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怎么会与你无关,我从来都不大方,不愿意携着有你的画面在深夜中睡去。我喜欢你,怎能会与你无关,我一直都在奢望,在梦里再一次重温有你的每个夏天?我喜欢你,怎么会与你无关,我开始学会潜伏,渴望收藏不住眼光,我拼命想躲开触碰的目光,可偏偏认真的暴露出我再次乱跳的心慌。
“要不叫上正第吧!”“好,我给她打电话。”正中午,天空中竟雾上了一片淡灰的朦胧,围笼满小镇边缘的天际,出了校门口人群的流向随即分成了小股,如往常一样。我们顺着大股人流靠着公路左侧的街路走,“去吃什么?”“今天得我挑。”“肯定你说了算。”主泽挤了挤,我们便在一处街巷口站住了。“喂,正第,吃了没有,今天南木做东,我们一起去吃饭。”主泽一手二指夹着烟,一边笑着说。“那你早不说,我这会都已经炒好菜了,准备下面吃拉条子。”“咋会这么快呢!”“要不你们不要去外面吃,来这吃。”我在旁边听着正第打断主泽的话说。主泽立即试探的抢说到“今天你妈不在吗?”“我妈早上回家去了。”看的出主泽脸上跳动着喜悦,明显的心动了。“好,我们过来。”“赶紧点来,先不说了,锅里的油响了。”说完,我和主泽便走进了这条他最为熟悉的小路上。
“再添一个菜,单数总觉得不够吉利。主泽你去把那几根黄瓜洗了。”主泽听候到正第的吩咐,一骨碌从床上蹦起来,古月丹把桌上的袋子递给他,山明拿着盆子便去外面接水洗了。这氛围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正第卷着袖子,不时的掂几下菜勺,古月丹醒好了面,准备切成条,就我站着太影响这出租屋的空间,坐着呢又实在觉得尴尬,再者,假如我早知道古月丹也在这,我是万万不会来的。我缩坐在床角,无奈的不知所措望着暗色的大理石砖,像是在寻找什么,可偏偏又一无所获。正此时,正第开口了,“南木,你把桌上那个盘子给我。”我似乎在这一瞬里得到了捕救,我迅速把盘子递给她,“要不你来乘,我去拍黄瓜。”我刚握住勺柄,主泽便又抢着说“我来切。”他俩便又围在一起玩闹着切起黄瓜来……
面下好了,我们四个人便坐着木凳围在小圆桌旁,似乎刚刚好,准备开吃。突然,正第说我们应该干上一杯。我很是惊奇她会这么说,平常她老妈也在,她不会真的搬出几瓶啤酒来吧。说不定还真会!我竟会这么想,当然,她从角落里提出的大瓶雪碧让我荒诞的想法不攻自破。调侃的话语里,几个人欢笑着干了一杯雪碧。“这个洋芋片炒肉一定是我媳妇做的!”主泽厚着脸皮偷笑着说,“不然怎能这么好吃!”正第端着碗停住了筷头,偏着头瞪大了眼睛盯望着主泽,默不作声,这不带一丝涟漪的表情足足让秒针绕了多圈之久。主泽似乎也呆住了,茫然的眼神里满是不知所措,明明一句很平常的玩笑,却在场景里安静的有点尴尬。正第一定又有什么鬼点子了,果然不出所料,她扑哧一声乐笑了起来,“怎么个好吃法,我正等你夸呢?你又不说了。你说你这人,也真是的。”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又笑了笑的人仰马翻,正第笑的被噎着了,古月丹连忙倒上了雪碧递给她,主泽忙起身给正第捶了捶后背,我依旧继续夸赞着正第的手艺。
所幸我和古月丹并无过多的眼神交流,也显得若无其事,或许她忘了,可能我也记不太清了。往往沉浸在这种欢乐里,大家你添一句我补一句的欢闹里,偏偏时间就拼了命的想要溜走,连跨越指缝的那片刻都急着跳跃,让人无法捕捉它,难以把它囚禁在口袋深处,加以细细回味琢磨。
那天早自习的最后时段,老班请我去办公室做客。从三楼到一楼,一路上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仔细的琢磨着应对的理由——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就死活咬定伟杰是我哥,我们好久没见了,他便给你打电话给我请假。就这样,没什么可补充的,也不需要修改,随他怎么办都行。想着我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最近学习状况怎么样?高三的节奏适应了吧!”他开口说。
“还行,就是物理上电磁学部分有点费力。”
“那是肯定的,电磁学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只要你电学和磁学基本功扎实,再跟着魏老师的节奏走,那也是没啥问题的。”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补充到“魏老师教了三四十年物理了,就个电磁学问题,还搞不定你们可还?”“学的费力就在自身当面多找问题。多分析,注意学习方法,理清解题分析。”我微微低着头听着这前奏也一直应承着。
“别的科目上呢?数学,英语呢!英语要多背多记。只要词汇量够多,背的句型多了,什么完型填空呀,阅读就都迎刃而解了。对,还得多记各种类型的作文范文,像是开头呀,结尾,都要多记。”我点了点头,表示信服。
记得小时候,我出奇的发现男老师身上都有一股特别的淡淡的香味,我一直都以为那是粉笔的味道,可后来上了初中,我便排除了这种想法。有一天忘了是什么课上,我趴在桌子上,潜意识里我闻见了一股类似的味道,接着我便以为那是桌木香,慢慢的我喜欢上了这种淡香,有时有老师经过时我便偷偷嗅嗅,可又出奇的发现,这散香,有些老师身上有,有些竟没有。
“有不会的,你就去多找老师问问或者和同学们交流”,我竟从窝瓜身上嗅出了一股熟悉的淡雅的木香……
“这是上次参加化学竞赛的奖状,是二等奖,看看!”说着他把奖状递给我,“挺不错的,上次咱们学校参加竞赛的就只有五个人获了奖,没有一等奖。”我看了一眼奖状准备把它折起来,“收拾好了,这是省赛的奖,挺有意义的。”“嗯嗯。”突然我又松开了隆起的一边,“去吧!吃完饭去吧!记住,好好学。”
出了办公室,我看了一眼奖状,本打算往教室去,不过下课铃声还没响,望着公寓门还没锁,我便冲着往宿舍去?我又瞟了一眼奖状,确实挺精致的,我本想拿它回教室,这本是个很好的引起紫楠注意的方式。可我偏偏厌弃了这种做法——尽管以前我做过,总想着出头,但效果却又出奇的违背想好的结局。毫无犹豫,我便把那张牛皮纸塞进了床旁的桌兜里。只不过小心翼翼把它夹在许多牛皮纸里罢了。主泽说的有喜了便是这,其实也没必要告诉紫楠,或许她知道,或许她并不知道,反正我已经收到了她的短信,我们再也没有必要给对方演绎自己高超的演技,只要心的方向一致,迷失的人终会在辽阔的森林里再次相遇。临出门时,我又回过身对着镜子瞧了瞧,还行!接着我便飞奔起来,赶在铃声前,躲在教学楼转角的台阶上。
……
周六那天,我和紫楠伴着黄昏的韵霞从兰山上坐缆车下来,尽管计划好是要去正宁路的,可偏偏刚出南关十字就堵起了车,高峰的车流你停我塞,你转我出,一阵阵嘈耳的喇叭声,好不热闹。公交师傅微微一跺脚刹车,车厢的人群就挤来挤去,杂声一片,弄得人实在心烦。我挺佩服后门前拄着扶杆的青年,他身着深蓝色西服,白色衬衣,深色领带,肩头上挂着黑色气制的公文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棕色尖头的皮鞋上挂了灰土,在往上,不说他的发型,他竟能拄着扶杆睡着了。我出奇的想,这会不会就是我以后的样子,着实像是优雅的绅士,可我却实在不喜欢站着睡觉。我正纠结那种颜色的领带适合深色的西服,似乎马上就会有答案,忽然,紫楠拽了拽我说,“我们不去正宁街了吧!不然赶不上班车了。”我望了望快要升起朦胧的窗外,点了点头,挪了挪围着紫楠握着扶杆的手臂。
“静宁路口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紫楠什么都没说,但我在她眼里发现了一丝遗憾,我躬下身来,对着紫楠的耳朵,“会有那么一天,每天早上我都会和你一起去喝老马家的醪糟!”“会的!”紫楠笑着用一股孩童般听话的口气回答。这简单的两个字彻底消除了我刚才浓开的愧疚。
注定只能给一个人全部的温暖,别人给我的温暖,只是在给那全部的温暖升温,加压。
一夜秋风停,掠完了整片的叶铃,小路上铺上了一层柔迷的金毯,踩一步,薄薄脆。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脚步,阳光跨过礼堂的一角匍匐在地面上,像往常一样,大课间时,大家都习惯挤进阁角处连排的小卖部里,买上一根烤肠,挤出人群来聚集在教学楼面相阳光的这一侧,舒服的展展身,随意的交谈着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我伸了伸手臂,喝了一口优酸乳,津津有味的听着他们谈论有关3d彩票最近的走势,似乎是有人中奖了,其中一个小个子男生站在他们中央,正高声阔论着他的见解,很奇怪,他们居然没有插话。竟反常的很是认真的听,小云鼓了鼓他宽厚的肩膀,扭了扭脖子发出清脆的两声骨擦响,快步朝着我走来,“走,南木,陪我去一趟慎思楼?”“干嘛去呀!”“去补办一下学生证,下周就月考了,我的学生证找不到了,可能是丢了。”我不是很愿意去,可他不像是在等我选择,便一把把我拽入没有阳光淋浴的林路上。
门半掩着,一位身着中山服的老师正在饮水机上接水。
“报告!”
“进!”我便跟着小云进去了。
“老师,我的学生证丢了,是在这补办吗?”小云直立着,恭恭敬敬的问道。
坐在办公桌旁的一位快秃顶的男老师正欲开口,刚接完水的老师就先发话了。“连学生证都弄丢,你怎么不把自己给丢了。”他似乎有些生气,但指定不是为了这件事。小云低着头没有答话,我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办公桌只能允许两个人办公,双人沙发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毛泽东的《咏梅》。
“再说我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要给你办!”
刹那间,这句话立即奔上了人的心头,瞬间将人石化,为之一颤又实感诧异。小云又沉了沉脑袋,连脖颈里都满上了绯红。我站在小云后面低着头,脸部也追着烧了起来,忽然由心而生了一股沉重的愤怒,而更多的确是浓浓的不惑与诧异。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这尴尬里沉默不语。
“在507办公室补办学生证,赶紧去!”坐在办公桌前秃瓢的男老师打破沉静说,似乎这也是对他的解救。
穿过径直的有道,一路上我们并没有说话,只是余烧迟迟不退,学生证再也没有补办。
晚晚自习上,我正解着数学模拟试卷上椭圆曲率的问题,突然紫楠不知怎么了,顺着笔在稿纸上乱划起来,“你怎么了?”她依旧没停手反而加重了握笔的力道,嘟着嘴,紧着划了一个超大的残半圆,随后笔锋一转胡乱勾画起来,直到笔尖构划破纸张,她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来。“你怎么了?”我笑着望着她又追问了一遍。“这道题解了好几遍,但总是和答案对不上,再继续做下去,我肯定会混淆左手定则和右手定则的。”“答案也没有详细的解题程!”“有就好了,这是什么破教材,就只有一个最终的数值。”说着紫楠便爬在桌子上懊恼起来。“给我,让我看看。”我从紫楠伏着的胳膊下抽出了草稿纸,正打算去拿教材,“算了,南木,你先做那道数学题,这会时间也差不多了。”“嗯嗯,那行。我做完了给你。”她点了点头,这会不再去管那道惹她心烦的物理题,反而又直勾勾的望着我。我本打算我们最快的时间把曲率求出来,可是尽管我现在再也不用去躲避她的眼神,但她这最直接的眼神调戏,忽然里我也没了心思。所幸便接着她的草稿纸笑着画起圆圈来。“你的眉毛真好看,弯弯的,连爱美的女生都画不出这么匀称的弧线来。”她笑着对我说,“你的才好看呢!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像奥黛丽赫本。”“才不像呢,我没那么好看。”说完,她捏起我的胳膊来。“是真像,没骗你。”她移动着手指捉住了我的小拇指,摇了摇,脸上挂上了甜蜜的微笑。“你说,假如我们两个人有一个去不了兰大怎么办?”“不会的,这是不会的。尽管这一路走去,我们终究避不了,躲不开那场雨,但只要我们再难也不叹气,打死也不放弃。我们肯定会!肯定会坚守在一起!”“假如,我是说假如?”紫楠认真的补充上一句。“你去哪,我去哪。我会追着你的影子,然后赖上你!但是,我们没有假如!”我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紫楠的鼻尖。
“咱们去操场吧!吹吹风。走几圈,放松放松心情,看你最近总胡思乱想的。”紫楠点了点头。
……
紫楠喜欢江南的流水小巷,而我则更为喜欢塞北的壮丽雄伟。站在球场上踩着三分线的边弧走,穿过近林的月笼正巧流滑搭放在篮网里。渐停下脚步,我和紫楠商量好,以后先去她的江南看小桥流水人家,再来我的塞北观长河落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