脚下,居然真得只是一些豆子,根本没有变幻的作用。
“白骨衣在耍诈!”
第一个明白过来的镜捕忍不住喊了出来,其他镜捕们纷纷抬头,第一时间扔出天罗地网,无数青铜球在空中绽放,弹射出一张又一张的丝网,朝着白骨衣和铁牢车兜头落下,没想到地上那些平淡无奇的豆子突然在这时全部炸裂,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将人眼睛晃得完全无法睁开。
好不容易等到光芒退散,众人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青铜球里的无数丝网铺天盖地落下,却全都落了空。
铁牢车上不见了白骨衣,铁牢车里不见了噼里啪啦。
“他们在官道上,大家快追!”
有眼尖的捕快看到官道之上,有个白色身影带着一个彩衣少女从半空落下,恰好落在一匹黑色劲马上,白衣人一抖马缰,黑马长嘶,狂奔不止。
押送队伍里只有四五匹马,樊教官带上了亲信上马去追,其他人来到城门司借了马匹,陆续追赶上去,铁牢车便仍弃在官道上,找了城门司几个城卒代为照看。
等押送的镜捕们都去追捕逃犯了,热热闹闹的南门很快冷清下来,这时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大叔牵着一匹快马走来,掏出了一块青色的尾牙牌给留守的城门,那是镜鉴司专门负责处理善后工作的小组才能拥有的牌子,隶属于青叶竹管辖的青门大院。
负责留守的城卒确认了尾牙牌的真伪后,便放心将空空荡荡的铁牢车交给小胡子大叔,胡子大叔熟练地将铁牢车套上马鞍,不急不忙地赶车离去。
等车子进了哀郢城后,便披上了一块木架撑起的绸布,从外观看这辆铁牢车就变成了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小胡子大叔在大街小巷七拐八绕,终于来到城南方山大街一家冷清至极的棺材铺子里。
铺子后院积满了落叶,一看主人就是个懒于打扫的人,小胡子大叔将马车停稳,伸出手在脸上随便摸了几把,揭下来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居然就是这间棺材铺子的主人,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扯下绸布,露出里面的铁牢车,在铁柱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牢车底部的铁板突然松动起来,然后翘起一角,王不留行帮着搬开,露出底下一个狭小的空间,噼里啪啦正用诡异的姿势蜷缩在里面,朝着王不留行呲牙微笑。
王不留行这才看明白,原来余辜让他带去的铁板,材质做的和铁牢车一样,可以作为夹层放在牢车底部,留出来的狭小空间,也只有修习过缩骨功的噼里啪啦能够藏匿其中。
“敢情你练过缩骨功啊?那你为啥不从这铁牢车的缝隙里钻出来?还非要这么麻烦。”
噼里啪啦晃着头给他比划道:“大叔你有病吧?缩骨功又不是缩头功!……身子钻出去了头留在里面不是白费功夫嘛!”
王不留行连连点头:“是,是,是这么个理,发现咱们魔盗团个个都是人才!自我介绍下,我是白骨衣魔盗团的编外人员,王不留行,专门负责给你们治伤的医师。”说完又看到自己身上的白骨战甲,大言不惭道:“当然了,偶尔也要客串下主角,耍耍帅救救人什么的,谁让叔叔我能力这么强呢。”
“你也是镜尊爷爷找来的吗?”
“是啊!”
“那你又犯了什么事?杀人?放火?……还是杀人之后再放火?”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很优秀的,没缺点那种!”
“大叔,人设不要立那么完美,崩人设的时候有你哭的。”
噼里啪啦从夹层钻出来后,将钢板递了出去,问道:“现在没别人了,放我出来吧?”
王不留行摊手道:“这铁牢是焊死的,每根铁柱都这么粗,就算拿名器榜上的兵器来砍,也需要大半晌功夫,我可没这个能耐。”
“那我怎么办?”噼里啪啦有些烦躁。
“再等等。”
“等什么?”
“等真正的白骨衣回来。”
“骨头哥去哪了?”噼里啪啦问道。
王不留行理所当然地答道:“白骨头自然是去救黑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