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兄弟,我也就明说了。帮扶我东山再起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他倒下,推到我的人,我死也不会让他再站起来。真心实意对待我的朋友,不管你有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为您两肋插刀,再所不辞。不择手段故意伤害我朋友的人,我随时会捅你两刀,干杯!”话语刚落,一群人起身就挤着围聚在大理石漆桌往伟杰身边凑,有人没来得及抢上统一的扎杯,便随性豪爽的举起瓶子来,“南木!”伟杰朝我挑了挑眼神,轻声的提醒着。我知趣的便也起身举起酒杯来。“碰不得的东西,最好别碰,惹不起我的人,最好别惹,喜欢我的东西你只管拿,拿的走算你有本事拿不走,你就一边看看就行!别怪我说话太毒,你笑得有多嚣张,我就玩得有多狠!话不多说,干杯!整。”留光头的,梳分头的,面目极为凶恶的,长相眉目清秀的,长发带卷的,短发齐耳的,妖艳花丽的,青纯可爱的,形形色色的一群人,都热情高涨的挤着身,神情里满是自豪的羁气,同举的酒杯顷刻间豪气的碰举在一起,喷起的泛沫点散在围聚的空间里,瞬时间点燃了爆场的气氛,杯沿口流沫爬落汇聚在杯底,逼着连线的走向滴落在金漆的桌面上,伟杰先举起了杯子,属于他们惯例的团拜就正式膨胀开来。
疯狂带劲的游戏里,总有人瞭然上下打量着我,偷偷假装不经意的眼神里,即是淡淡的随意又是满满的敬畏,有人的目光里掺着不爽和嚣张,但同样语气浅浅沉浮。我知道他们此时肯定在判断我在这个场合的地位,看表象我绝对不是他们所佩服的什么打手,狠角色,只是也无奈,他们不敢贸然多话,正在此时,他们所信仰的大哥正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和另一边的建新嗨聊着。
伟杰瞪圆了眼睛怒视着点歌机旁一个蓬松着刘海的少年,“你叫猪头,你还他妈真是个猪头,摁个开关都不会,你他妈的就是个猪头!”闪灯关上了,劲爆的音乐被一位可爱清纯的美眉瞬间就给暂停了,刹那间空气便安静了,伟杰捡起桌上的烟盒缓缓抽出一支烟,刚夹上二指,就有人护着火伺候了起来。猪头低着头躲在原地的角落里闷声不响的吸了一口烟,软绵绵的烧着脸等待这安静的结束,他似乎没敢用力吐出这口仙绕的烟云,只是随着呼吸从鼻孔无奈的柔爬出成股的烟气。幸好,伟杰开口了,“这是南哥!以后见了就叫南哥!”他用力的压了压搭在我肩头的手臂像大家严肃的介绍说,我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但也恳切的佯装出所谓大哥沉默的模样姿态,他们再次围聚过眼神,那变幻的目光里全是羡慕的敬畏。“来,南哥,我敬你一杯酒。”“军军你等等,别急。”伟杰和气的对一位留着板寸的凶神恶煞的脸说,我敢肯定,他一定是伟杰的得力助手,“这个呢,还咋介绍呢,”说着他伸着拳头狠狠的锤了一拳建新的胳膊,“你新哥呢,你们经常见,上次他跟我去皇巢的饭局,一路上竟吹着能喝,结果呢?啊!”说着他又接上了又爱又恨的一拳,“那是意外!”建新赶忙笑着补充道,“还意外,你他妈当着那么多大哥的面竟然叼着骨头睡着了,你真给我丢脸。”大家的目光跟随着伟杰随气的话语,大都面带微笑,只等话音一落,便都笑出了声。“记着,以后见着了你新哥和你南哥,就如同见着了我一样,说话都得管用!……”建新总是收束不住跳闪的眼神,目光挑剔而迷离的审选着角色,已有姿色上靠了,他便也忙活了起来。“来,继续玩,把扑克牌给我,这次由我和你们南哥合伙做一桩大的,3,6,9。”
似乎天生就有爱玩的嗜好,有一股与生俱来与陌生人交流的潜能,或者是享受这种狂躁和谐的气氛,也许是那好几个清纯可爱喝酒姿势相当消魂的姑娘,波闪的眼神总给人一种跳动的喜悦,渐变的灯光跟追音乐的节奏,让人直接抑不住内心强压的蠢蠢欲动,神经骤然间迅速放松,场景里那就是自己的领地。
夜色竟然这么早偷靠着悄悄笼上梢头,连排的橙黄色灯光串通了远处沿河的街路,寒风嗖嗖,又卷起一迷拐角的积尘,我挪动到避风安静的地方拨回了老妈的未接,我似乎很早很早之前就学会了撒谎,似乎也并不需要刻意去学习,语气自然轻松流畅,总也习以为常,反而带着某种无形给予的压迫,宝贝儿子在同学家闲聊,说不定还可能会讨论学习问题,老妈又怎么会不知趣的随意干扰,电话随即就被我快速挂断了,金迷跳闪的霓光一直在招手欢呼,我又怎能逃的了那被音乐眩晕的灯光,被啤酒赋予的激情,又转眼,沉迷而膨胀的荷尔蒙便在红唇波眼里飘摇起来。
……
拦都拦不住,都知道伟杰实在暴躁的臭脾气,建新依旧略用着生气的惋惜再三留劝着,“就别回去了,好不容易凑一次,咱们就好好玩上一次!”“不行,不行!去迟了会被说的!”慢悠悠的我和建新浅步下着台阶。“你可真没劲,你难道没发现那个很可爱的倩倩对你有好感吗?机不可失,伟杰都没弄到手,今晚就别回了,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这是一个极为诱惑人的理由,建新突然清亮又飘迷的眼神似乎在为我感到骄傲,又像是新生了丁点醋意。“这不马上就过年了吗?咱们有的是机会,你们今晚好好嗨!”惯性的犹豫着我从嘴里拔出了这句口是心非极为勉强的话。建新在口袋里胡乱的翻弄着,是真的,那个短发齐耳的少女可真让人心疼,清水波迷的眼眸下挂着小巧的鼻梁,白皙透美的脸庞上樱桃小嘴微微一瞥,毫不犹豫就让人油生一种怜爱的姿态。她的话不多,可偏偏声音实在甜蜜,我想不通她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场所,但也是非常幸运能得到她眼神挑动波立的赏赐。“给,南木!都他妈给你准备好了,你就是个怕死鬼!辣鸡,废物。”车灯直立着飞绕过来,发动机流涡的轰鸣声瞬间刺破了热闹外沉迷的清静。我还是接住了建新塞到我手里的宝贝,听着他放肆无情的嘲笑,又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骄傲。我应该是笑了,却也在寒风里渐落了向往欲伸的荷尔蒙,犹豫着我还是躲进了后排的座椅里,车速飙开了动脉,我有些害怕,便再也听不进去他俩的惋劝,幸好,我没再说话,我怕随意的一句话,伟杰就会极速刹死轮胎,调换正确的方向……偷偷调成静音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未接上是妈妈急切的温柔和紫楠准时的查岗。老妈是座山,紫楠却是山上庙里的佛。
……
腊月的早晨,满面的天笼早早的就罩起了一层浅迷的灰蒙,隔着布散碎漆花的窗户,迷迷的隐约清听着那些断断续续拐着音调的吆喝,似乎听得不很清楚,但也确实熟悉的明明白白。前些日子奶奶熬煮的蜡八粥还有剩余,像是总也吃不腻,我就习惯这种清甜微腻润滑的汤汁,摇一勺松酥绵柔的五谷,溜靠近嘴边,轻轻一允吸,便柔滑的顺着喉咙暖进心里去了,喝完最后一口汤,我正欲在盛半碗吃,可明显的瓷盆里只留了一底残余。平常奶奶总是望着我吃,眼望着紧着叮嘱再多吃点,总爱不厌其烦的唠叨: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应该多吃点,我很诧异今天奶奶只是静静把锅盆里剩余的汤汁倒进我的碗里,我正接过碗,奶奶肯定察觉到我浅浅不惑的不悦,便也轻轻解释到,“明天早上再吃,给小叔他们留点,你嫂嫂他们今天下午来。”奶奶笑着接着补充道,“你小叔从小就吃着蜡八粥,那会儿的日子苦,都忙着操顾光景……”
虽然是惯例的查岗,可我依旧听得出紫楠的语音里明显夹杂着生硬,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还未完全原谅我不接电话的行为。那天晚上,我简单的向看电视的老妈陈述了原因,随后便径直跨进了卧室,锁上房门,迅速铺爬在床上,立即回拨着那串连续的未接,滑动着屏幕一个接着一个,可惜只有嘟嘟嘟空寂的回响。我知道紫楠生气了,耍起了小性子,可也无奈,我马上便认真的补充上歉意的短信,知错的信息,和稍稍矫情柔腻酥耳的情话。呼吸声渐渐匀速起来,嘴里似乎黏黏的粘上了一层表皮,静谧里的孤独里,我能感受到从鼻孔里喷散出的热雾里裹着让人依旧兴奋的刺激气味。我转了转身,把手机狠狠的扔进床角,对望着乌暗的天花板,又不时刻意的偏偏头,我多么希望手机屏幕能在下一秒瞬间闪亮,算了,不回就不回吧!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又为你扫除了一片障碍,我转过身舒服的大字型躺在床上,那瞬间我心里竟偷偷笑了,忽然我想起建新给我的东西,我极速坐起身从棉衣口袋里掏出那两片里面滑滑的橡胶物品,当时我假装努力的拒绝着建新但又极度渴望得到这两片类似口香糖一般的东西,幸好,建新还是懂我。我内心澎湃的鼓弄着手里的物件,你可别说那个面目清秀皮肤皙白的美眉可真够让人怜爱的,假如能,哎,早知道我就留下了。拨动着极速的心跳,我肯定是后悔了。脑海里迅速补充的画面清晰而大胆,那些碟片里变换的姿势正悄悄预备着摆好,或许那个穿着紧身牛仔裤的长发美眉也行,只是再也顾不得渴望,迅速准备好纸巾小心翼翼的开了包装,一直肿胀的小弟弟立即窜立在润滑的奶嘴里,是短发齐耳,肯定是紫楠,她们似乎在娇喘的挑逗□□,哪会顾得上那么多前戏,又怎能控制的了实在舒服的冲动……
订对的闹钟按时响起,下午五点整,我立即停下了还在草稿纸上奋力验算的笔头,按着场景里有序的步骤,不慌不忙的折铺好试卷,开始认真的整理好桌面。可能是模拟试题有些简单,也可能是慢慢习惯里继成的不躁的心态,反正感觉一切都刚刚好。与平日里一样,我并未急着订对答案,推开门坐在沙发上,我连续几口喝完了一杯牛奶,随后便闲适的剥起妈妈新备的橘子来。舒缓下来的思绪总是很调皮,一阵一阵随意翻选择那些有的没的幻影,从秋风过到白雪起,小区外小巷旁那处卖红薯的吆喝声似乎从未变更。对于吃的,我从不想犹豫,迅速换上外套,蹬着鞋翻寻着那条灰蓝色的围巾,算了,窗户外老街上长短有调,舒缓不一的吆喝声又响起,再迟些,恐怕就只剩个头小的了。
无疑音乐指定是陪伴孤独的最好良药,铺展的浅光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来自天空的暖意,迷离的清浅正悄悄抽出花园里的边角偷偷折转溜走,紧着刷脸的流风,弯转过街道,本以为会遇上迟冬淡淡的萧瑟,可,跟上路人波行的脚步,热闹似乎从未真正有过停止。“要几个,小伙子。”我挑望着老旧简式烤炉上剩余的几个小红薯,“这么早就没了吗?”我似乎有点诧异,满是惋惜的叹说道。“有呢,还有一炉,还没出锅呢,也马上就好了,你要几个呀?小伙子。”灰白短须裹着军大衣的老爷爷正伸着小铲子往炉壁里添了少许碎碳。“要五六个吧,大一点的!”听到他这么一说,我便欣慰的迅速回答到,“那就稍等几分钟,马上就好。”老爷子转了转头上的棉毛笑着说。我原想先去不远的摊位上先烤串面筋,或者对面小店的鱿鱼也实在不错。只是迅速屁股后面又围了不少人,我便也随意的和老爷爷拉扯起闲话来。我喜欢这种纯朴自然的笑容,脸部深皱的肌纹随着说笑轻柔的转换,爽朗轻悦的笑声大方的清清弥散,尽管烟不离手露出微微泛黄的缺齿。公路上来往的行车渐渐闪亮起直笼的灯光,又有行人来,我接住了老爷爷不肯省略的毛毛钱,打了声招呼便走开了。清迷的流风里裹着各种诱惑的味道,从未完全间断的吆喝声又悄悄补起,像是忘了靠面筋,也不想再排队等候酥脆的年糕,回路上,我很狼狈的挎着口袋顶着风,大口大口啃咬着双手捧拿的红薯,连皮带肉,哪里还能顾得上通红渐僵的耳朵。
很诧异,明明饭点已到,却丝毫没有开饭的准备,刚换上鞋就隐隐听到,“是我南木哥回来了。”毫无疑问,那肯定是南美的声音,还未走过隔墙,她就扑跳着蹦了出来,“南木哥,南木哥,你干嘛去?”“我出去溜了一圈。”我笑着轻轻点滑着她的鼻尖,迅速把口袋递给她,接着说,“热着呢,赶紧吃。”“南木,你干嘛去了?”客厅里一大家人正围坐在沙发上愉悦的闲聊着,小叔一看到我便立即抛开了他们的话题,朝着我问到。“出去溜了一圈。”“这么冷的天,你带个围巾呀!”奶奶迅速补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叔,婶?”“刚来不久。”坐在妈妈旁的小婶迅速回话说。“又长高了,变成大帅哥了,和他爸一样高了。”小婶和妈妈两个坐在边上低声浅聊着,“来,南木和小叔喝几杯。”小叔立即畅快的说……我似乎一直是一个不会表述的俗人,和奶奶一样,亲情的温柔,这种热发烫的温度,或许微笑就是最好的回答。我也害怕这种温馨的场合,长辈们不厌其烦的问话,无意间肯定会变成一场针对与我的政治教育,为了避免这种爱护过度的场景,每每我都抽身逃离。
134分,还行吧!我懊恼的后悔起自己的检查能力!不说别的,这都普通常见的选择题是万万不能错的。
去往火锅城的路上我随意应承着南美的各种问答。温柔依旧炙热,可是我依旧没能找到那条是有特别意义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