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莫木兰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看着他深邃眸底的忧心，在他薄唇未动前，先学会道歉。再若无其事坐起，伸个懒腰，望向车窗外华丽的橱窗，初绽的灯光，阑珊朦朦的傍晚，眯着瞳眸，醉里看花。

对煤气中毒和她答应的十件事，闭口不提，只是用指头指着街边那家婚纱店，意有所指。

凤孤城只是庸懒靠在那里，沉默如斯。

假寐的眸子，缓缓打开，由浅到深地凝视异常活跃的她。诱人双唇滚动汗珠，t恤领口很低，依稀可见他胸膛的起伏。

他就那样一语不发，眸底涌着心疼，默默地看着，默默地等着，默默地心疼着，却也气恼着。气着她自作主张，替他去受皇甫璃的左右。

气她不哭不闹，总是这么平静，即使有很多话说，可却跟他一样，习惯承受。也气她，对他说了‘对不起’。

他讨厌那三个字，也害怕，怕三个字说出时，下一刻，就是失去。得到的太难，失去却太容易，是不是总要深深伤害过，才会刻骨铭记？是不是这样一直宠她，疼她，不舍得放手，就是不够爱她？

总是在她背后时，他才无力，才彷徨，才觉得自己像一张纸片。从身到心，都如此脆弱，经不起风吹，经不起一句“对不起”。

“你看……”

凤孤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凑过去，可她却忽然一转脸，撞向他嘴唇，结实地吻了下去。

短暂的一秒后，她唇角漾起一抹平淡却美好的笑容，“我们结婚吧！”

“……”

“下月初八，好不好？”

“兰……”

听她说要闪电结婚，他眉头疑惑地蹙起。她却用拇指，执意地抚平他眉梢，说，“我不喜欢说肉麻的话，可我的心，你懂——”

她顿了顿，指尖停在他浓黑好看的眉心间补充，“我不喜欢你在我背后皱眉的样子，看起来好老！”

身体向前倾过去，轻轻抱住他。把头默默埋进他肩窝，嗅觉他t恤里汗水的味道，笑容很浅，却很满足。

似在告诉他，不是只有伤害，才够刻骨。那些不堪，会被遗忘。可这些美好，她会记得、一辈子。有些话，她只是不习惯说，只是不习惯……

就那样，不知抱了多久，才一起下了车。街上她主动牵起他的手，边牵边嘟哝，“牵一下有什么关系？”

凤孤城耸耸肩，说本来就没关系。可她认定他对她冷淡，硬是踩他一脚才罢休。临了还勒索他一只冰淇淋，让他在超市前，罚站三十分钟。

“你满意了？”

凤孤城指捻去她唇角沾的冰淇淋，刚松开她的手，却又被她牵住。似乎怕他被拐跑一样，继续嘟哝，“牵下有什么关系，小气！”

他看着她开心忘形的样子，无理取闹的好笑，忍不住晃动她的手，邪魅挑笑，“当然有关系，你影响了我行情。被一个姐姐牵着手，还有谁敢来，找我搭讪？”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浑身上下，有哪像弟弟？哦，对了，有个小弟弟，你等着，我给你焚掉。”

凤孤城忙将她夹回腋下，霸道搂住，制住她四肢，狂肆调侃，“兰，对你用过的东西，你就这么狠心？”

“我何时用过？”

“那天晚上……”

“不记得了！”

“你想赖帐？好吧，为了让你记忆重温，今天只好把你就地解决！不然你这女人是不会知道，男人的自尊，是不能随意挑衅的！”

凤孤城手指娴熟搔着她腰间敏感处，害的她不能自控，哈哈大笑，身体一直不住往下滑，一直滑向他腿边，真是该死的配合。

“凤、孤、城！！！”

“真乖。”他一把将她捞起来，摸摸她鼻尖，故意揶揄着。像诱哄着一只小狗，丝毫不在乎她的爪牙，到底有多尖利。

只是无赖地逗她，逗到她发飚，“亲爱的，你刚刚躺下的姿势真优美。”

“凤孤城——”

“快跑啊！”凤孤城拔腿便跑，气的她眼若刀子，快步追了出去，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你站住——”

“小心动了胎气！”凤孤城闲云鹤步，悠闲自在，跑起来时箭步如飞，停下来时却那般有型。只是说话时，却气到她半死。即使大律师，也一样变成菜鸟，禁不住他几句的逗弄，便早已暴跳如雷。

凤孤城边慢跑，边回头，坐在一阶石阶上，掸着简单而彰显贵气的黑色长裤，勾了勾手指，叫她过来打他。

手机在兜儿中震响，传来修的声音，“少爷，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会派人过去。还有，米雅小姐来电话了，同意跟你见面，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可以试着问出你一直疑惑三年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