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缘休息了一晚,这天早上就来到后山与师父孤广城告别。柳尘缘问起孤广城的伤势,孤广城只说自己无事,只要些许日子就可痊愈,道:“掌门人是不是要离开天穹派了?”柳尘缘见孤广城叫自己掌门人,言语间显得有些拘谨,想起自己叫其师父,此时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尴尬,道:“师父还是叫我柳尘缘吧,不要叫我掌门人,这样显得太过于生疏。”孤广城点了点头,笑道:“好吧,我也举得怪怪的,尘缘你可要记得我跟你说的话,让俞大猷季继河两人千万不要大意,我想倭寇之患终究会卷土重来。”柳尘缘道:“关于此时师父你就放心罢,我想就算我不去告知两位师兄,他们自己也会料到的。”孤广城叹了一口气,道:“那也是,毕竟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他们应该可以料到。再有几个月我便可以离开天穹派,到时候我再去看看。哎,我希望倭寇不要来,又希望倭寇能够前来,柳尘缘你可以明白为师现在的心情么。”柳尘缘笑了笑,道:“柳尘缘当然明白,师父家人皆被倭寇所杀害,那倭寇不来,师父就无法报仇雪恨。倭寇来了,师父你虽然可以报仇雪恨,但受到伤害的却是平民百姓,如此师父自然会有这心绪。”孤广城叹了一口气,道:“然他们终究会再来的,我只望他们不要来得太快,待我离开此地,能够用这一身本事去手刃那些倭贼。”
柳尘缘道:“师父,柳尘缘实在不才,刚担任天穹派的掌门人,就丢失了天穹阁里的武学典籍。可见柳尘缘实在做不了掌门之位。”孤广城道:“是哪部武学典籍丢失了?”柳尘缘道:“《古曲神功》。”孤广城道:“这《古曲神功》一直在天穹阁之中,它丢失了,除了本帮之人还有谁。”柳尘缘苦笑道:“此事我已经交给师叔祖去办了,我准备到洛阳和京城一趟。”孤广城道:“那《古曲神功》厉害是厉害,不过能够习练者世上鲜有,偷到之人未必能够习练,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柳尘缘道:“不管如何,这《古曲神功》是天穹派的先人所留,柳尘缘觉得在自己手中丢失了,总是不好。”孤广城道:“那花楚楚跟你来了么?”柳尘缘道:“师父是在怀疑花楚楚?”孤广城想了想,道:“不过又不是,因为若是她,她没有必要不跟你说。所以我觉得不是她。”柳尘缘道:“罢了,不想此事了,希望师叔祖能让此水落石出。”
柳尘缘辞了孤广城,后与四女一同往贵州北北去,经过思南府时,见众人团团围在一府邸的大门之外,在大门的门匾上写着“杜府”二字,这府邸豪华,当是当地的富贵人家。众人在大门外吵吵嚷嚷,而杜府则有一帮家臣手持大刀,在大门外与众人对峙着。柳尘缘听那些百姓口中说什么“你们杜府巧取豪夺,占了我们的土地要还”,“官府已经下令了”,“不错,官府黄大人已经裁定了”,“不遵官府法令,难道你们杜府之人想造反么”等等话语。花楚楚道:“师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尘缘道:“我看是杜府欺压当地百姓,眼下引起了众怒,连官府都不得不管此事。”易真真道:“我们不如在此看看热闹?”田心生性最爱看热闹,道:“好呀!”四女往杜府走近了几步,看听向那群人。
柳尘缘不愿凑热闹,此时觉得口中有些干渴,就到一旁的小摊上叫了一壶茶水。在其对面坐着一个老人,他右手吃着木杖,左手端着茶杯饮茶,这老者问柳尘缘道:“你是路过之人?”柳尘缘道:“是。”那老人一抓柳尘缘的手,然后迅速放开,道:“你脉路强劲,武功必然高强,你当不是朝廷派来杜府的人吧?”柳尘缘诧异道:“我确实是路过此地,老人家您何出此言?”那老者道:“思南府前时来了一个黄三涵大人,他行事凌厉,居然动起这里的豪强来了,如今是对杜府来动手了,他命令要杜府退还强占巧取的土地,否则便要强制行事,黄三涵如此不畏强权之举实在令人佩服。因为杜府之人与朝廷中的大奸臣严嵩有关联,而且思南府一带向来少外人经过,所以我还以为你是朝廷派来的人。”
柳尘缘听是黄三涵,暗道:“这么说,此人是个好官。”想着对老者问道:“此事看来这杜府是要与政令相抗了到底了。听老人家您这么说,那黄三涵大人定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老者道:“那是当然的,你有所不知,黄大人嫉恶如仇,以强力手腕治理思南,当地贼匪肃然一清,不仅如此,他还处置了当地郑吴孙杜四大豪门权贵,迫使他们占据的土地在三个月之内全部归还百姓,如此能不深受百姓爱戴么,不过其他三个豪强在朝廷之中没有多少势力,对于黄大人所下的政令他们不敢有半点违抗,陆陆续续地就照办了,然那杜府之人与当朝奸臣严嵩有来往,所以他们对于黄大人的勒令根本是不屑和无视,今日是勒令的期限,我想杜府一直不照办,那黄大人一定会赶来,此地恐会来一场争斗。”柳尘缘道:“黄三涵是思南府的知府大人,手下能够有多少兵力?”老者道:“手下可用是人也不过二十几人罢了。”柳尘缘看去,道:“杜府的家臣至少五十人,这样一来不知道黄三涵大人要如何应对。”老者道:“你有所不知,黄三涵手下有三名壮士,庄政、晏竖和赵骁,这三人出身贫苦,一道拜师学艺,得知了黄三涵大人的名头后就投奔其下,成为了朝廷的地方小武官,还领朝廷俸禄,他们帮黄大人多了不少事情,可说是黄大人的左手右臂。”柳尘缘道:“这么说有他们三人在,今日的事情也许会好办多。”老者道:“那可未必如你所说,毕竟杜府人多势众啊。”
柳尘缘正和老者说谈,听见有人大喊道:“知府大人来了,知府大人来了。”柳尘缘扭头看去,那人果然是黄三涵,其策马而来,身后有三人骑着马,这三人面色严峻,雄眉虎虎,想必就是庄政、晏竖和赵骁,柳尘缘道:“前辈所说的那那三人就在黄三涵之后?”那老者道:“正是。”柳尘缘走过去,对四女道:“当时在京城,我就见过此人,还与此人一道饮酒,此人的酒量极高,不过论酒量比起陆大哥还差了一些。”此时见杜府里走出一肥头大耳之人,黄三涵下马,对那人大喝道:“杜崇,郑吴孙三家之人已经照我的法令把事情办好了,而你们杜府为何却迟迟不办呢?如今惹得民怨沸腾,你难道没有看见么?”杜崇道:“好你个黄三涵,你一个知府大人,算是老几?你知道我杜府平时多有往来的是朝廷之中的谁人么?他便是当朝内阁首辅严嵩严大人。”黄三涵神情极为不屑,道:“你和朝廷之中谁人往来那是你的事情,我下达的是官府法令,你杜府不遵法令,我就要办你。”黄三涵此话一出,百姓无不高声喝彩。杜崇怒道:“好啊,那就要看你黄三涵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杜崇示意,身后的持刀家臣全部都向前几步。黄三涵道:“杜崇,你居然敢抗拒我官府的法令。”说罢示意一旁的百姓,“无关的百姓退去,以免受伤,此事自有我来办。”一旁的百姓全部听从退去。
杜崇低声道:“黄大人,一些事情在此不好说,不如我们到府里商量,黄大人你看如何?”杜崇语气突然变软,一旁的田心道:“你们听此人讲话,我看他是心里害怕了。”易真真道:“不错,黄大人言辞义正,此事是那人的不对。”柳尘缘道:“此人终究不敢与官府对抗,要知道这罪名可太大了,他杜府之人都是承受不起的。”柳尘缘扭头,看着那老者,只见其正在缓缓地喝着茶,也不看不听此事,柳尘缘心道:“这老者到底是干什么来着?我看他不像是来看热闹的,想起来也不是要管此事。”
再听黄三涵道:“此事就不必了,此事我已经和你商量过了,还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清算,时间已到,此事没得商量。杜崇,你好好斟酌,若是按照我的来办,你还有祖上留下的土地,若是冥顽不灵,恐怕杜府将寸土不留。”杜崇大怒道:“黄三涵,你可要想好了,你到底还要不要你头上的乌纱帽?此时严大人已经知道了,很快就回来人,你当真要与我过不去?”黄三涵冷冷而道:“杜崇,今日我黄三涵不办了你,我这乌纱帽就不要了。”杜崇道:“黄三涵,你难道真的想抓我?”黄三涵道:“眼下我并非要抓你,而是要抄你的家。”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持刀向前,道:“不遵法令者,杀无赦。”说罢挥刀就上。
柳尘缘见杜府的那些家臣根本不堪一击,在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的攻击下节节败退,这三人武功简洁干练,招式凶狠,刀刀见血。在这三人的凌厉大刀之下,杜府的那些家臣根本不敢停留与其对抗几招,不过片刻就全部退到了杜府之中。黄三涵示意身后的二十余名士兵跟上,与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一道杀入了杜府之中。一旁的百姓大呼喝彩,有人道:“看他们杜府还敢不敢嚣张。”还有人道:“跟着黄大人的那个三人的刀法实在厉害至极。”黄三涵跟着其后走入了杜府之中,喝道:“杜崇,此时你还不束手就擒。”杜崇突然大喊道:“关闭府门。”那些家臣忽然间斗志猛涨,猛然杀向大门处,然后将大门关闭,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冲在最前头,此时三人心里皆道:“我们中了杜崇的计了。”
大门外的柳尘缘见此道:“不好,黄大人中计了。”说着攀上围墙观看,只见府邸之中出了百余人,个个手持大刀,围攻黄三涵一众。柳尘缘暗道原来杜崇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他是对黄三涵等人起了杀心,此时要动狠手。四女跟着柳尘缘一道看着,易真真道:“尘缘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去相助他。”柳尘缘道:“怎么说也有一酒之缘,我去就是,下面危险,你们四人不要来。”说着轻跃而下。此时黄三涵正被人猛攻,有八名士兵守在其身边,然敌人实在太多,士兵很快死伤就已经过半。此时敌人不断压来,眼看就要抵御不住。赵骁道:“黄大人,我们中了此人的计了,大人你快走。”黄三涵要去开门,然大门已经被杜崇关闭死死,根本打不开。黄三涵道:“杜崇,如今你的罪名大了。”杜崇道:“那也轮不到你黄三涵来管了。”他自认与于是有交情,此事对严嵩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柳尘缘适时来到,他连续三掌打出,将围攻黄三涵的敌人打退,柳尘缘走到黄三涵身边,道:“黄大人,我是柳尘缘。”黄三涵打量了柳尘缘一会,问道:“难是严嵩派你来的?”柳尘缘道:“不是,我是正好路过此地,见你如此,便来助你。”黄三涵脸色轻缓,道:“你此时来助我便等于来送死。”柳尘缘道:“黄大人,我可以马上就带你出去,到安全的地方去。”正在奋力血战的庄政道:“黄大人,你快离开此地。”庄政三人已经退到了黄三涵的身边,三人都让黄三涵离开。黄三涵道:“不可,我不会离开此地,就是死也要死在此,我要看着他杜崇敢不敢亲手杀死我。”此时易真真四女也跃下院中,凭借她们自身武功,足以应对这些人。柳尘缘道:“此人已经动了杀心,他敢如此,就是要取下黄大人的性命。”
此时杜崇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不免得意忘形,他见柳尘缘死死护着黄三涵,道:“你一人武功再好,又能坚持多久?”柳尘缘没有理会,他见易真真四女也一道而来,道:“你们怎么下来了?”武梦如道:“你来了,我们怎么能够不来?”柳尘缘道:“你们要互相护着,小心别受伤了。”田心道:“就这些人的本事,还伤不到我们。”四女皆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大刀应敌,四女毕竟习武有素,且配合完当,那些人奈何不得四女其一。杜崇道:“黄三涵,我这三个月里转移家产家人,花费金银收留贼寇为己所用,就为对付你黄三涵。那些地我杜府大可以全部不要,而你黄三涵的命也不能留。”说着下令道:“谁人能够杀死黄三涵,我便赏黄金十两。”此话一出,那些斗志猛然,使得庄政三人的压力大增,柳尘缘拳掌连连,拼死护着黄三涵。
此时听见一苍老的声音说道:“你说的不错,因为不管你如何花费家财,此后你仍可以凭借严嵩的关系再次去强取豪夺,如此一来思南一带在无人敢对你下狠手了,当地的百姓岂不是更受你的压迫,今日我一定要取了你的性命。”柳尘缘一看,是之前那位与自己说谈的老者。这老者手持木杖一路挑打,众人一看便知其此举是要直取杜崇,其意在擒贼擒王,虽有人拼命阻拦,却不能够这老者阻挠半步。柳尘缘心道:“原来这老者武艺如此高强。”杜崇退步不及,被那老者掐住了喉头,对那些持刀而上的人大喊道:“他现在在我的手里,你们半点金银也不会得到,还不退去,快些走,朝廷还不会对你们论罪。”这些人听命于杜崇,原本就是为了金银酬劳,只为一己私利罢了,此时听这老者说,心下略加权衡后便全部丢刀散去了。
杜崇道:“你们杀了我也没有用,黄三涵,其后可有你的罪受,严大人已经知道了此事,很快就有人来找你麻烦了。你放了我,此事我们一笔勾销,这样可好?”那老者对黄三涵道:“黄大人,此人性命可要留下?”黄三涵道:“不管怎样,他如此便等于造反,先把你押回去再说。”说着拱手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那杜崇被士兵押走后,只见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走到对那老者跟前,跪拜道:“徒儿见过师父。”黄三涵一愣,道:“想不到前辈是这三人的师父。”柳尘缘向那老者拱手道:“想不到前辈的武功如此高强。”那老者摆手道:“我乃河东老朽,是这三人的师父。”说着对柳尘缘说道,“阁下的武功过人,敢问你高姓大名?”柳尘缘道:“在下柳尘缘。”老者道:“若不是你,黄大人恐怕难过此关此劫。”柳尘缘道:“哪里的话,若没有多谢前辈相助,我们恐怕逃不过此劫。”那老者笑道:“我也只能如此了,黄大人,杜府已经派人告知严大人,想必严大人会给你罗织罪名,其后之事才是你要小心的。”黄三涵道:“我自好做,何必畏惧奸人陷害。”那老者道:“今日前来我已经把事情办完,此后尔等好自为之。”
那老者对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称赞教导了几句后就自行离开了。杜崇被这士兵押回牢房,其后黄三涵立刻安排百姓跟着相关官员去分了杜府的土地,百姓听到能够得到了土地,无不欢呼雀跃,皆呼黄三涵为“黄青天”,感叹被杜府夺去的土地,终于回到自己手中,还让黄三涵重重地去处置杜崇,万不可让其起死回生,再来压迫当地百姓。柳尘缘见百姓对黄三涵如此爱戴,自问帮对了人,后与黄三涵告辞,道:“黄大人,此时你公务繁忙,我们四人先行告辞了。”黄三涵道:“尘缘兄弟的救命之恩还没有谢过,怎么能走呢?请五位到我府上做客一晚,不知意下如何?”柳尘缘道:“不必了,因为明日我还要赶路赴京。”黄三涵道:“你们就不必客气了,思南府一带客栈较少,你们五人到我府上去过一晚上,这样你们也算方便许多,我看尘缘兄弟就不用推辞了。”柳尘缘听此才不再推辞。
晚上,黄三涵准备了酒饭,除柳尘缘五人之外,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也一道赴座。这酒菜简单,只有三荤三素,样式不多,但分量倒是足足。黄三涵道:“不瞒你们说,当地的百姓生活贫穷,来我这里只能管你们吃饱,山珍美味之属我就弄不来了,这三个青菜是我家菜园里自种的。”柳尘缘刚才看了黄三涵的府邸,可谓十分简朴,家人穿着也没有绫罗绸缎,他此时听黄三涵这么说,便断定黄三涵是一名实在清明好官。柳尘缘道:“思南有黄大人治理,是当地百姓的幸事。”黄三涵道:“奸人当道,也不知道我如此能够多久。你有所不知,三个月前杜崇就派其家人赴京,将此事告知了严嵩,恐不多日就有人前来列我黄三涵的罪名了。”柳尘缘道:“黄大人你为官坦荡,有何罪名,起身坦正,有什么可怕的?”黄三涵道:“尘缘兄弟未涉官场,对于官场之事所知不多,罗织罪名栽赃陷害,对于那些奸人来说是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们害人性命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易真真道:“这世道总不能黑白颠倒,是非好坏都不分吧。”黄三涵道:“当一个黑白颠倒,自私自利是非好坏都不分的人主政的时候,这世道就是如此。”在场之人都知道黄三涵言外之意在说严嵩。田心道:“尘缘哥哥你被皇上封为武忠公,现在想来还是自由自在不当官好。”黄三涵一愣,道:“对了,差点忘了尘缘兄弟是朝皇上封的武忠公,我多有失礼了。”说着给柳尘缘做了一个揖。
四女没有喝酒,吃饱了饭就就要去歇息,柳尘缘见易真真的脸色不太好,道:“真姐,你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易真真摇头道:“我没事。”黄三涵道:“若是身体不舒服,这附近有大夫,我让人帮你去叫。”易真真微笑道:“不必了,我没事,不劳大人费心。”四女吃了饭就回到屋子里,黄三涵所住的府邸房屋不多,四女同在一屋子里歇息。易真真感到有些疲累,就先行躺下,而后一会不断干呕,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一边的三女十分奇怪,问道:“真姐,你这是为何?”易真真道:“不知道,感觉肚子很不舒服,老想呕吐。”花楚楚道:“真姐,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来?”田心道:“是啊,我先去跟尘缘说一声。”易真真道:“不去打扰她,我没事,这是害喜了。”田心和武梦如大喜,异口同声道:“真姐,原来你有啦?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易真真苦笑道:“别问这。”花楚楚不知道“害喜”的意思,道:“‘害喜’是什么?”武梦如将手放在花楚楚的小腹,俏皮道:“是这里有了,害喜了一般都不需要去看大夫的,只要过些日子就好了。”花楚楚脸一红,道:“‘害喜’原来是这个意思。”
此时柳尘缘和黄三涵等人还在饮酒,黄三涵敬酒柳尘缘,道:“这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能够成为朝廷武官,全是因为陆大人,当时我给其写信,请他将这三人委任成朝廷武官,如此好帮我做事,不想陆大人马上就办好了此事,武忠公你这次上京,顺便帮我谢谢陆大人。”柳尘缘道:“陆大人是我结义大哥,我见到他一定会把黄大人的谢意送到。黄大人,此后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叫我武忠公我实在不习惯。”黄三涵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叫你尘缘兄弟吧。”柳尘缘道:“如此才不显得生分。”黄三涵对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道:“你们三人实在太辛苦了,这些年里为我立下不少功劳,我却少为你们言功,现在想起来实在有些对不起你们三人。”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皆道:“我等皆是苦命之人,此时能够与黄大人在此一道行正义之事,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名利之事,我等不作他想。”黄三涵笑道:“好,来我们再饮一杯酒。”酒正喝着,黄三涵突然见妻子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黄三涵道:“你怎么了?”其妻道:“夫君,朝廷的锦衣卫来了。”黄三涵一愣,“他们来得还真快。”
说罢只见三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前来,那三人以此报上姓名,乃英乾,伍雎,周安,为首的英乾道:“我等三人奉皇帝的命令,前来押送黄三涵大人赴京问罪。”黄三涵听罢,对柳尘缘道:“果然是来找我问罪的。”庄政、晏竖和赵骁三人起身道:“黄大人有什么罪过,要跟你们走?那杜崇勾结强盗贼人,反抗知府政令,如此可以说是反抗朝廷,此时你们却要护着他。”伍雎道:“你不必如此跟我们说话,我们今日前来只是负责带走你们,其他的一概不知。”伍雎看着三人的样子,问“你们如此,是要与反抗我们么?如此才是造反。”柳尘缘见过这三名锦衣卫,他来到英乾跟前,道:“是不是陆大人让你们来的?”英乾打量柳尘缘,问道:“不知这位是何人?”其言辞有些傲慢无礼。柳尘缘拿出随身腰牌,道:“在下是皇上御封的武忠公。”英乾三人见了柳尘缘手中之牌,英乾恭敬拱手道:“原来你是皇上亲赐的武忠公,在下见过武忠公,刚才言辞无礼,请多多包涵。”言辞态度登时缓和。柳尘缘收回腰牌,道:“你们仨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英乾道:“武忠公自然是知道的,我们三人只是奉命而来,不瞒武忠公,这陆大人亲自下令,是他让我们务必带回黄大人。”柳尘缘道:“原来这并非皇上下的命令,而是我义兄,陆大人应该知道黄大人为官清正廉洁,行法奉公,可是他为何会这般?”
英乾顿了顿,道:“这的确很奇怪,我们也不想陆大人会下令让我们带走黄大人,武忠公,这个中事情我们这些小总旗就不敢过问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武忠公不要细问了。”黄三涵起身来到柳尘缘身边,道:“尘缘兄弟,若是福自然有得享,若是祸自然躲不过,既然是朝廷下令,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吧。”柳尘缘道:“好吧,我正好与大人一道前去。”英乾道:“我们并非要到京城,一个月后我们要在河南巩义与陆大人相见。”黄三涵道:“这是为何?”英乾道:“刚才说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实难知晓其中原因。”黄三涵对庄政道:“庄政,你带他们三人到驿站歇息。”英乾道:“黄大人,不知那杜崇在何处?陆大人命令还要我们带走杜崇,但我去杜府一看,里面却空无一人。”黄三涵道:“此人被我关押起来了。”英乾道:“也好,明日他和我们一道赴京,省的我们去找他了,另外驿站我们三人知道在哪,不必送了。”说完三人转身离去。
柳尘缘回到屋子里,就碰见了要走出门的花楚楚,柳尘缘见花楚楚神色聪明有喜意,道:“看你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真姐怎么样了?”花楚楚小声道:“真姐没事,只是害喜了。”柳尘缘大喜道:“啊,居然是这样,我还以为真姐患病了。”柳尘缘走进屋子,易真真面带笑意,道:“尘缘,我没事。”柳尘缘道:“这几日一直颠沛,不如你们在此休息几日,不用随我上京城了,免得再受车马劳顿”花楚楚道:“师兄,这是黄大人家,我们这样好吗?”柳尘缘道:“我去跟黄大人说,想来会答应的。”柳尘缘去找了黄三涵,说了此事,黄三涵道:“原来是有喜了,恭喜尘缘兄弟了,我看尘缘兄弟你让她们在此休息几日吧。”柳尘缘道:“其实我正有此意,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柳尘缘、黄三涵等人一道进京,众人要到巩义,所以先到洛阳。众人赶路二十余日终来到洛阳,商议要休息两日才赶路,柳尘缘想着自己正好去见田泓。到洛阳的第二天一早,柳尘缘与黄三涵告辞。英乾告诉柳尘缘与陆炳大人相见的地点在巩义的天缘客栈。柳尘缘辞别众人后,在一小摊上吃了一碗肉汤面,径自前去田府。柳尘缘走路半个时辰,来到了田府外,柳尘缘跟看门人说自己要来找田老,看门人认得出柳尘缘,说道:“田老一直念叨着你,你算是前来了。”柳尘缘来到府中正见田泓在习练剑法。柳尘缘不知道是叫田泓爷爷还是师父,只觉“师父”顺口一些,道:“柳尘缘见过师父。”田泓停下,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终于等到回来了,这些年你莫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那田心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说着一边收剑,一边让下人准备早饭,柳尘缘正要皆解释,田泓摆手道:“一会一道用饭再慢慢说吧。”两人来到屋子里,下人已经备好了早饭,柳尘缘已经吃过了,田泓吃着早饭,他则讲述这些日子里的种种经历。说到海上漂流的时候,田泓对柳尘缘见到的怪事啧啧称奇,田泓道:“看来你是有上天护佑,如此经历可谓惊险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