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很是单纯的样子,大概就二十三四岁吧,没有明显的妆痕,端正的五官,黝黑的皮肤显得十分健康。见他们走过去,她用目光审视了燎原和哑巴一番。
“在什么地方?”建军问。
“跟我去就行了。”女孩子说。她又用目光看了一眼燎原和哑巴。
“不行,你跟我们走。”建军说。
“跟你们走,这么多人呀?不,不!”女孩子用目光扫了一下他们,头一个劲地摇。
“哪里呀,就他一个。”建军用手向燎原和哑巴一指,可那女孩子盯着燎原。
“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子问。
“不,不是。是他!”燎原惊慌失措,赶紧用手指着哑巴。他基本上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了。
哑巴也“嗷嗷”地说着什么。
“到我那去还可以,跟你们走,不去。”说完女孩子扭头就走了,很细的腰,凸现出那丰满有力的臀部均匀地扭动着。
燎原这时才问建军,怎么回事。建军告诉燎原,哑巴也不容易,老婆早就走了,作为健康的人来说,生活总缺少什么,身为兄弟也只能在这里为他做这种事了,别人谁还管他呢!
上次本来有过一次的,可是跟着那个女的走了之后,知道哑巴后来是怎样回来的吗?他被那女的叫上几个人把身上的钱全部给搜走了,还被打了一顿,吓得哑巴再也不去了。
哑巴也“嗷嗷”地说着什么,不知是在讲述当时的情景,还是其它什么,燎原不得而知,只是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是怜悯,还是悲哀。
“这里有一个。”小陈子过来跟建军说,也领来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脸白白的,一看便知是涂了不少的粉!
哑巴又“嗷嗷”地跟建军比划着什么,建军也回绝了,他说哑巴看不上。他们又一路前走。
燎原这时才知道,这铁路桥的一景,就是这些了。当他们走完这大约有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再回头看时,那里依然是那种情景:栏杆上趴着的人,站立交谈的人,行走的人,各自在做着各自的事,静态的,动态的……
燎原劝他们要洁身自好,免得传染上疾病。可是他们有他们的说法,夸说没事,打个针就好了。燎原也不懂他们的事,也就不再说了。想着他们目前的状况和所处的环境,也不便说什么。
前面传来了哨声,音乐声,还有人的有节奏的喊叫,湖平广场到了。
这里许多的人,在中心处还用绳索圈着一大块地方,里面有一群人在几个人的带领下,随着哨声有节奏地跳着舞。大多是年轻女孩子,小伙子较少,也有少数上了年纪的人。
四周围着很多人在看。圈里的人不断地换着各种舞步,都是那样的投入,完全看不出白天工作的劳累。建军说,这都是学舞的,一月多少钱,什么舞都可以学会。看着他们那么的专注,燎原感叹他们做事的效率。
建军说,这里面许多单身富婆,有的男朋友在香港,每周过来一两次的。她们大多耐不住寂寞,会找一些自己喜欢的人欢乐。
有些是大老板的老婆,老板在外面有人了,她们也不甘寂寞,说是报复也罢,享受也行,也会找一些年轻男人作乐。
钱她们不缺,缺的是温情,是爱。她们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她们的生活是残缺的,人生是残缺的,她们就是抱残守缺。
“只要你服恃她们好了,她们也不会亏待你的。”建军又补充说,说话的样子,十分憧憬,就象那好事摆在眼前。
“看你说的,你怎么知道这些?别让人家骗了!”燎原不太相信建军的话,因为他一向有点夸张,有点务虚。
“你不信!”建军认真的责问燎原,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一件真实的东西,硬是被燎原说成是一个假的,“我这里还有几张报纸,上面的电话都有。我打个几个电话,都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可是我要干活,走不了啊!”
建军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燎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大多的因素是相信有此事,他对这里了解不多,许多东西少见多怪。
见燎原不再说什么,建军还煞有介事地对燎原说:“老弟,象你这么年轻又帅的男人,她们最喜欢了。”
燎原没有接话,他知道建军在这样繁重的劳作之后,寻找这样一些花边新闻开开心也无可厚非。他们还能用什么办法来排除这种寂寞,缓解一下疲乏呢!
旁边有草地,密密麻麻坐着人,就连那几个雕塑的墙上也坐着几个人。靠近公路边上的几棵柏树旁,同样游历着一些人,有过刚才的经验,我一看便知那些人是要做什么的了。建军要我们分开,到柏树那边去。
燎原只有跟哑巴在一起,他不会去跟人唠叨,哑巴又唠叨不了。在这样一个较宽的人行道边,许多的男人在这里。
有的人蹲着,有的站着,目光都在留意周围的动静,象是在等待着什么;有时盯着一个女人,就象是好久未尝着肉味,这时闻着肉香,见着一大块肉就在眼前是属于自己的,一副贪婪的表情。
几个女子有的在跟人说话,有的也站在那里,似乎也是那种等待的状态,还有一位夹着香烟边吸边瞅,主动地跟人打着招呼。
建军、铁生、小陈子他们分别跟一个女子在说着什么。与铁生说的女孩子很是清秀,高桃的个子,细细的腰,一身都是优美的曲线。
建军近些,与他说话的那个女孩年纪稍大些,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还算匀称,短短的头发,端正的五官,丰满的胸部,普通打扮。建军打量了一番,便讨价还价了,随即还在她胸脯上捏了一下:“是不是假的呀!”
“讨厌!”那女的还有点羞涩地嗔怪了一声。
建军随后过来了,铁生、小陈子也过来了。
“那个不错,好漂亮呢!”铁生说着,喉结也上下地移动,不停地咽着口水。
“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呀,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以为她会做吗?八成是抢人的货。”建军责怪着铁生,怪铁生没经验,上次哑巴就是被一个漂亮姑娘给抢了。
铁生不服气:“不行,咱自己上。”说着便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给小陈子,只留下几十元钱。
看着这情景,建军只是用眼睛瞪了一下铁生,以为他还在赌气,看见他还真是想过去,就有点火了:“看来你也残疾了,你是思想的残缺,你去吧,反正死不了的。”
随后建军又布置:“小陈子,等会你悄悄地叫辆摩托跟在哑巴他们后面,我已跟她说了,在物流基地前面那个山坡上,种了许多草那里。他们到后,你就在远处候着哑巴过来。”建军又对哑巴说,“你跟她坐一辆摩托,完事后跟小陈子回去。”
哑巴微笑着摆摆手,口里“嗷嗷”叫着,头也在摇,眼睛却瞟着那位女的。看得出来,哑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他还是听从了建军的安排。
他们都走了,铁生何时走的燎原都没注意。他问建军:“铁生走了?”
“随他去吧。”建军回答,“我们再去步行街吧。”
“算了,我们回吧。”燎原提议。他想那步行街可能也是这样一个风景。
“好吧,我们慢慢回走。”建军说,“兄弟,这也没办法呀。哑巴都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了,就这样也要过一生呀。这事,咱们做兄弟的不管,谁管他呢!”
说着建军又指着广场上的人:“你看广场这么多人,大多数人都是单身的,他们也需要呀!你别说,好多女人也需要!有专家说,深城男女比例是三比七,男的少,女的多。就这样,我们男的还得用这种办法。”
建军还在说着,燎原也没什么话,脑子似乎在思考什么。这么多人都存在同样的问题,不是有点象洪水一样冲击着道德或法律的长堤,发泄着一些东西吗?芸芸众生就是这样。
在这样美好的夜晚,有的人在温暖的房子里与心爱的人或相悦的人厮守着、快乐着,过着人快活的生活。
他们是这城市里真正的主人,城市的每一处,都可能涉足,而且有能力去涉足,一切都有保障。内心也不用有丝毫的胆怯,自由自在的。
可是建军他们呢!只有到处走走,看看风景,发挥一下自己的想象,消耗一下剩余的精力,偶尔讨价还价一番,过一次没有质量的人的本能生活。
他们自然没有勇气走近那高楼大厦里半步,无论它是酒店还是娱乐场所;无论它是小区还是医院;他们都没有能力与胆量,更没有那种自信的心态。
他们最多是指着座座高楼大厦对人说:“这座大厦是我们参与建的。”这就是他们最为自豪的时候了。
燎原和建军慢慢地往回走,似乎比来时要快。建军还在说,燎原却没认真听,他在思索着一些问题。