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第三件事，就是在我面前，不能接他电话——”

——

手机搁在茶几边，铃铃响着，似有意催促着心跳，越来越急促。

她知道，凤孤城的电话，她若敢不接，那就是攫地三尺，天翻地覆。

可皇甫璃却眉梢半挑，眸露冷冽，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没特别防碍，却插了根软钉子，叫她骑虎难下。

最终，她还是挂了。

睨向一边满意扬唇的他，漠然一瞥，嗤笑一抹。随手绑起卷发，开始拖起地板——

即使家务对她来说，无疑很挑战，可她投入的态度和专注的样子，还是不自觉地、吸引着他眼球。也只有在此时，他眼底怨念的冰霜，才会悄然融化。露出那许久不见的温柔和和煦温和的笑容。

漂亮的脸，像被点燃的烟火，纵然绽放的瞬间，风华绚丽的夺目。半敛的桃花眼，深邃映入瞳孔间的柔情，虽然残余冰冷，却已令人心神荡漾。

他就那样倚靠在沙发上，庸懒舒适，妖冶沉稳，露底藏有睿智与狡诈，看向财经报道的时间，远远不及她。

偶尔指着客厅某个角落较真，偶尔挑剔她擦过的地板，和没擦过一样‘干净’。偶尔嫌弃她扔进冰箱的衣服不闻不问，还让她沏杯浓度刚刚适合他口味的咖啡，因为他要‘鉴赏宝石’。

他就像一只狐狸，在沙发边优雅静坐，以使唤她为乐。对她这个‘免费保姆’命令干这儿干那，乐此不疲。

“抬脚——”

莫木兰将拖把噌向他脚下，一脚踢过去，皇甫璃及时抬脚，将双腿优雅搭向茶几，摆足主子的姿态。

看着他有闲情逸致看电视，她却闷闷地拖地板，心里的落差瞬间形成。她不悦，不爽，浑身不自在，对他的大男子主义，深恶痛绝。

心念很好，很完美，幸好结婚后，他们够陌生，才不至于让她领略他的恶魔本性。如果当初跟了他，被欺负不止，他还会把她的骨头，直的扳成弯的，弯的扳成折的。把她丢进地下室关个一年半载，用绳子绑，用电击，折断她翅膀，满足他驯妻的目的。

这样想着，就有揍他的冲动。她的拳头暗暗握着，怕一个控制不好，他那张妖孽的脸蛋，就会彻底遭殃。

“去准备晚餐！”

皇甫璃悠然起身，唇间丢下句，便缓步走向卧室，走向那架钢琴边，似乎饶有兴致地弹起一首古典中国风的曲子。

她一向音痴，听不懂那钢琴曲的涵义，只觉得很耐听，越听越有味道。听久了，会上瘾，会着迷，会为他漫不经心的十指弹动而忘记呼吸。

一直觉得他的手指很出众，在钢琴上尤其漂亮。修长的、白皙的、柔软迷人，所以才会弹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吧？即使他已经叫她失望过一次又一次，甚至是讨厌，可却无法排斥钢琴前这样的他。

“听够了吗？”

皇甫璃停下手指，回眸望向她，“菠萝也喜欢听，听完了才想去睡觉。如果你听完了，就去煮饭，做你该做的事——”

他口吻温柔，却也戏谑，带了丝嘲讽，似乎不喜欢她眼底流露的那丝怜意。他不孤寂，也不可怜，他能掌控她的命运，让她生不如死。所以冷酷如她，该按照游戏规则走，而不该对他动容。

他已经习惯了在钢琴中，释放他的情感，再把他的痛苦追加给那个男人。他习惯了傍晚来临，习惯了被讨厌。

“吵死了。”

莫木兰回过神后，只冷声一哼，然后走向厨房，开始乱七八糟地煮饭。卧室里的琴声继续，厨房里，一直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碗破了一个又一个，盆子勺子磕磕碰碰，伴着她独而有味的低咒，一遍遍……

大约半个小时后，厨房才稍微安静下来。她粗糙切好菜，准备好食料，拧开煤气煮着水，趴在桌边等待着。

或许是钢琴声，太过柔和动听。又或许是，太过劳累，就那样意识越来越飘远，竟然在厨房里睡了过去。

卧室里的琴声，忽然停止。皇甫璃挑起眉，嗅了嗅煤气味，霍地起身，快跑向厨房，才发现煤气充涨的室内，她正趴在那里昏迷着，手机铃声响的惊天地泣鬼神。

“见鬼！”

他快拧上开关，打开窗子，煽着浓重的煤气味，把莫木兰抱出门外，放在藤椅上。咳了咳，拍拍她两颊，拨开她双唇，低头开始为她做人工呼吸。

此时，黑色跑车开了进来，凤孤城大步走过来，一把将皇甫璃推向旁边，接过了她，抱在怀里道，“她不需要你！”

“……”

“因为她已经有我了！能把她折磨成这样，就别回过头来卖弄柔情。如果这是你爱的方式，趁早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招惹她，也别耍花样，给我收敛点，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

凤孤城抛下一席话，便快步离开别墅，把她带走。

“如果他跟你，我宁可毁了她！”皇甫璃就那样双手插兜，遥遥望着，不急不缓，却嗜血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