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天刚刚亮的时候我忽然接到澄新的电话，因为西林的事，我情绪很差，他打过来的时候我对着听筒不说话。

他有点急躁的问：“你怎么了？”

“起床气。你小声点，我耳膜都要破了。”

“谷鸿震回来了？”

“你要请我们吃饭？”

“我是怕有媒体盯你。笨蛋。现在的人太敏感了，你又那么怕。别到时候给人写得千奇百怪，自己在家里怄气。”

“你们别一个个都见到我说这个。我听得听得烦了，反正该来的挡不住。”

“阿喜，你怎么了？”

“没怎么。都给跟你说了，起床气。”

“谁欺负你了？”澄新的声音顿时温和起来，像是确定我一定受人欺负一样。

“没……”

“我过去看看你，你赶紧起来，别我过来了还在床上裸着。”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不容我反驳。我有些无奈的开始穿衣服起床。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现在情绪基本是落到了最低点。

正在刷牙的时候澄新就来了，我叼着牙刷一嘴泡沫去给他开门。

“还真是才起来。我还以为你通宵了，刚睡下呢。”

我没搭理他，直接回了洗手间继续刷牙。

澄新靠在我浴室门口讪讪的说：“你这是受了谁的气啊，姐姐。”

“你心情很好？”

“对啊，换妞了。”

“谁？”

“你不认识的，一个中戏的小妹妹。”

“你就喜欢荼毒祖国的花朵。美女？”

“还好啦，没董皓漂亮，不过个子很高啊，跟我一样。我都不敢和她上街，她一穿高跟鞋，那个高度快赶上程西林了。”

本来我听得很有兴致的，结果他一句话踩到地雷，我感觉很无力。

见我不说话，他又滔滔不绝的给我介绍起他的新女朋友，看样子是挺喜欢的。有喜欢的人，就是好啊。而且还是这种顺其自然的关系。

“我说，你什么时候带你新夫人过门来吃饭吧。”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吧。”

“敢情你今天过来是找我去陪你女人吃饭的啊？”我的口气有些冲，不过澄新还是好脾气的忽略了。

“你去给我把把关嘛……”

“在哪里？”

“她找了个地儿喝茶。我也不知道，等下发消息问问。”

“干什么要见我？”我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问澄新。

“她有些人想你介绍给认识。想进演艺圈嘛，你也知道，现在小女孩。”

“要我把他推荐给导演？谷鸿震？”

“没，再说吧，就认识认识，以后要是能帮帮忙，就帮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点反感这个澄新的新女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林的事影响了我的情绪。最后等我换好衣服，我坐他的车去了约好喝茶的地方。

北京到处都是这样的喝茶的茶坊，价钱不菲，装修得很豪华。可是咖啡或者茶的味道就不敢恭维了。推门进去，我没看见澄新的女朋友，倒是遇见一个熟人迎面走过来。秦笙。

“嘿！怎么是你？”他看见我，取下墨镜来打招呼。

“回北京啦？”我见到老朋友的兴奋溢于言表。

“是啊，回来休息一下，不过马上又要忙了，宣传要开始了。”

“嗯，也是，差不多了。”

“你和谷导还好吧。”

“过得去。”

“那就好，过几天苏晴也回来了，大家一起聚聚吧。”

“好啊，我也怪想她的。”

秦笙的电话响起来，我说一句再联系，示意他接电话。澄新已经进去找他女朋友了，我也不好傻站在那里，于是匆忙的打个招呼进去了。

找到澄新的时候看见一个皮肤很白的女孩子坐在他旁边。那姑娘还真是不算好看，让我想起秦秦来，两个人面相上真有几分相似。我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门口遇见一个朋友。”

“没事，双喜姐。”嘴巴很甜，笑起来可爱，应该是个讨喜的女孩儿，我暗自打量着。

“这是唐娜。”

“名字很熟悉啊，是模特？”

“不是啦，我还在念书。”

唐娜很健谈，我没说太多话，可是三个人场面一直没有冷下来。是个见过世面的姑娘，不过也很精明。我又不禁开始为澄新担心起来。还是董皓的单纯和美丽，我更喜欢。唐娜现代、年轻，朝气蓬勃，可是总让人缺乏一种安全感。

然而这样的感觉我并没有告诉澄新，恋爱是他在谈，我没必要指手画脚。

下午就收到秦笙的电话，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格外好听，我靠在电脑椅子里和他电话马拉松。他讲很多组里的事给我，讲那些惊险的细节。都是谷鸿震没有告诉过我的，我理解他，这个男人不希望我有任何担心。不过秦笙也安慰我，都是过去的坎了，便不算什么了。

我向他打听苏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具体的日子。

这些人，因为一个电影而聚在一起，又各奔东西，挂了电话以后我感慨了半天。终归是我第一个电影，感情特殊，仿佛初恋。

没想到邝姐的店这么深入人心，苏晴回来请客也是在那里。

我简直称得上是老常客了。

秦笙又带了新的女人来，真是常更常新，大家习以为常。苏晴没什么大变化，稍微晒得黑了些，单身贵族依旧魅力四射。我们聚会的人不多，就是之前组里比较熟悉的几个人。而且还有些人跑通告尚且没有回北京。真的是一旦散了就很难再聚拢。

大家喝酒喝得很热闹，后来李季一帮子人也来了，我都没有注意到。

苏晴攀着我的肩膀，半杯烧刀子仰头而下。我感觉很恐怕，酒量再好也不能这么喝吧，她却说今日是来买醉的。

林微过来招呼秦笙，我看到她，才发现李季也在店里。他低着头一直不看我这里。

稍微晚一点的时候谷鸿震也过来了。脸色不算好，最近忙得一塌糊涂，而且卢熹回来了，他神经绷得比谁都紧。我有些心疼的隔着桌子望他，却被苏晴笑说是情意缱绻。谷鸿震难得不好意思的直摇头。大家再次聚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就像刚刚建组的时候。

“李季在那边？”谷鸿震换到我身边坐着。

“嗯，他们一帮人后来的。”

“我们这样在邝彤的店里吃吃喝喝，她也不怕卢熹质问她。”苏晴****我和谷鸿震的话题里来。

“没事，大家该聚聚的。她还能说什么？”谷鸿震闪烁其词，回避的重点。

“哼，反正你不能委屈了双喜。”

“那还用你说，姑奶奶？”

“苏晴，你少喝点。”我看她走路都在飘忽了，实在担心。

“我没事，要是高了今天睡你家。”她纤纤玉指点在我的手背上，万种风情。谷鸿震抬手把她扶在椅子上坐好。

“双喜，你别跟老谷客气。他得鞭策着，你知道么？”

我笑，不知道这酒后是不是真言，接苏晴的话我对谷鸿震说：“这个人，我怎么敢鞭策，万一全国人民跟我急，我可怎么办？”

“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双喜。”

听到苏晴这么说，我别有用心的看了谷鸿震一眼，还好，他没有回避我的眼神。

晚上玩到很晚，李季他们那一桌人都散了我们才离开。几乎都喝醉了，我也不例外，挂在谷鸿震的脖子上问他：“你还能开车么？”

“应该能。”

“我们打车回去吧。”

“我……”

“你怎么了？”

“我今天可能要回那边去。”

他说的是他和卢熹的那个家，我忽然觉得脑子像是给人灌了一瓶凉水，清醒不少。照着我平时的脾气，我一定会说好吧你回去，我自己打车走。可是刚才苏晴的话应犹在耳，我知道女人有时候是需要去挽留一个男人的，哪怕于我来说有些失了风范。

挣扎了一秒钟，我还是决定不放他走。

靠在他身上，我懒懒的开口：“你要回家去？”

“双喜……”

“去我那里吧，这么晚了。”

他看着我，满眼都是怜惜，也许这一刻的表情太直白，连他都看出了我对自己的嫌恶。明明做着第三者的人还要去争取什么幸福，也许别人真的无法理解我这一刻太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单纯欲望。若没有酒精的作用，我应该能保持理智和立场。

我们僵持了良久，他才说：“我陪你回去。”

一口凉风灌进我的胸腔，我没有兴奋的感觉，甚至欣喜不起来。也许这样的悲哀只是开始，而我的心已经透露出无法承受的疲惫和压抑。

谷鸿震也喝得不算少，所以坐在他开的车上我提心吊胆。

路上收到苏晴已经到家的短信，她末了还说一句，双喜，你爱他，他未必就能成为你的，只要拿到你能拿到的，就可以知足。

我不是太明白苏晴究竟要说明什么，只是模糊的意识到她对我和谷鸿震感情的一种态度。

当然这样的劝诫我也不是第一次收到了，苏晴已经算是委婉。她支持我去爱一个人，却不见得支持我去争夺这个男人。或许，受伤害是必然，我只是被自己的欲望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